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7月5日起,《世界》开始在盗墓笔记公众号上重新修订并进行连载。已有的26章修订连载完毕后,三叔会继续填坑,故事剧情迎来新发展,后续更新将会连载在盗墓笔记公众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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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章 一封读者的来信
故事进行到这里一直是在一种极度紧张和焦虑的情况下。
在这里稍微舒缓一下。插入一段平行时间发生的事情。
南生死后,我自然没有办法得到他的那张照片,所以我主动调查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中断,比之前或者之后都让人难受。
中国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喜欢从宗教这边获取一些安慰。
因为事情太过诡异,我又不是南生这种口舌上很严谨的人,所以我身边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反应大概有两种:他又在炒作新书了,和你看,这种东西写多了,精神就会出现问题。
有读者建议我去找大师看看,我对于鬼神之说一直是在摇摆的状态,所以没有成行,不能说不信,也不能说信。我很大程度上认为,即使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我们这个世界也绝对无法理解和接触,所以也就等同于不存在。
但南生说的王海生的故事,实在无法解释,而且他以死亡的方式,来证明他所说的正确性,这让我无法争辩。
如果王海生这种晚上利用你的嘴巴讲梦话的现象是存在,那么他的“鬼魂”当然也应该是确实存在的。
因为这些思考,加上南生最后的一句话,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世界”这个词语。
世界的字根来源有很多方向,我当时因为佛教三千世界的说法,特地去查看了佛教的典籍,希望从古老智慧中获得古人对于另一个世界思考的结论。
梵语loka-dha^tu,巴利语同。音译路迦驮睹。意谓可毁坏之处所。略称界。据楞严经卷四载,世,即迁流之界,指方位。即于时间上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之迁流,空间上有东南西北、上下十方等定位场所之意。亦即指众生居住之所依处,如山川、国土等。
在大乘佛教中,世界亦指莲华藏世界(华严宗所说佛之境界)、弥陀净土等,即包含超越相对世界之绝对世界、无为世界。又作华藏庄严严具世界海、妙华布地胎藏庄严世界、莲华藏庄严世界海、华藏世界海、华藏世界、华藏界、十莲华藏庄严世界海、十莲华藏世界、十华藏。
如果对于佛教没有了解很深,但看这些名词就觉得心情有所缓解。
我在那一瞬间得到了灵感,将整件事情,命名为:《世界》本身。
世界事件远没有结束,我一直以为它已经随着南生的死完全归零。但很快便会发觉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发展着。
南生死后的这段日子,我的情绪很低落,但是因为一直使用精神药物,这种低落被我的疾病治疗同时抵消了一部分。整体来说状态还是在改善。
我在调查南生无果的同时,有一段时间去了泰国的清迈。
我是受到了几个书友的邀请,后来证明这是一种相当好的调剂方式。
在上海杭州,整年见不到什么阳光,一年里有效光照只有一百多天,人分泌多巴胺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我总会寄于挑战某些智力上的或者猎奇方面的谜题获得快感。这也是我写作悬疑小说的原因。但是在泰国,阳光简直就是富裕到廉价的东西。
在这样的光线下,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好,结果在骑大象的时候乐极生悲。掉进了象粪里。
去调查船老大的小林,后来给了我反馈,船老大一直没有承认,但是其中一个水手透露了一些,基本能确定海流云和船老大之间有什么秘密协议。有可能就是船老大帮海流云隐瞒带回牡蛎胶囊的事情。
具体细节仍旧不清楚,我推演出过好几个版本都很合理。毕竟有人死亡,警察介入之后这个牡蛎胶囊被没收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海流云贿赂了船老大,隐瞒了胶囊的部分。
不管怎么推测,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我知道这个被带回来的“牡蛎胶囊”确实可能存在就可以了。
但是回到上海之后很快就不行了。大概是一周内我又开始失眠。正好下了好长时间的雨,雨声压的我难受。
我连续失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住在一个洗浴中心里,我尝试用酗酒来稳定我的情绪,但是酒精只能让我昏睡2个小时,我的植物神经紊乱,极度疲倦但是毫无困意。在我当时看来,这是世界上最难受的疾病,没有之一。
