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反建制派”特朗普
2016年美国大选选出了非常特殊的一位总统——特朗普先生,可以说是美国的政治舞台上非常特殊的人物;而美国人给他的标签是“反建制派”。特朗普以前是纽约开发商,亿万富豪,从政前从未参与过任何政治活动。他和美国权力精英的关系非常不好,他看不惯以前的美国权力精英的运作方式,他是反“政治正确”的人,什么都敢说。华盛顿是美国联邦政府的首都,而他说华盛顿是“华盛顿沼泽”,就是乌烟瘴气的地方。这种情况在美国政府很少出现。反建制派的人在中国有更传神的词形容,造反派。现在,造反派的人物成了美国总统。
特朗普不按常理出牌,非常有个性。
研究国际政治往往都是从国际政治的角度观察一个人。因为特朗普的出现,国际政治研究领域拓宽,心理学成为国际政治中非常重要的一门显学。特朗普的个性化、不按常理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特朗普的人格是自恋、非意识形态化,不受价值观约束。他的竞争性很强,很情绪化,有很强的攻击性。同时,他是一位商业谈判高手,谈判的时候找说话算数的人,是确定了目标一定要拿下的性格。他看问题非常直观,看到是什么就认为是什么;他不喜欢知识分子,做事起点高、重宣传,喜欢追求简单的方式。从他一生的经历看,他经常钻法律空子才能成为亿万富翁。特朗普还喜欢把自己放在聚光灯下,去年奥斯卡评奖,一名记者说应设置一个最佳龙套奖给特朗普。据统计,过去八年里,特朗普在40多部电影里跑过龙套,最短的龙套2.5s,最长的龙套35s。
2、特朗普的中国认知模式
(1)经济利益挂帅的对华基本思路
以前的美国总统与特朗普不同,是建制派的,是长期在美国的政坛上活动的人。
以前的美国总统在看中国问题的时候,往往有四个视角:地缘政治、意识形态、世界秩序和利益,且大多都是3-4个视角的合成,考虑的大体均衡。
而特朗普对中国的认知发生了重要的变化,
更多地注重第四个视角——利益
,尤其是经济利益,其他认知视角的比例都降低了。特朗普是商人,他对地缘战略没有想法也不感兴趣;同时特朗普认为,追求意识形态可能会干扰美国追求国家利益;在世界秩序方面,原来的美国总统说要领导世界,但特朗普上台后对国际组织的态度是退群,他不愿意再承担领导责任。这与他从商的经历不无关系。
(2)中国是美国经济最主要的外部挑战
特朗普认为,中国是造成目前美国经济问题最大的外部原因。
现实挑战:
包括贸易不平衡、工作机会、制造业回归等。特朗普说中国是美国贸易逆差最大的外部原因,中国贸易逆差占美国贸易逆差接近50%。特朗普非常重视贸易、就业问题,这些涉及特朗普的政治基本盘。同时基于对经济实力的基本认知,他关注美国制造业的回归等问题。
未来挑战:
特朗普认为中国是未来的挑战。中美贸易大战期间,美国人非常重视《中国制造2025》,认为是对美国未来产业的挑战。
模式挑战:
特朗普认为中美之争不仅是利益之争,还是自由资本主义对国家资本主义的挑战。
3、“特朗普因素”对中美关系的挑战
(1)动摇中美关系的压舱石
中美建交40年,形容中美关系有一句话被不断地反复验证,中美关系好也好不到哪去,坏也坏不到哪去。为什么坏不到哪去,
因为中美关系有非常重要的基础——经贸关系。
中美两国互为最大的贸易伙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利益交融,一损俱损。特朗普上台以后,正冲着这个压舱石,中美经贸面临非常大的压力,动摇中美关系的基础,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2)漠视中美关系的政治基础
我们知道,我们的“一个中国”原则和美方承诺的“一个中国”政策是中美关系的政治基础,关于台湾问题,特朗普对“一个中国”的政策没有概念,把它作为与中国交易的筹码,而且把台湾问题的决策权交给他的幕僚和国会。特朗普代表的是共和党,是更加亲台的政党。这就带来了美国国会通过《台湾交往法》,而且是以100:0,435:0这样的高比例通过,这等于变相默认美国与台湾的官方性质,是对中美关系政治基础的挑战。
4、“特朗普因素”并非全是利空
(1)中国迎来承担大国担当的机遇
地缘政治方面,随着中国的崛起,一定会面临地缘的竞争,但特朗普对地缘战略不感兴趣;意识形态方面,我们常说国家核心利益就是政治安全,政治安全涉及到意识形态,他也不感兴趣;国际秩序方面,特朗普在退群,而我们要走到世界舞台的中央,这对中国意味着机会。
(2)中美经贸做增量的空间很大
虽然中美关系有巨大的贸易逆差,但
在美国的所有贸易伙伴中,中美关系贸易领域做增量的空间是最大的。
举两个例子,首先是能源,我国现在的能源结构非常不合理,将近70%的能源消费是煤,只有把煤的比例降下来,才有可能实现美丽中国。如果降低煤的数量,需要大规模的进口美国液燃气。这对中国是好事,对美国也是好事。
还有一个领域是农产品。去年,马云到底特律说过一句话,中国一年要消费75亿只鸡、3亿头猪,这需要大规模农副产品的进口。而我们从美国进口农产品,不仅仅是进口农产品,还进口了水和干净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