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城市下雪了

胡辛束 · 公众号 · · 2018-01-05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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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全世界都在下雪，北京就还是老样子。

老实说，比起下雪，我更担心下雪的消息，没人可以分享。你知道我的，看见点什么，总忍不住要抖搂出去。

就像此刻，我知道你的城市正在下雪，可你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知我，分享第一场雪的心情，和想念的感觉一样。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在指向过去。

过去没在我这儿离开过，它们还常在记忆里打结，在任何有你出现过的时刻，反复提醒自己失去过什么。

08年那次暴雪，你被困在路上打不到车，用最后的电量给我报道现场实况。

你戴着那双我送的灰线手套，说冬至快乐，说汽车开过扬起的雪沫，说团出的怪异雪球，说烤红薯大叔，说九宫格火锅，说薄薄一层的新雪最好。

还说要是我站在那儿，你会毫不犹豫地用北方的下雪礼仪招呼我。要把冰凉的雪扬进我的帽子，围脖，裤兜，还有靴筒里，你说那是北方男孩表达爱意的方式，为此我是有过期待的。

你以为我像个孩子总盼着打雪仗，那双厚实的雪地靴，也终于在去年来北方时派上了用场。

可等我真正见到了北方的雪，你却再没来过我的生活。

你知道我的，不是非得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的脸，喜欢才算是喜欢。

甚至都不用听见你的声音，不用勾起过去的事情，不用知道你任何消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一座城看着另一座城。

在某个重要的时刻，燃起焰火，落下暴雨，飘起雪花。那些令人雀跃的时刻，想到你，就够了。

16年跨年，我给你发了冒充群发消息的祝福。你问我在哪里，我说天气预报讲，北京今天会下雪，所以现在正在故宫大院里边晒太阳边等雪。

我在奉先殿外面的甬道，给你发了视频邀请，想看看跨年这天，你在做些什么，和谁在一起，视频只响了五秒，我就后悔着匆匆挂断。

后来也想过，如果那天有雪，我也能拿出勇气，也许会是个挺不错的跨年事件。还好，还好天气预报骗了等雪的人，我也骗过了自己。

那时的天气，有点像此刻的北京，憋着一肚子雪花硬是不落下，像憋着不得不咽回去的心里话，让人完全没办法。

书里说，想要见到的人，总归会见到。但书里没说，光是一个人使劲儿想到底有没有用。

这里迟迟不下雪，丝丝缕缕的疏落感，忍不住要朝手心儿呵气，家里冰箱就还剩下土豆和咖喱，记得那年用雪花锅煮东西给你，你说冬天最好哪儿都不要去。

冬天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季节，所以在冬天来临之前，爱过的人才相继失去联系。

也许此刻的你，正在楼下踩雪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你的雪景图片可能正被很多人点赞，你准备好周末就着嗖嗖的雪花吃点热气腾腾的东西。

也许你的城市因为被大雪覆盖，所以才听不到远方心碎的声音。也许那双灰线手套，还在床头最后一个抽屉里。

很多事情会翻来覆去地想，很多事情越往后越容易明白。没有雪也没有你的日子，其实并不算太坏。

毕竟你从没在冬天来过，我也没在雪里见过你。即便是如此，每逢下雪，总还是要想到你，这是爱过之后的惯例。

如果可能，我还挺想看看你那里下雪时候的样子。可以发张照片给我，说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都没关系，这也是爱过之后的惯例。

图 /网络

文 / 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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