我的私生活也陷入了极度混乱的地步,精神混乱,昼夜颠倒。所以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一直到第三个女人和我说,你睡觉时候说很多梦话,我才忽然意识不对。
我坐在沙发上,那天晚上半杯酒都喝不下去,洗了把脸,才发现自己脸色浮肿苍白,竟然和南生当时见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的毛的炸了起来。刚开始还以为南生附体了。
之后我出去买了一只录音笔,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吞下了医生早就给我开的安眠药——我之前一直很抗拒吃这种药物——非常困难的睡着了。
安眠药的作用下,睡眠也未必能真正进入到深度,但是这一觉没有各种折腾,早上起来感觉头竟然不疼了。
录影笔还在继续,我按了停止。没有立即去听,而是洗了一把脸,给自己弄了早饭。
接着我打开录音笔播放,一边开始吃,一边等待里面的声音。
我虽然表面上非常镇定,但是当时的心跳动的非常急促,有点等待死刑判决的感觉。
能听到我开始入睡时候的磨牙声,我从没想到我的磨牙声是那么难听,接着是一些鼻鼾。
大概30分钟之后,我完全睡着了,鼾声变得很有规律。
接着大概20分钟时间,我已经吃完了早饭开始收拾家里堆积如山的脏碗筷,录音笔里开始传来了我自己的声音。
这是我的第一句梦话。语气听上去有些古怪。
“我会通过另外一种形式,把我知道的事情传达给你。”
“啪”我一紧张,就把手里的一只碟子洗碎了。
这是南生的原话,如今我已经知道他这句话的真实意思,他在临死前,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他之前在精神病院里有点夸张的说法,如今成为了现实。
“人没法记住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很容易记住别人说了什么。”
录音笔继续说道。然后是停顿。三秒后:
“所以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事情的关键,在这些内容之外。”
和很多事情一样,第一天总是最让人兴奋,也最让人难以琢磨的。
聪明人总是对所有事物的第一天充满了警惕,他们仔细地观察事件流逝下所有事情的发展方向,一旦出现自己没有事先想到的,就小心翼翼地处理。
同时对于自己的评价,在第一天也总是放在最低的位置,别人也是,任何的错误,疏忽都可以被原谅。
但这不是第一天。从后来的梦话纪录来看,南生应该早就开始对我传递信息,但我因为混乱的生活,漏掉了前面很大一部分的内容。所以我并不能完全听懂自己的梦话。
我梦话的内容和王海生的内容一样松散,但是逻辑清晰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南生受过高等教育,懂得如何描述抽象的东西。
为了能够更好的让你明白这一部分的信息,我需要提前告诉你一些分析的结论。
首先,无论是王海生还是南生,他们传达的信息中,都没有自我描述,我举一个例子,如果我通过一个无线电广播,将我的想法传递到一个离我很远的地方,在我的广播中,应该会有比如说:“我现在正在一个山洞中对你广播,这里很冷,我不知道四周有没有野兽。”这样的信息。
但是,无论王海生还是南生的梦呓中,都没有这样的信息。他们只传达一些类似于他们自己经历和记忆的信息。对于当下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丝的传达。
因为如此,所以我无法获知他们在传达信息时候的状态。但这是不正常的,违背人的习惯的。所以,我只能认为,南生在向我传达信息的时候,是在一个非主观状态。
不是“他”在对我说话,而更像是“我”的大脑,在接收他以前的记忆。然后用自己的嘴巴念了出来。这更像是一个现象,而不是灵异事件。
熟悉这种描述的人,自然会想到西藏的天授诗人,文盲的牧牛人,在一场大病之后,忽然可以吟诵500多万字的萨格尔王诗篇,整段记忆似乎是忽然出现在大脑里的。但在这里我们不会去深究这种现象本身的奥秘。
南生梦话最开始的信息,就和王海生的很不一样,王海生的梦话碎片且更多像是醉语,叙述着一个模糊的事实,但我和南生接触过,对他和这件事情有所了解,所以梦话中的逻辑直接指向一个我自己经历且熟悉的真实事件。
如果我们听王海生的梦话等于在猜,那么南生的梦话,更像是答案被撕成了碎片,需要耐心的寻找碎片,重新评接起来。
当然只是这么说非常晦涩,我还是从头把过程记述一遍,在开始之前,我们需要先猜测一句话。
南生有一段梦话是:他是在花头礁被淹死的。
我确定这个他不是其它人,应该是王海生,这个故事的起源。
其实,此时我们可以大胆的想象这个人经历的事情。
那年夏天,王海生和南生分别了之后,显然又回到自己渔民的人生里,他未必会对青年之间一时兴起的承诺有任何当真的成分,几个月后,他和阿鸿两个人去花头礁捕鱼。
从我在当地听到的消息来看,去花头礁捕鱼的渔民,一般是有特殊的目的的。比如说婚娶,或者有海鲜酒楼高价要求比较好的食材。他们去花头礁的时候,水位很低,也许是为了捕龙虾。
因为水位很低,礁石的下半部分露出了海面,他们看到了安装在礁石根部的某种生锈的奇怪“仪器”,以为自己遇到了“海观音”。
他和阿鸿回到岸上,因为这件事情被人耻笑,王海生年轻气盛,准备自己单身一个人回去探个究竟。
