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和副手正式“就位”，为何特朗普开始阵脚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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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8月6日，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哈里斯终于选定并公布了其竞选伙伴——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Tim Walz）。自7月21日美国总统拜登宣布退选并转而支持副总统哈里斯以来， 民主党“临阵换将”不仅导致其竞选对手特朗普-万斯组合重新调整竞选策略，也迫使哈里斯必须在非常紧迫的时间内选定她的竞选伙伴。 在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集会上，哈里斯将首次与其竞选搭档沃尔兹站在一起，打响了民主党多州“征战之旅”的第一枪。

在哈里斯提前锁定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资格后，不断有报道透露其正加快选拔竞选伙伴的消息。据负责哈里斯竞选伙伴选拔过程的人士透露，此前，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夏皮罗、亚利桑那州参议员马克·凯利（Mark Kelly）、伊利诺伊州州长杰伊·罗伯特·普利兹克（Jay Robert Pritzker）、肯塔基州州长安迪·贝希尔（Andy Beshear）、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和交通部长皮特·布蒂吉格（Peter Buttigieg）均在哈里斯潜在候选人之列。

哈里斯竞选伙伴的选拔从审查十几个名字开始，中间不断有人公开退出，这包括北卡罗来纳州州长罗伊·库珀（Roy Cooper）和密歇根州州长格雷琴·惠特默（Gretchen Whitmer）。 最后，夏皮罗和沃尔兹最终被视为竞选过程中最有希望的两位候选人。 尽管交通部长布蒂吉格也在候选名单，但消息人士认为他被选中的几率较低。那么为何哈里斯最终选定近几周才出现在第一梯队候选人名单上的沃尔兹？一直以来呼声较高的夏皮罗为何“落选”？

先回顾一下沃尔兹的履历。现今60岁的沃尔兹出生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一个农村社区，20世纪90年代和妻子搬到明尼苏达州南部的曼凯托。沃尔兹高中毕业后加入了美国国民警卫队，1989年和2001年分别从查德伦州立学院获得社会科学教育学士学位和明尼苏达州立大学曼卡托分校获得教育领导力硕士学位毕业后，期间前往中国教书一年。回国以后，他在陆军国民警卫队全职服役，24年后以军士长的身份退休。在进入政界之前，他在明尼苏达州曼卡托的一所高中担任地理教师和橄榄球教练。2006年，沃尔兹首次当选美国众议院议员，而后在2018 年成功竞选明尼苏达州州长，并于2022年连任。

▲ 蒂姆·沃尔兹（Tim Walz）

在总统竞选议题上，沃尔兹首先的优势在于，他出身农村社区和担任教职的经历对中西部关键战场州的选民具有很大吸引力。除了亲切温和、值得信赖的形象塑造，对工薪阶层和农村选民而言，同样出身于农村社区，身着牛仔裤、T恤和棒球帽的沃尔兹与西装革履的政客万斯形成鲜明对比。与此同时，他成熟稳重但富有活力的举止也避免了特朗普再拿健康问题攻击民主党的可能。 沃尔兹独特的形象一方面弥补了其竞选伙伴哈里斯在中西部背景上的不足，另一方面可以平衡中和特朗普-万斯组合在工薪阶层和农村选民的优势，迫使共和党在中西部州投入更多精力和竞选资源。

这样说来，沃尔兹与哈里斯的天然优势是具有互补性的。 哈里斯作为总统候选人，在性别和种族上具备天然优势，但由于出身加利福尼亚州，在农村地区和中西部地区影响力较小——这恰恰是沃尔兹的优势所在，更何况其白人男性政客的身份也丰富了竞选组合的身份元素， 这有助于吸引中间选民和尚未决定投票意向的选民。

在众议院任职12年期间，沃尔兹实施了包括推广校园免费午餐计划、保障妇女生育权利、中产阶级减税以及争取在2040年前实现清洁能源等政策—— 这在大体上与哈里斯的政策主张不谋而合。 此外，作为民主党州长协会主席，沃尔兹在党内有着重要的影响力。大约50名民主党进步阵营领导层人士近日联名致信哈里斯，表达对沃尔兹作为竞选伙伴的支持。 更重要的是， 政治经验丰富、拥有军事背景和广泛人脉的 沃尔兹可以帮助哈里斯填补国会履历和参选经验不足的短板。 明尼苏达州民主党众议员贝蒂·麦科勒姆（Betty McCollum）指出，在众多竞争者中，沃尔兹不是唯一担任过议员的民主党人，但他在国会的经验最丰富，并强调众议员的身份比参议员更有价值。

在拜登总统宣布退选转而支持哈里斯后的第二天，沃尔兹就表达了对哈里斯的坚定支持。过去一段时间，沃尔兹在社交媒体上对共和党重拳出击，比如猛烈抨击前总统特朗普及其竞选伙伴万斯的政治活动并将二人称为“怪人”。一直以来，特朗普-万斯团队借助社交媒体不断给哈里斯贴上带有恶意的标签， 沃尔兹是哈里斯竞选伙伴潜在候选人中首位利用社交媒体对此反击并产生重大影响的实施者。 现在，“怪人”标签已成为民主党人抨击其对手的核心表述。

