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用狗狗来谈资产阶级反思？

文丨 洛的来

几天前，我在北京歌德学院的德国影展上看了一部电影叫《一只资产阶级犬的自我批评》。这部影片之前在鹿特丹电影节首映过，没多少人看过，在中国是第一次放映。

这次德国电影节的展映片目便是这样以新片为主，绝对的新。主创们普遍也“新”，不管年龄、从业经历差多少，这些导演编剧们的名字对于中国观众来说基本都比较陌生。作为观众，不禁对这些真正的当下的德国本土电影创作充满好奇。

得承认，我是被带有奇幻黑色色彩的影片简介吸引去看的：“电影以一条资产阶级犬的视角，讲述它如何从一名电影制片人变成一只四条腿动物的故事：由于找不到拍摄电影的投资商，朱利安只能到农场当临时工。

在一次舞会上，他邂逅了加拿大少女卡米尔，并让对方相信了他在为一部共产主义风格的童话电影勘察外景，他还承诺会让卡米尔当电影的女主角。出乎意料的是，卡米尔决定陪在他身边，这一举动点燃了朱利安心中的浪漫情怀……”

“一只狗的资产阶级审慎魅力”？还是“资本主义：一个落魄青年导演的爱情故事”？实际上，看了影片可以知道， 这不是一部要深入讨论阶级处境与政治观念的电影，但故事也不像上面简介说的这般简单，也没那么奇幻。

男主在美术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影片一开场，在国际歌的纯音乐配乐下，两个美术馆员工的无聊生活开始了，奠定了影片“宏大”气氛下自嘲的基调。接着，没钱又自诩青年导演的男主角和别人展开了不痛不痒的对话，我也跟上了导演的节奏。

作为编剧导演的朱利安·雷德梅尔亲自主演，可以想象故事开头可能就是 他本人现实窘境的加强版 ——朱利安不光是没有人投资的年轻导演，他其实连剧本故事都想不出来，交际也不行，出现在博物馆这样的文艺场所，进不了别人的圈子，甚至没有别的收入，他只能靠国家救济金生活。

都这样了还在喜欢的女神面前死撑脸面，可以说是一个欧洲伪文青的惨状了。

本来明明是就业指导部门给指派的到乡下农场做工的活计，朱利安非跟女神说他是去“寻找灵感”—— 落魄伪文青总是这样骗人又骗自己，这个人物真是时刻在被导演自黑自嘲。

女神也很无聊，竟一起离开都市来到了世外的苹果园。美术馆的员工也来到这里再就业，他妈和其他几位性格各异的长工一起过上了集体生活。

采摘苹果比赛，偷拿睡着的人之前采好的

安宁美妙的自然环境是绝佳的进行创作和发生浪漫的地方，但很明显，这些都和朱利安还是没有什么关系……这时，主角开始弱化，苹果园变成了群像展示。从外貌上看，这里的人明显来自不同的族裔，他们聚集在这个德国的集体农庄里被雇佣的上级“剥削劳动力”。

他们被安排进行分组采摘苹果的竞赛，有的人设法盗取别人的劳动果实，费尽心机拿到第一名却只获得一张亚马逊优惠券的奖励……片中一些段落的观感会有些想到阿基·考里斯马基的影片， 富有人物特点信息的冷幽默。

苹果园里除了女主角，其他男性角色几乎都没什么本事，有各自的毛病，可他们却在聊天时大谈民主政治的问题。比如寝室里几个人对于睡觉到底关不关窗进行举手投票，严肃讨论一番，各种宏大的有关“主义”的词汇在他们嘴里更多地成为了一种“哈哈哈”。

男主就是求女神不得

女上级

这可能也是我对这部影片带着欣赏的主要原因。这些角色对政治的讨论或许不能很当真，而他们嘴中的词汇却又在剧本里的某些节点，十分契合他们的处境。 苹果园里营造的轻喜剧气氛，让导演的讽刺和自嘲显得比较轻巧放松。

女神和伙伴继续寻找共产主义乌托邦

后来这些工人还试图就在这片苹果园建立自治的共产主义乌托邦，推翻雇佣关系，最后当然是没有成功。

影片后段，结束苹果园生活的男主终于在影院放映了自己的电影，而女主和其他几人却去继续寻找真正的乌托邦。这里导演还玩了个叙事的小花招，使得影片往常规之外的方向又走远了一些。

女神和伙伴继续寻找共产主义乌托邦

片中一些场景的画面质感比较电视，有的抠像痕迹明显，但这些在这部影片的风格语境里似乎不构成问题。

全片跟狗到底有什么关系呢？狗在片中只出现过几次，一只狗脸的近景出现在画面中央，此时都是主演的旁白。说实话，我觉得用不用这个狗，对于导演的想法呈现并没多大用，倒是放在片名和故事简介里，确实能更吸引人。

《一只资产阶级犬的自我批评》就是这样一部带着年轻创作者的冲劲和反思的电影，它远称不上完美， 你可以给片中一些情节和台词标记隐喻和象征，找到一些当下德国年轻人的病征，但事后又可能会觉得这样干没有多大必要 。就带着自嘲来轻松地欣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