买马

我不会打牌，严格说也不算是不会，比方说炸金花哪个大哪个小我是知道的，一把麻将怎么算是和了，我也是知道的，清一色杠上花的术语我也还分得清，但最多也就是知道点基本规则，技巧战术，一概不懂，加上不喜欢，所以，归类为不打牌的一列。

有次出差，同行者五，饭后闲逛一圈回来，那四人按捺不住，找店家要了机麻，搓将起来。

我识趣，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就告辞要回房间去，躺床上看电视也不错的。

哪知那四人不让走，邀我参与，我双手一摊，表示不会，其中一人讲，你可以买马。

如何买？我问。

你只管最后摸牌就行，那人答。

那买几匹马呢？

你自己看嘛。

那我来四匹！

众人笑了，一起骂，狗日屁眼儿好黑！你想我们都替你打工嗦？最多两匹！

那我就在这里玩一个小时如何？我想，总不能没完没了吧。

不得行！我们打到好久，你就买到好久。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把买马时间定为两小时。

于是，每把牌，我先胡乱摸两张，然后就没我的事了，抽烟，喝茶，来回踱步，哼歌，直到一把牌乾坤已定，然后就有人算账，我一句听不懂，索性当傻子。

这把你掏一百！

我乖乖掏钱。

这把你进五十！

我麻木接过钱放兜里。

然后，还是喝茶、抽烟、没话找话，看他们喜形于色，看他们捶胸顿足。

先是桌上的乱牌整体陷落到牌桌下，一阵轰鸣搅拌之声，然后机器又把洗好的新牌整整齐齐冒出来，旧牌才毕，新牌又起，我不断接钱，掏钱。

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数着时间，输赢都不管了，只想回房间清静睡觉。

终于，两个小时满了，我准时起身，当众人面，数了数钱，赢了，整整一千。

第二日，他们又约，我横竖不去，跟他们推心置腹：你们看嘛，昨晚上两个小时就赢了那么多，再赢，怎么花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