▲ 当地时间8月6日，哈里斯与沃尔兹抵达费城参加竞选集会。

与此同时，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一直以来呼声很高的夏皮罗却最终“落选”。现今51岁的夏皮罗出生于密苏里州堪萨斯城，在宾夕法尼亚州蒙哥马利县长大。他在2004年当选宾夕法尼亚州众议院议员，而后自2017年起担任宾夕法尼亚州总检察长、县专员和州众议院议员。2022年，他以56.3%的得票率击败特朗普支持的共和党参议员道格·马斯特里亚诺（Doug Mastriano），成功当选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在担任宾夕法尼亚州州检察长期间，夏皮罗因调查天主教会神职人员对儿童实施性虐待丑闻以及参与全国范围内的阿片类药物诉讼声名大噪。

作为民主党冉冉升起的新星，夏皮罗的政治生涯跨越多个重要的政治职位，积累了丰富的执政经验。他以务实主义和跨党派合作的作风著称，在任期间曾成功推动了一系列重要立法。 早在竞选州长过程中，他就曾强调保护投票权、提高最低工资和捍卫堕胎权等进步议题，并通过务实的政策赢得了选民的广泛支持。在担任宾夕法尼亚州总检察长任期间，夏皮罗曾多次捍卫宾夕法尼亚人的生育权和妇女的选择权—— 这恰恰是特朗普和万斯就选举问题而言的一大痛点，也与哈里斯的优势不谋而合。

▲ 2022年6月25日美国最高法院周五推翻了罗伊诉韦德案后，数百人聚集在费城国家宪法中心进行抗议；彼时正在竞选宾州州长的夏皮罗表示，他将保护宾夕法尼亚州的堕胎权 。

夏皮罗之所以此前在竞选事务上备受瞩目，首先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他在关键摇摆州占据优势——这对当下的美国大选而言至关重要。 宾夕法尼亚州是两党极力争取的最关键摇摆州，哈里斯若能守住该州，则能轻易将19张选举人票收入囊中，那么赢得大选的概率将显著增加。 同样重要的是，夏皮罗的筹款能力也不容小觑。 在2022年的宾夕法尼亚州州长竞选中，夏皮罗曾创下宾夕法尼亚州竞选筹款和支出的历史纪录。根据竞选财务记录，犹太裔亿万富翁、彭博创始人迈克·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曾在夏皮罗竞选州长期间为其捐赠过100万美元，而布隆伯格当下仍然是是哈里斯竞选团队正在努力争取的捐赠者。这样看来，夏皮罗对于哈里斯而言，存在着巨大的经济价值。此外，哈里斯和夏皮罗都曾担任过检察长的职务，这样共同的历史身份有助于他们在未来竞选期间放大对竞争对手在法律问题上进行指控的优势。

可以说，夏皮罗与沃尔兹的优势在整体上是不分伯仲的。 然而，夏皮罗最致命的硬伤是他的犹太人身份。哈以冲突爆发后，他一直是犹太国家的坚定支持者。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去年他在国会听证会上曾批评宾夕法尼亚大学领导层在示威活动中处理反犹太主义的方式，并表示大学没有履行保护学生安全的义务的行为， 遭到了左翼阵营尤其是进步团体和亲巴勒斯坦活动人士的抨击。

更重要的是，在哈里斯试图对正在进行的哈以冲突采取与拜登不同的步伐时，夏皮罗至今坚定支持犹太人的立场显然不利于对加沙政策的调整，两人在中东问题上政见相驳可能会削弱竞选的说服力和吸引力。 此外，虽然宾夕法尼亚州在选举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但其摇摆性也意味着不确定性，选择宾州州长夏皮罗并不能保证拿下19张选举人票。相比之下，明尼苏达州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关键摇摆州，但由于毗邻五大湖附近的威斯康星州和密歇根州这两个关键战场，在特定的政治格局下，沃尔兹的加入或许能让民主党在摇摆州选民以及在工薪阶级和郊区选民中开辟新的竞选优势。

在哈里斯正式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前后的日子里，很多分析曾一度认为民主党“败局已定”。 然而事实上，拜登的退选和哈里斯的接手反而可能打了特朗普一个措手不及。 据《国会山报》8月5日报道，共和党议员们表示，民主党的“换将”让特朗普的竞选团队措手不及，民主党迅速团结在哈里斯身后的架势让特朗普倍感惊讶，他正处于阵脚换乱之中。此时距离美国大选已不足100天，两党之间角逐总统之位的竞争愈显激烈，这场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之间的激烈碰撞将带领全世界进一步思考美国社会的未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