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作者投稿 作者 | 黄玮
编辑：学妹（ID：xuemei700），媒体转载请联系学妹要授权
偶然间看到文双春老师发表在学术中国微信公众号上《论文奖励越重的大学离“一流”越远》的软文，该文指出原上海交通大学校长张杰在上任时取消对发表论文的现金奖励但上交的排名不降反升的事实，并论证了论文现金奖励的弊端和不必要性。在经过一番深入思考后，觉得特别有感触，遂想就此问题发表些个人的看法，如果不对，欢迎批评指正。
讨论的核心问题当然是大学老师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到底该不该取消，我个人的观点当然是否定的，理由如下。
首先，论证“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是有害的”观点的证据并不充足。就以上交的案例来说，上交近几年的快速发展大家有目共睹，从各大官方和民间的排行榜来看，基本稳居国内前四，在亚洲甚至在世界上的排名也是逐年上升。但这真的与取消论文的现金奖励有关么，尽管我没做过严谨的实证分析，但可以初步判定，肯定不具有非常显著的相关性。
我相信，是张杰校长在上交期间诸多政策举措，再加上上交全体师生的努力奋斗，才有上交如今的辉煌，所以仅以取消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来与上交的发展划上等号，显然在常理上或者统计学上都是站不住脚的。
再看另外一个排行榜上的热门院校，浙大，浙大近几年的科研实力显著提升，尤其是在国际学术期刊上的发文量激增，应该与浙大降低对国内学术论文的奖励水平而提高国际学术论文的奖励水平有着一定的关联。这里暂且不论数量是否等同于质量（个人认为肯定很好，至少比没发要好），但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论文发表的奖励政策还是会对学者发表文章的积极性有较大的推动作用。
其次，关于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会诱发学者盲目发文、发烂文的观点，个人认为这纯粹是因为制度不健全导致的，硬要将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归于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政策实在有点“强词夺理”。现阶段许多大学对于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大多基于该校的论文定级制度，而这种制度往往体现了学校里掌权者或者既得利益者的思想并受其制约，很多并无法真正做到奖励落在“实”处。以经济和管理学科为例，如某省的绝大多数高校将《南开管理评论》、《经济学季刊》等一系列优秀杂志与游离在南大核心与非南大核心边缘的部分杂志定为相同等级（二级），显然十分可笑。此外，绝大多数高校对于发表American Economic Review和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等国际顶尖杂志的文章的奖励甚至与国内期刊相同，甚至更低（这里并未诋毁国内期刊的意思，很多期刊在近几年还是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实事求是的说，与国际顶级期刊仍然还有差距）。那么，请问，这样一套不完善的激励制度，你如何奢求大学老师去花几年的时间发表上档次的论文呢？是奖励本身出了问题还是奖励制度出了问题，一目了然。
再次，论文发表的现金奖励现阶段的激励性仍然十分巨大。如果激励的制度十分健全（至少较为健全，或者处于定期进行修改和完善的过程中），那么对于现阶段高校教师去发表论文、追求创新、提升国内学者的国际影响力上的作用我相信是十分巨大的。现阶段绝大多数高校教师的收入水平并不高（这个观点国务院也认可了，克强总理反复强调要增加高校教师的收入），借助发表论文来增加自身的收入水平，合理且必要，不仅不应该取消，更应该加强。尤其是对于那些能在top期刊上发文的，如Nature、Science、American Economic Review和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等各学科影响因子第一的杂志，你奖励他个几十万怎么了，这不正是激励年轻人致力于去攀登学术巅峰的最佳方式了么。
再说了，现阶段社会上的年轻人重商轻学、重娱轻文，许多学有所成的海归“背井离乡”不也正是国内学术职位（薪酬是重要因素之一）没能吸引到他们的重要原因么，你问问现在的大学生，有几个不知道邓超、Angelababy的，又有几个知道施一公、颜宁的。很大的一个原因不就是这些受国际学术界敬仰敬佩的科研天才并没有真正享受到应有的以物质来衡量的地位么？而真正的科学家在西方国家以及我国香港都是享有百万年薪的（即使抛开物价因素，也比大陆要高太多）。所以，类似屠呦呦、袁隆平、施一公这类的学者，你让他年入百万又如何？我相信社会公众绝对是会认可并支持的（纯研究人员，占着行政职位的不说，深说便涉及到大学去行政化的内容了）。
最后，文老师及张杰院士所表达的学者出于探索未知去写文发文显然没有错，但这并不与该给这些发了好文的老师现金奖励相冲突，尤其是对于一些并不怎么出名的高校的教师来说，科研奖励占了他们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一定要把这最后一根稻草都夺走么？你难道真的指望这些大学老师去企业兼职赚钱么？还是说这些大学老师就必须每天“吃糠喝稀”、拮据度日？你真的忍心看那些往往出自农村家庭（富人的孩子一般不会读到博士，最多去国外镀个硕士的金）、期盼通过学习致富并学有所成的青年学者“望房兴叹”么？这是我们社会所期望的么？显然不是。
总的来说，本文的观点很明确，大学老师发表论文的现金奖励显然不能取消，更应该补强，当然，这种补强的关键在于不断完善现有的奖励制度，同时积极塑造大学老师正确的、积极的科研观。让现金奖励真正发挥出它们应有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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