王海生的性格倔强,他决定了之后很快便出发了,阿鸿在他出发之前劝他,但没有成功。终于在一周之后,他再次回到了花头礁。
但是这一次,因为水位上涨,他并没有看到之前看到的“海观音”。
王海生知道是水位的原因,但他也知道,在礁盘附近那么大的风浪下下水,必死无疑。他想等到当天退潮之后,看个究竟,用手机拍个照片。但当天外海有大风,开始退潮时风浪越来越大。
此时老道的渔民应该意识到危险。但王海生年轻气盛,他想尽快完成这件事情,所以他没有立即离开。他认为以他的技术,稍微晚一个小时离开,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他继续在大风的花头礁上缩在礁石后面等水位下落。
我可以想象他当时大风之下的窘迫,在外海沿接线,大风吹得我两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浪冲上礁石有一层楼那么高。很快,王海生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花头礁的形状非常特别,大风刮过海浪冲击礁石之后,在四周形成了几个巨大的漩涡。他用来上礁石的小舢板在漩涡中不停地旋转。撞击礁石的底部。靠人力是无法离开礁盘的。
王海生缩在礁石的裂缝里,刮过裂缝的风吹出剧烈的风鸣,大浪冲来让他浑身湿透,此时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来的时候的目的,明白自己只能在礁石上硬挨一宿。
在写小说的时候,这种情况有一个术语,就是“有人区域的无人时段”,千百年来,登上花头礁的渔民肯定不下万人,他们在这里捕鱼生活,这片礁石虽然身处外海沿接线,但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但这漫长的岁月中,有一段时间,是绝对不会有人到来的,就是暴风雨来临时的花头礁。
千百年来,只有王海生一个人,在这个时间到达了这个地方。
王海生在那天晚上,缩在礁石的缝隙中,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黑云被大风撕开,月光时隐时现,月光在巨浪和云底反射。因为溅上半空的水沫充斥着整个空间,从下面看上去,黑云中似乎有着钻石的粉末一样。
虽然从小生活在海边,他还是第一次在海的中心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惊恐被消磨,冰冷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但他的头脑清醒起来。在大风中,他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开始的时候只是低微的风鸣,后来变成了类似埙的曼妙音律。
“它们都会叫的,就在边上的,我肯定是听到的。”王海生的原话是这样的。
奇怪的风鸣声,越来越响,似乎是某种力量的呼唤。
他趴在礁盘上爬了出去,他惊讶的看到,风暴已经让礁盘附近的水位急速的下降。本来的礁石,已经变成了一片小岛。整个礁盘的泻湖底部,都露出了水面。那种海观音全部露出了海底,大风刮过他们的触角,发出了那种鸣叫的声音。有如海妖的低鸣。但王海生的目光却被这些胶囊下方的礁盘底部吸引了。
他走了下去,南生在梦话中说道。
海浪打了回来,把王海生卷进了深海。
巨大的海浪带着无比的力量,王海生被带入了深深的海底,海的深处是漆黑一片的。
头顶的海面闪电压着海浪击中浪花,在那模糊的瞬间,海底会瞬间亮起,在王海生生命的最后时间,他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个约定呢?我们不得而知。
南生的梦话也没有再纠结下去,王海生的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南生不停强调的一句话: 所以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事情的关键,在这些内容之外。
这句话重复的频率之高,让人不得不在意。加上我相信南生是在对我点对点的传输信息,所以我更加在意这句话,事实证明,这是我在这间事情里做对选择的开始。
此外,我梦话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急切,虽然在梦话的内容中没有直接表现,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种急迫感:和王海生一样,南生也在急迫的传达信息给我。
难道,真的有什么可怕事情正在发生当中?
我没有浪费时间,开始有意的不去思考王海生经历的事情和命运,考虑这件事情之外的“内容”是什么?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月时间,南生梦话其中和事情之外的“内容”,归类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我称呼为:小镇故事。
因为这个部分的所有片段,全部都是叙述形的,这部分的时间很长,但是内容最杂,也是最为诡异的。由这个部分我搜索出来的信息,其中几乎可以独立成篇一个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