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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都爱蒋奇明?

视觉志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24-09-19 20:15

正文


舔过妖媚男相,迷过钝感少年。


内娱流量更迭,风水不停轮转。


最近,《血迷宫》在播,《边水往事》收官,热度焦点在章宇,在蒋奇明。


 上《血迷宫》下《边水往事》


发现没,观众的口味变了。


不止这俩,还有阿如那、吴晓亮......


从“禁欲系”到“进狱系”,哥几个身上都像背着几条人命,搁演艺圈服刑。


他们不是一眼帅哥,是自成一派的狠与糙,自带钢筋混凝土的性感。


该高兴。


因为当内娱男明星不卷长相,那就该卷演技了。






《无名之辈》入室抢劫的“笨匪”;《漫长的季节》一言不合挥刀乱砍的聋哑少年;《狂飙》目中无人的街头地痞;《扫黑风暴》腹黑猖狂的纨绔子弟,这四位多少都带点“疯批味儿”。



火出圈的疯批,特点抓人:刚烈之外,留有一抹生涩的余韵。


比如,蒋奇明。


《边水往事》,王安全,由一个底层“条狗”逐步演变为“小白脸”。



在三边坡这片“吃人”的土地,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是“小灵通”,喜欢坐地起价。


身为叠码仔,坑蒙拐骗是他的强项,肚子藏坏水是他的技能。



一旦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他立马抽身。


但。


单纯的恶,难以渗透肌理。


王安全崇金思想的背后,依然有灯火阑珊处的微弱良知和悲悯之情存留,这是蒋奇明赋予角色魅力所在。


当赌石男因为自己的欺骗沦为街头疯子,被打得赤条条地捡垃圾,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让王安全不自觉地拨弄着头发,几欲落泪。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可身处异地,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要想过的好,就要去适应这样的不正常”。


富婆肆意地玩弄着他,他只用“钱弄的”三个字回应。


麻木的笑,道不尽的苦。



只有底层人才知道,卑微是多么常态的一种事情。


归根结底,谁还不是“条狗”呢?


王安全便是在“矛盾、麻木、夹缝”中成长起来的“鲜活的人”。



《漫长的季节》,傅卫军,虽说是一小混混,但眼神干净,有情绪没审视,有态度却不装。


“漫长的季节”留给他的只有一副聋哑的身躯。



一出场,他就表露出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凶狠。


这是他的生活,他的痛苦,是这个时代给予他的,同时也是他给予这个时代的回应:要么被人打,要么打别人。


所以,他的残疾并非全然是生理的不完整,还有世界对他的剥夺,是心理上无依无靠的绝望。



那如何表现绝望?


乖与狠并存,残缺感。



就像被打的那个晚上,他跪地求饶,一声“哑巴的嘶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像助听器的反复出现和最终破碎,是他与世界最后的联系被无情踩碎。



蒋奇明用几乎残酷的真实,勾勒出一个被历史撕裂后仍努力站立的“人”。


所谓,“残缺感”是梦幻泡影,于演中释放,在戏里成精。


反观鲜肉们,一演残缺感就必须搭配一张布满血水,下颌线分明的俊俏脸。


残缺感的建构如果还是对简单的肢体疼痛的展示,依靠血浆和眼泪的滥用来触动观众,只能博得片刻的哗众取宠。



傅卫军显然不是这样粗暴的表达。


他的“残缺感”另一方面来自于少年的“乖”。


是他见到心爱女人,不自觉害羞地低头;



是对姐姐的情深,看不得其他男人看姐姐的眼光;



是对朋友的牺牲,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可悲的是,他所处的世界根本不知道疼惜他。



不张嘴还好,张嘴时更妙。‍


方言是蒋奇明雕塑角色的工具,通过不同的口音来讲述他们的过去。


《边水往事》里,王安全说着一口广西土话,戏谑的背后,是小人物藏不住的悲惨命运;



《宇宙探索编辑部》里,蹩脚结巴的北方话,把酒鬼的荒唐和心酸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的阿勒泰》里,高晓亮的两广口音拗口又生硬,正好衬托出他流浪失落的沉重感;



至于《漫长的季节》里,蒋奇明给香港佬配的油腻腔调,人性的龌龊一览无遗。



这是真正牛的演员,是能让你从一个微妙的眼神、动作就读出剧本的深意。


还有,吴晓亮。


反腐倡廉,《扫黑风暴》,观众对吴晓亮饰演的纨绔子弟大反派孙兴评价最多的两个词“牙根痒痒”、“毛骨悚然”。



细想孙兴,外表残忍无情,手段极端,骨子却藏着一颗孤儿心,渴求母亲抚慰,父亲肯定。


吴晓亮对孙兴的诠释,是从孩童的本能出发去探索恶的本质,原始的恶带着一种扭曲的童真,让人既感到恐惧又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与剧中高明远相比,孙兴的恶显得不够彻底,却更令人心惊肉跳。


为何?



