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巴克利•贝克特
Samuel Beckett
(1906——1989年)
诞辰·四月十三日
萨缪尔•巴克利•贝克特,20世纪爱尔兰、法国作家,创作的领域包括戏剧、小说和诗歌,尤以戏剧成就最高。他是荒诞派戏剧的重要代表人物。1969年,他因“以一种新的小说与戏剧的形式,以崇高的艺术表现人类的苦恼”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等待戈多》是他最著名的作品。
纯良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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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这一辈子到处在泥地里爬。(《等待戈多》)
重要的是存在于世界上,以什么样的姿态不要紧,既然我们已经在地球上了。(《无所谓的文本》)
在无边无际的一瞬间生活和独自游荡。(《马龙之死》)
我是在安安静静的腐烂中,回忆起我这一生竟是长期朦朦胧胧的激动……腐烂,这也是生活。(《莫洛伊》)
我总是宁可做奴隶,也不要死,或者说送死。因为,我对死这件事怎么也不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看法,所以权衡了利害得失,死无法合情合理地被考虑进来。(《莫洛伊》)
我说不上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一直觉得死时年事已高,将近九十,怎么个活法,我的身子骨儿,从头到脚,都能证明这一点。(《镇静剂》)
当然,我也不管没有这个可能性,说起来也不是有多么令人失望:我似乎已经死了,而且和过去一样,还在继续下去。(《马龙之死》)
创造世界前,上帝在干什么?(《莫洛伊》)
上帝是无法宣誓的见证人。(《瓦特》)
卑鄙的家伙,他不存在。(《终局》)
你以为上帝看到了我吗?(《等待戈多》)
只要还有水,还有岸,这天上爱好运动的上帝大发雷霆,借助站在中间的坏蛋逗弄苍生,关键的是要在自己的线头上,在线头上手脚不停地动呀动。(《无法称呼的人》)
把每一个人钉上他的小十字架。(《等待戈多》)
对爱尔兰人的誓言会作何想法,他们起誓时右手放在圣徒的遗物上,左手摸着阴茎?(《莫洛伊》)
人类……是一口有两只水桶的井。一只水桶为了打满水放下时,另一只水桶为了倒空水提上来。(《莫菲》)
人是愚蠢可笑的。(《等待戈多》)
1920年,15岁的贝克特
大自然在一旁观看巫魔的晚会吗?(《莫洛伊》)
对,我的生活里,反正应该说我的生活里,曾经有三件事:无法说话,无法沉默和孤独,当然是生理上的孤独,我好歹也解决了。(《无法称呼的人》)
我们生来都是疯子。有的人始终是疯子。(《等待戈多》)
我们只有短时间才思想健康。(《少刺多踢》)
时间,一个长着罚入地狱和得到拯救两个脑袋的怪物。(《普鲁斯特》)
时间已经停止了。(《等待戈多》)
回忆,这会杀死人的。(《被驱逐的人》)
涌来的波涛会忘却……忘却……我们会失去经典。(《哦,美好的日子!》)
人的脑袋在哪里,我准是把脑袋留在爱尔兰,忘在一家小咖啡馆里……(《无所谓的文本》)
今后我倒下来时,我会为幸福哭泣的。(《终局》)
这一切叫人无法忍受,我的上帝。我们脑袋几乎倒了过来,像鸟一样。我张开嘴唇,现在,我嘴里咬着枕头,我的舌头,我的牙床,都感到有枕头。我有了,我有了。我吸吮。我不再自我寻找了。我隐埋在宇宙之中,我知道我有一天会在宇宙中找到我的位置,古老的宇宙会得意洋洋地保护我。我很幸福,我知道我有一天会幸福的。(《马龙之死》)
一个人独自赶路,路就显得特别长。(《等待戈多》)
关键是我永远到不了任何地方,是我永远不在什么地方。(《无法称呼的人》)
