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线下”中的教育思考

线上教学两月，为了线上教学有效开展，从教育管理者到一线教师也都殚精竭虑，想出了不少好点子，似乎大家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学习方法，甚至劳动技术、体育课、社团活动都开展起来了，我还看到某学校开展“云握手”行动用以在线上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这实际上又带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线上教学”和“线下教育”究竟有什么本质的差异呢？或者说，线下教育有什么是线上教学不可替代的呢？

首先想到的科学实验。现在很多科学课程之所以能够在线上顺利开展，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在大多数教师还是将科学课程的内在逻辑结构看作是“演绎式”的，也就是说，教学目的是让学生掌握定理定律然后照此去解题的过程。如果这样理解科学教育，那么实验实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便课程标准要求检测实验，也是可以临时抱佛脚的。但真的科学学习，我以为，应该是发现的和批判的，这一点英国科学哲学家卡尔·波普尔已经言说甚明，这里也不赘述了。既然是发现和批判，就必须要自己设计实验，自己通过实验积累数据，这是谁都无法替代的活动，而这大概想要通过线上教学实现是很困难的。

其次想到的是体育活动。体育的意义恐怕不仅仅是提高身体素质和提升运动机能，体育的意义更在于增进运动中人与人的交往，增进团队中的合作与友好，增进竞争中的尊重与友谊。其实纵观学校发展的历史，课程设置千变万化，但体育却始终是必有的科目，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体育是体现人类机体健康，社会文明发展最重要的标志。在我看来，一个学校的品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学校对待体育的态度，因为在这样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一所学校对教育、对文明理解的深刻程度。所以，体育不仅是运动技能的训练，更重要的是意志、品德、修养的教育；而这些才是体育的精髓之所在。然而，体育的这些教育目标似乎也是线上教育无法实现的。

而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将学校简单地看成是“课程教学的集散地”，学校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它是一个借助于课程教学而形成的社会关系“场”。之所以借用物理学中的概念“场”，就是因为“场”的存在是物质之间的交互作用，它既是物质存在的方式，而且它又远大于物质本身。学校也是如此，它虽然由人、物、课程、组织文化、组织系统构成，但是当这些元素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它们之间就会发生复杂的反应，而每个人都会在这样的反应中不断改变自己。但这样复杂的反应和变化是不可能通过简单的线上学习来完成的，人与人之间通过真实世界的真实人际活动产生的思维的、情感的甚至是身体机能的改变是极为丰富而复杂的，而这种改变的复杂程度是目前的线上交流技术无法胜任的。我想，所谓的成长，其实就是这种丰富而复杂的变化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