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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书写的幻灭青春忧伤爱情以及唏嘘人生

青年电影手册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6-21 11:26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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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设计：林锦同

影史100佳青春电影

22.《恋恋风尘》

（1987，台湾）

编剧：吴念真、朱天文

导演：侯孝贤

主演：辛树芬、王晶文、李天禄

获1987年第9届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最佳摄影（李屏宾）、最佳音乐奖（陈明章）

1987年葡萄牙特利亚国际影展最佳导演奖

故事：

阿远和阿云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中学毕业后，两人先后远赴台北打工，阿云在一家裁缝店工作，阿远则不断变换着工作，两人聚少散多。

期间两人经历了许多情侣间常见的矛盾，比如阿远不满于阿云的改变、比如摩托车失窃事件，但这些事情并没有改变两人的感情，直到，阿远接到兵单，去服兵役。

阿远在当兵的时候，开始还能接到阿云的信件，后来渐渐地阿云的消息越来越少，终于在弟弟的信件中得知，原来，阿云已经嫁给别人了。

此情无疾而终，阿远痛苦不已，而在阿远写给阿云的退信上，无一例外地打着四个字：查无此人。

影评：

《恋恋风尘》说的是时间，是忧伤，是爱情，说的是在时间面前无能为力的爱情的忧伤。

侯孝贤也真是懂，他把这一切做的让你无法反驳。

电影的一开始便一直在强调这种时间上的错失，考试不会做，“之前为什么不问我”，回来的晚了，“没赶上车”，列车进站轰轰作响，等待的人们百无聊赖……

手表代表着时间，时钟代表着时间，但时间又代表着什么呢？有人找阿远写信，阿远不断说，慢点慢点，跟不上。在语言面前，信实在是件跟不上速度的东西。

时间就是变化，谁当兵了，谁考试了，谁工作了，谁说要照顾谁一辈子，这些变化被信传递着，拖延着，看起来美好无比。而事实呢，离开不过是临别前的那顿酒，面红耳赤，留下患根。

侯孝贤一直这么感性。

电影里阿远和阿云的感情出现过三次危机，第一次是阿云初到台北，阿远因为工作与学习疏忽了她，她“哭了一夜”，这是等待与被等待的不平等。第二次是阿远丢了摩托车，尽管不欢而散，但也是和好如初。而第三次，阿远去当兵了，很长时间过去，阿云再也没有信件过来，他终于知道，阿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此情无疾而终。

侯孝贤的用意很明显，所谓的挫折与困难在年轻人面前或许不值一提，但即便是这样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摧毁。你看，阿远甚至没有做过什么，就不得不接受阿云的离去。

这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无处申辩的悲伤。

很难得地，侯孝贤用了很多符号来加强了这一叙事中心，比如出现过无数次的手表，比如站台上几次特写的时钟，比如阿远和阿云之间不断重现的“等待”，或许侯孝贤在怀念那些悠长的岁月，但所谓悠长，不正是时间的流逝吗？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憧憬，他们想干什么，在干着什么，往往瞬息万变，阿远最终连考大学的尝试都没有试过，阿云最终也没有嫁给阿远，他们在不断变换的工作中寻找下一个目标，而对于等待原地的人来说，他们往往“查无此人”。

这大概就是侯孝贤想说的，于是一片火车的光影变化中，站在车厢里的两个人都变了样貌。说起来，这也不是一个什么高深的道理，毕竟，侯孝贤还是在怀念着的，就像电视里的那则新闻改变了父亲的心态，现代社会飞速传递的信息也不断改变着我们的心情，所以侯孝贤会怀念那一场岁月悠长的美好，会阿公百年不变地坐在门槛边，这一切，不过是不舍罢了。

但是，对于那些随后便会烟消云散的青春来说，不舍又能怎样呢？电影的结尾，阿远归来，没有阿云、没有父亲，只看到两个无心求变的角色：母亲与阿公。或许，这才是真正珍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