我已记不清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你们可以断定我说的没一句是真话。(《等待戈多》)
我总是说得太多,或是说得太少,这使我感到痛苦,我太爱说真话了。(《莫洛伊》)
我的精神,这堆沉渣。(《莫洛伊》)
我想到我的精神,它就会融化。(《莫洛伊》)
我从来不会思考……(《死脑袋》)
还应该思考,思考陈旧的思想。(《无法称呼的人》)
我在哪里?我倾听了一生以后,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无法称呼的人》)
要戳穿,要戳穿阴险的思想。(《莫洛伊》)
可先要结束我们的思想,再在上面拉屎。(《无法称呼的人》)
我想,这是一次,我想,再来一次,这个世界也就完了。(《莫洛伊》)
艺术创作(La création artistique)
艺术的倾向不是外露,而是一种收缩。艺术是孤独的入圣加冕。(《普鲁斯特》)
我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中篇和无所谓的文本》)
寻找让事物停下来、让声音出不来的方法,才是让言语继续下去的途径。(《无法称呼的人》)
我藏身其中的这件可怕事情是什么?(《中篇和无所谓的文本》)
在这种情况下,只看到这件很苦的蠢事有动手的一面,我怎么会在写作的呢?(《无法称呼的人》)
我从眼角监视着写字的手,这只被——被远去近来弄糊涂的手。(《无所谓的文本》)
我正在好转,当时是时候了,我终会闭上我肮脏的嘴,除非有意外。(《无所谓的文本》)
我说的话都取消,我什么也没说。(《中篇和无所谓的文本》)
这种声音的痉挛产生了至今相对来说还安分守己的换位现象。(《瓦特》)
词语把你说了出来,有的时候,就是词语把你说了出来。(《哦,美好的日子!》)
我喜欢词。词语曾是我仅有的喜爱,有些词。(《死脑袋》)
妈的,总算,总算有了,这正确的词……(《无法称呼的人》)
我忘了拼写法……和一半的词。(《莫洛伊》)
……溅满了刚刚说出口就跌得粉碎的词,每个词在能够组成意义前,又被下一个词取消了。(《莫菲》)
再不必对词提出起诉了。词不比词载走的东西更空洞。(《马龙之死》)
句号,逗号,多么可怕的事情。(《瓦特》)
这些事情中可怕的是,有了愿望,却没有手段,或是相反。(《莫洛伊》)
可是,我从这种安排中也没有取得多少满足,如果说我从未完全克服这种情况,但并非没有这种愿望。(《莫洛伊》)
突然嗨左右我这就出发了鼻子朝天而两臂摆动狗跟在身后低着头夹着尾巴和我们毫无相似之处它在同一时刻也有和看待事物不很乐观的马勒伯朗舍相同的思想……(《是如何》)
当时,我当时,净界里的人说,地狱里的人也说,人用复数,美妙,肯定的语气,绝妙。(《无所谓的文本》)
为了知道爱情是什么,我即使当时和母山羊也会做爱的。(《莫洛伊》)
我的全部需要是有一点爱情,天天有,每天两次,五十年每天两次的爱情,在巴黎,在马肉铺老板的怀里,哪个正常的女人不需要温情?(《凡是跌倒的人》)
如果我能去,我会去哪里?如果我能存在,我会怎么样?如果我有声音,我会说什么……?(《无所谓的文本》)
主题并不重要,没有主题。(《无法称呼的人》)
在我身上,总是有着两个小丑,其中一个小丑只求待在本来待的地方,另一个小丑想象自己稍远一点会变得好一些。(《莫洛伊》)
开始最要不得,其次是中间,其次是结束,最后,是结束最要不得。(《无法称呼的人》)
人们自问,是什么东西最后把我们带走。(《无所谓的文本》)
我再也不知道我在哪儿结束。(《无法称呼的人》)
如果我能变得又聋又哑,我会苟延残喘地活到一百岁。(《凡是跌倒的人》)
如果想什么都提到,会提个没玩没了,就这样结束,结束掉。(《莫洛伊》)
“贝克特全集”(22卷本)之
《碎片集:杂谈及一个戏剧片段》《等待戈多》封面。
本文原载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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