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距离拍毕业照还有10天。五味杂陈。
公邮里加小红旗的通知和两年前几乎是一样的。我却不一样了。
几周以来,实习工作渐渐成为生活的重心,心理上地理上都在一步步踏出北语的校门。风吹雨落花,时间追不上白马。我也曾有过度日如年想要逃离这里的时候,但现在呢,去蹭一节课都舍不得时间在走。
两年的MTI生活太激烈,说如火如荼或许有搭配不当之嫌,但我觉得并无不可。激烈到本科时候的那些纠结、挣扎、迷茫和清醒全都不值一提。
研一刚开学的我,状态差得不行。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试,只想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安全地过完学姐口中“如狼似虎”的两年。我不曾见识过她们的生活,但我记得一个学姐从校医院出来,病容憔悴,跟我说先走了哈回去做翻译。
说不怕当然是假的,只不过很快我就没时间怕了。口译练习、笔译作业+讨论成为每周循环的事物,一轮轮叠加,终于在一个秋天的下午,我和小姐妹花了半天时间讨论完区区一百多字的笔译作业,看到窗外的阳光穿过秋叶的间隙落到地面,我知道我的状态好起来了。
如果说我的MTI生涯中有几个重要节点,那个有阳光的下午算是第一个。第二个便是研一寒假,参与环球网新闻编译的项目,14年1月20日,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译文的后面。
便是那个时候起,我知道不仅做口译的时候看着听众期待的眼睛会有成就感,相比之下,做笔译的成就感更像一坛老酒,更深远。
第三个节点,是研一下学期修的CAT和项目管理课程。起初,我也觉得CAT是今后要抢饭碗的祸害,再者本科没有好好学习这门课,创下了唯一以6字开头的最低绩点记录,始终恨得牙痒痒,现在想来也是蠢不可耐。幸运的是这一次我选择了好好学。也是这两门课,让我知道了有个名词叫语言服务,翻译除了把法语变成中文,还有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很高深的事情可以做。
第四个节点,便是14年7月,知道自己再战CATTI二级笔译惜败。查成绩的时候真的很想哭,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通过的二级口译居然以相对高分飘过,而我苦苦挣扎的笔译,58分像个鬼脸一样刺目。我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在翻译上到底能走多远。
第五个节点,14年7月15日,我正式开始实习。开始实打实去尝试上面所说的很多很多很高深的事情。如今,即将毕业的我说服了对这那有明确要求的父母,将要正式入职这家公司。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年实习给我带来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
第六个、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节点。2014年11月,我以PM和译者的身份参与了《路易威登城市指南2015-上海》一书的翻译项目。项目经历已经在总结中写过,在这里不再重复。之所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并不是因为它早就了我的第一本署名译作,更重要的是它出现在人生最为关键的时间点,就像一朵纯洁的棉花擦掉我所有的犹豫不决,告诉我喜欢的,就可以去做。
从一开始想要做freelancer,到后来怀疑自己是否适合留在这个领域,再到最终选择了从事与法语相关度不大的语言服务行业工作,以上几个节点或许勉强能够概括我的MTI经历。
那天有老师问我,两年MTI做了多少笔译和口译,我算了算,14万字的笔译+约80小时的交传(不包括作业、练习),一本出版物,另一本据说还在出版社躺着。我清楚,这个数量如果对于职业译者,几乎不够养活自己;相比于其他同学,并算不得拔尖,但是对于我自己,我想说声谢谢。
首先,谢谢自己如此幸运。这两年间,我接触到了对工作负责到极致的老师,愿意为了我的译文,一天之内评讲13个小时;遇到了阅历丰富的院长女王,在我最纠结迷茫的时候一句话点醒我;遇到了圈内几位有态度有想法的专家前辈,用一言一行告诉我每件事应该怎么做;遇到了值得一生学习和依靠的朋友,让我每走一步都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