巧在吴晓亮以“笑”处理了孙兴的乖戾。


酒局上,他先以嘲笑应对对方的夸夸其谈,笑中带刺,极为不屑。



可当提及其旧日身份时,笑容即刻收敛,转而勉强挤出,眼中杀气难掩。



三秒后,回归到商业上的假笑,故作平静,掩饰内心波动。



应酬过后,在卫生间的放肆苦笑,委屈的像纯真孩童的笑。



一分钟内,四次笑,皆有所指,皆有层次,却不觉油腻。


因为疯批,本就与“笑”没多么要紧的关系,它是一种内在的矛盾和复杂性的表现。


吴晓亮并非以歪嘴邪魅来标榜恶。


反观很多演员,一演疯批就爱搞邪魅一笑,以为观众离不开这口。



爱吗?


not at all。


你命油我不油天。


歹毒,太歹毒。





相较于性格中的“疯”,疯批还离不开一个“狠”字。


比如,阿如那。


现如今最出圈的“反派专业户”,顶着一张“十恶不赦”的脸,注定了他在银幕上的“反派”身份。



阿如那的反派,多以“地痞流氓”为主,出场次数不多,但次次都是高光。


相较于一般地痞,他主打一个“ 怼到用时方恨少,千里杀人不留痕”。


阿如那是典型的内蒙汉子,细长眼,高颧骨,脸盘子宽,还带着一副宽厚魁梧的身板儿,活脱脱一堵墙。



就这模样,代入到《古董局中局》中的反派郑国渠,一出场,没有眉毛,目光如刀,冷酷与温情之间转换自如,地狱大佬气场的即视感。


原著作者马伯庸看完后直呼,“恶气悚然,浑然天成的恶”。


导演郭子健也说,“他骨子里透出的狠戾劲儿,无需刻意装扮,与生俱来的自然流露”。



去年,《狂飙》火了,李宏伟火了,阿如那也火了。


李宏伟的嚣张跋扈和侮辱性极强的“你就是个臭卖鱼的”,迅速占据了热梗市场。


一句“本色出演”,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到了《第二十条》,阿如那将“坏”演绎到极致。


短短四句台词和一系列侮辱性动作,竟让千万网友说出“我对阿如那动杀心,不下十次”。



与阿如那的狠劲儿不同,章宇对狠的诠释透露出一种“理想主义下的救赎意味”。


《幸福59厘米》里他是“为爱学狗”的极端纯爱战士。



在人人网求婚,上节目,主持人看他跟看马戏似的,兴奋地提问,“那你怎么想到要扮狗呢?”


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对爱情忠诚”。



《斗鸡人》里,他是煤老板的混蛋儿子。


生咬鸡、猛嗑药,动作疯癫,眼神涣散,神态狰狞,言行狂妄,痞气横生。


只做恶,不从善。


网友直呼:“章宇演的太好了啊,能算国产影史最恶小混蛋了吧?”


看一次,让人心梗三回。



到了《无名之辈》,小混蛋成了“憨批”胡广生。


表面上他是个“悍匪”,实则是个“心怀梦想却被生活打垮”的倒霉蛋。



他绰号“眼镜”,是因为小时候捡到了一条死的眼镜蛇,却吹嘘这是自己的“战利品”。



三十多岁的人,一边看着拼音版《水浒传》,一边低幼发言:“我搞把AK,你整把莱福,做强做大,再创辉煌…...” 



好基友当着马嘉祺(任素汐 饰)的面,说他“是个处男”。


胡广生立刻问候他的八辈祖宗。


俨然一副单纯好面,不懂世事的样子。


这是他性格的底色,外强中干。


但。


台词越是疯批,胡广生越是悲凉。



面对想要自杀的马嘉祺,他想方设法满足她拍照的需求。


照片拍完,一句“天要黑了,你把煤气打开就走吧,抱一下”。


尘埃落定,几个被生活逼到一起的人,命运既相牵又相戏,荒诞又真实。



章宇从没把胡广生的故事当笑料看,“他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但最后他被现实掌掴或者说被击毙,这个东西触动了我”。


共情之下,你亦是我。



章宇的疯批,由角色的精粹而生。


其实,无论正派、反派还是疯批,角色之所以出圈,是因为每个人物都有归宿。


无论你是否相信或看见。


他们的故事有始有终,交织得牢固,走向命定的结局,如同花开结果。





演员离不开好剧本,但只有好剧本,角色没出圈,那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同样是演反派。


《扫黑风暴》里的孙兴,错误的家庭教育和缺乏父母认可,让他最终走向毁灭。


可毁灭的背面是他对爱的执念,每次看到母亲,他总能露出孩童般纯真的微笑。



《长安十二时辰》中的曹破延,是个冷冽狠辣,不苟言笑的杀手,可在面对理发店主的女儿时,他笑了。


如果说,孙兴的恶来自于外界的挫折和内心的孤独,他的笑容揭示了对亲情的渴望和依赖;


