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从浙南到长安,从江城到冀东,在这条军旅路上,我在南北之间辗转过多座军营。7年的时间,不长,但很多人都已从我的记忆里淡出或模糊。然而,老班长的一言一行却始终清晰如昨。
我的老班长名叫李昊洋,原火箭军某部的队列教员。他个子中等,但十分帅气,特别是在队列教习场上,当标兵、做示范,口令清晰透彻,动作行云流水。最为难得的是军事素质过硬的他身上少有怒气,面对身体不协调、心理素质不佳的战友,总是面带笑容消解我们的紧张,不厌其烦的给我们纠正错误动作。
这点于我,体现的最为明显。曾经,我的身体极度不协调且自卑,队列动作学得慢,还总爱冒泡。但,他总是鼓励我,默默的给我开小灶、陪练。特别是有一次练习正步,我怎样都不能领悟动作要领,用尽办法都无解的他就陪着我在训练场一圈又一圈的找感觉。忘记了多少圈,依旧没有丝毫进步的迹象,我哭着对他说:“班长,我给你丢人了,你放弃我吧,你给我换个班,我是真的不行。”他说:“我陪你,你练不好,不是你不行,而是我不行。”后来,我拿下了正步。时至今日,我的军政素质依旧算不上过硬,但,终成了一名合格的战士。时常在想,如果没有他的“不抛弃,不放弃”,我估计早已脱下了这身戎装。
老班长总说慈不掌兵,但他却总是慈爱得如兄长般。在部队,都说在半夜会为你掖被子的那个人绝对是班长,对此我深信无疑。新兵连时,我们很多人睡觉都不老实,喜欢乱踢被子,入眠了被子都未盖好。老班长总是要在他睡前和起夜时各检查一遍,然后轻轻地帮我们掖好被角,不知道他是否说过:“臭小子,又不老实。”之所以知道这一小细节,是因为那时我在新训报打杂,偶尔会较晚回班,碰巧见过这样的场景。
记得有一回,班里的战友受了风寒,温度计直指39℃,老班长让我们帮他穿好大衣,安排副班长看好人,背起发高烧的战友就往卫生队跑。班长体重120多斤,而那个战友人高马大的,至少有150斤。多年后,我也身处带兵一线,也曾背过我的战士在深夜去过卫生队,那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累,但看到他经医治后舒展的眉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有一件小事,我一直难以忘记。不过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新兵连时,而是在我通过军考考上了军校后。去军校报道前,回团里办手续,我与老班长见了一面。就如家里的孩子考上大学一般,他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个红包。搜肠刮肚,就像自己的弟弟即将一个人远行,把能想到的几乎都对我嘱咐了一番。如果不是在我坚决推脱下,估计我去西安报到的时候,嫂子已在火车站前接站了。
一支军队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所构成的,她由这些人决定和创造。班长,作为兵头将尾,他们是我们这支军队走向强盛的主力军,他们决定着一条条涓涓细流以什么样的水质汇入人民军队这条大河。遇到一个好班长,是一生的幸运。我一直都感到很幸运,能遇到一个又一个好班长,特别是带我走上这条军旅路并还在影响着我的老班长李昊洋。
似乎真的是在眨眼间,7年就过去了,老班长也早已脱下了军装,但我已接过了他手中的棒。在这条军旅路上,我的老班长,我会努力成为你!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