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证人
李小婉正在批阅作文，听了孟老师要她作证的请求后，她眼睑下垂，不敢直视气喘吁吁的孟老师。
微微发颤的手，试图握紧手中的红笔。她在作文本上一圈圈地胡乱涂画着，刺眼的红圈如孟老师的双眼直盯着她，看的她心慌意乱。她极力掩饰着，一用力红笔竟戳破了纸张……
假如两个王涛老师都有同一批次的好人证呢，即使去掉这五分，她还是没王涛的分高啊，王涛及同事领导怎么看待自己，这个证人千万当不得。
“孟老师，那件事我……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李小婉委婉地说，声音有些发抖，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李老师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怕得罪人？”孟老师急切地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怨气。
“对不起孟老师，那件事我真不记得了。”
上课铃声响起，李小婉借机上课赶紧躲进了教室。
孟老师见李小婉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领导不立案，同事不证明，明知证件是假的，却又找不到突破口。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突然想起了姐夫陈副校长。
陈副校长听完她的质疑，闭目养神思考了一会。
“重新评审可能吗！别受外人的怂恿，让人拿着当枪使，瞎折腾啥！”
陈副校长或许明哲保身，或许维护孔校长的工作，甩出了犀利的一席话。
孟老师听了彻底寒心了，她心底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之火被他无情的话语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办公室。脸色凝重，呆呆无语，其他老师偷偷地瞟向她。
办公室里静极了，气氛尴尬，偶尔传来老师们哗哗地翻阅学生作业的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孟老师不知如何到的家。一屁股蹲在沙发上，突然她觉得胸口憋闷，气短，疼痛，老公问她怎么了竟无应声。
原来她的心脏病犯了，她老公赶紧拨打120。
孟老师住院了。
闻听孟老师病了，李小婉心里一颤，不知为何，她竟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之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孔校长让李小婉临时带孟老师班的语文课，她不加思索地答应了。工作量虽增加了一倍，她却心甘情愿，好像要弥补心中的愧疚似的，替孟老师上课她虽累但心里反而觉得踏实好受些。
周五课间休息，孔校长打电话让李小婉去他办公室。
啥事啊，李小婉忐忑不安地推开了校长室的门。
她一眼憋见了坐在一旁的公冶浩，心中的疑云更加重了。
公冶浩冲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来来李老师，最近工作辛苦啦，代两个班的语文课，我们学校的年轻老师都像你这样顾大局识大体甘当重任就好了。”
听到夸奖，李小婉脸红了，不知孔校长召她何事。
“下周三是我们学校艺术节暨元旦汇演，团委书记公冶老师推荐你和他当主持人，时间紧任务重，你这段时间和公冶老师多沟通交流，争取把我们艺术节办得圆满成功，到时还有一些各级领导来观摩演出，这场汇演可代表了我校的形象，你俩可别掉链子啊！”孔校长对李小婉寄于厚望。
可李小婉自从孟老师生病，情绪低落，再加上代两个班的课有点力不从心，她不想接这繁琐的任务。
“孔校长，我最近太忙了，怕难以胜任，影响了学校的声誉，你还是更请高明吧！”李小婉婉拒。
“李老师过谦了，台词流程我都准备好了，改天咱俩磨合排练下就行！”公冶浩抢先答道，他真担心李小婉一口回绝，没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公冶浩为何选李小婉当搭档，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可李小婉呢，只想着工作，对于公冶浩的私心杂念完全没有觉察，给了公冶浩可乖之机。公冶浩话己说到这份上，如果再拒绝，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那公冶老师就多劳累了，不行到时再调换人。”李小婉赶鸭子上架，勉强无奈地接下任务。
耶！公冶浩一听，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只要给他根杠杆就能翘动地球，只要给他和李小婉相处的机会，他有信心把心目中的女神搞定。他要和张峰光明正大的竞争，不是还没确定关系吗，任何人都有追求女神的权利，当然了小计谋也可以略施一下。
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公冶浩没课，拿着打印好的台词去找李小婉沟通磨合。与匆忙上课的李小婉撞了个满怀。
“咦，我查看了课程表，这节课你空堂啊！”公冶浩疑惑不解。
“我去代孟老师那班的语文课！”李小婉无奈地答道。
“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那放学后我等你！”公冶治边拍脑门边自嘲。
终于熬过两节课的时间，欢乐悦耳的下课铃声刺激地公冶浩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兴奋起来。
他在车棚抓住了李小婉的电动车车把，一把拔下了钥匙。
“李老师，我们去伊人咖啡厅吧，那儿清静，边喝咖啡边聊聊艺术节的事，这台词呢还需你指点下，你这周工作也挺辛苦，放松下吧，据说只会工作不会休息的女人老的快啊！”公冶浩一番长篇大论，令李小婉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她虽不情愿，但也不好意思驳了公冶浩的好意，无可奈何坐上了公冶浩的车。
可当车行驶到校门口时，隔着车窗李小婉却瞧见了刚停稳车从车门口探出脑袋的张峰。
“他来这儿干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可事先并没打电话啊。”李小婉心里暗暗思忖，手机铃声响起，显示张峰来电。
李小婉犹犹豫豫接了电话。
“小婉，你在学校吗，我刚从你校附近办理了一项业务，正想回家呢，想起你在这学校，今晚没事吧，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吧！”张峰自从和公冶浩火锅店交手后，识破了他的小计谋，对李小婉加紧了攻势。无奈公冶浩近水楼台，天时，地利。
“啊，你怎么不早约呢！我刚到家，今天工作太累了，我也有事，明天吧！”李小婉想起了张峰和公冶浩第一次见面剑拔弩张的情景，她怕实话实说，引起张峰的误解，谎称有事拒绝了张峰。
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公冶浩嘴角微微上翘，浮现了一丝笑意。
“那好吧，好好休息，我妈明天上午出院，我爸有事，想麻烦你明天帮下忙。”张峰接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