那么,曹破延的恶则是职责和环境的造就,他的笑则是对未能拥有的平凡生活的向往。



一个恶魔的躯壳,一个孩子的底色。


一个阴鸷的杀手,一个归家的游子。


这就是吴晓亮赋予角色性格魅力所在。


科班出身的蒋奇明在10年话剧舞台上的历练,让他对角色有着强烈的生活底色和自虐式的爱。


在《宇宙探索编辑部》中,他猛灌酒来达到角色的醉态;



在《我的阿勒泰》中,他往自己的眼睛里放沙子,让眼睛红肿,只为让情绪爆发的更真实。



他说:“我不在乎形式,我只在乎角色。我演每个角色,即便被定义为小人物,我都把他当正常人来演。”


就像王安全拾起烟蒂、顺手牵羊;



傅卫军在打架前摘下或摸一摸助听器的习惯;



细微的小动作,是蒋奇明对角色性格的剖析。


演得真,看的自然更真切。


蒋奇明演了很久,才成了今天的自己。


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小角色,让他不断跟表演较着劲。


这一路上,他崩溃,沉默,爆发。


但他始终记得,进入角色,我就是你。



考上上海戏剧学院的阿如那,一直以为这是个教唱歌的地方,一去才发现是学表演的。


什么叫“表演”?


不懂,但架不住天赋高,悟性好。



刚上大二,阿如那就出演了陈可辛监制、吴君如导演的贺岁喜剧片《妖铃铃》,饰演其中赵电炮一角。


陈可辛认为阿如那具有演绎反派角色的潜质,因为他身上有种“邪性”,这番话让阿如那感到既惊讶又兴奋。



他希望通过不同类型的角色挑战,继续深化自己的演技,尤其是在演绎复杂的反派角色上。



23岁那年,他被老师推荐去了《驴得水》剧组试镜。


穿上布衣草鞋,他是遥远大山里纯真质朴的铜匠;



换上貂皮大衣,他秒变心狠毒辣的复仇者。



所谓“做戏”也罢,“演员”也罢,表演的本质是为了掏出角色的那点真性情。


阿如那的表演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但绝不单一,就像他演的李宏伟、铜匠、王天笑、刘文经......


每个都坏到了极致,但每个角色又各有不同。


在“坏人堆”里,他很细腻,又很广阔。



从贵州话剧团的中流砥柱到文艺片男主,章宇这十年的北漂经历承载着一个时代青年在城市的磨盘中不断碾转的挣扎与不安。


生活的淬炼,让他成了“庖丁解牛式的思考性”演员。



《我不是药神》里的黄毛彭浩,身患白血病,被逼无奈在城市中穿梭打工。


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但身上的人味儿还没丢。


他会为了活命,暴戾着拼命抢药;


会在朋友离世后,吃着橘子无言痛哭;


甚至在紧要关头,为朋友舍生忘死。



章宇喜欢黄毛,因为他有草根生命力,有自己漂泊无定时的影子。


但生理上的苦,让他与现实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是沉默寡言的。


但沉默如何与观众共情?


眼神和行动。


偷药时,他会像疯狗一样跑。


对他来说,被抓是死,逃跑是活。


吃散伙饭时,他把手扎破,眼里满是绝望和悲愤。



章宇没有让黄毛从扭曲中抽离,反而让他的性格底色充满了纯粹的叛逆与救赎。


好演员便是如此,无需过多语言修饰,即便顶着一张“面瘫脸”,也能让观众透过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想起年少时,章宇说自己那会儿“演戏全是感情,毫无技巧”,这陷得深了,他都自嘲“分不清真假了”。


他聊起自己2011年拍的一部至今未上映的片子,名叫《手枪》。


电影《手枪》


那会儿他每天沉浸在一种近乎自毁的状态中,朋友来探班,愣是没敢和他说话,都觉得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小章。


到了杀青那天,困在戏里的章宇,出不了房门。


他给导演发了短信:“我明天就得做回我自己了,但我在做猛子(剧中人物)的时候,感觉我更像我。”



因为这次的角色体验,让章宇之后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了。


要“在戏里活一辈子”、“有时候站远一些感受一下,然后再去调整能量的配比、节奏的快慢、旋律的高低”。


章宇火了,人家翻出他早年发的各种“屎尿性片语”,让他收敛点。


他回应,“摆在台面上卖的应该是作品。至于我这个人,还是别卖了”。



章宇可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因为从未解除过疑惑,我才如此生鲜而快活而粗鲁而敏捷”。



其实,不论角色,演员本身当真是要有几分疯劲儿,细致入微地感知免不了,心思灵巧躲不掉,表面上还得藏着几分沉稳。天赋要有,苦功也不能少。


绝不是。


“麻木不仁”,空有其表,骨子里自我陶醉,外面却装得油腻滑稽,一心想着借虚名和炒作喧嚣。


观众心里亮堂着,浮光掠影撑不起表演,搓磨中捞出几分真性情的演员,才算得上真正的好演员。



19 / Sep / 2024


监制:视觉志

编辑: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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