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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瞩目的极右翼崛起
最近,在罗马尼亚第一轮总统选举中,被认为是亲俄罗斯的极右翼政治人物卡林·乔治斯库意外获胜。不久,出于对某些因素的考虑,罗马尼亚最高法院裁定选举结果无效。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极右翼在罗马尼亚的崛起,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是继斯洛伐克之后,极右翼在有一个东欧国家崛起。加上原来的匈牙利的欧尔班(我原来曾专文讨论过),还有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以及捷克,可以说,在东欧,极右翼正在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政治势力。
实际上,这个趋势是世界性的,至少在西方世界是如此。
在美国,右翼的保守党已经赢得这次美国的总统大选。极右翼米莱的改革正在如火如荼。在法国,勒庞的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在欧洲议会选举中取得了显著成绩,获得了超过30%的选票,排名第一。在德国,右翼选择党在德国的政治地位不断上升,成为德国第二大政党。在意大利,意大利兄弟党领导的中右翼政党联盟在议会选举中遥遥领先,成为议会最大党。意大利兄弟党的党魁梅洛尼出任意大利总理,标志着意大利迎来了二战结束以来最右翼的政府。在奥地利,在奥地利的议会选举中,极右翼政党自由党取得了显著成绩,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在荷兰议会选举中,右翼民粹主义自由党(出人意料地成为最强力量。被称为荷兰特朗普的威尔德斯担任首相。
在2022年10月15日,我曾经写过一篇《世界格局中的一条暗线》。在2024年12月4日,我又提出《保守主义:会否从一条暗线变成一条明线》。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我们也许到了正视这个事实的时候。
许多极右翼为什么亲俄?
这个问题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但说大部分极右翼都表现出一种亲俄的倾向,应该是大体没错的。
为什么?我搜索了一些人们对这个问题的解释。
第一,历史与文化联系。某些极右翼群体可能认为俄罗斯与他们的历史文化有深厚的联系,尤其是对于那些在历史上受到俄罗斯影响或曾作为俄罗斯势力范围的地区。在这当中,俄罗斯在东正教文化、斯拉夫民族认同等方面的传统,可能与某些极右翼的民族主义或宗教观点相契合。
第二,反全球化与反西方立场。极右翼往往持有强烈的反全球化立场,他们可能视俄罗斯为对抗西方全球化进程的重要力量。也就是说,俄罗斯在某些国际事务中表现出的独立立场和对抗西方的态度,可能吸引了同样希望挑战现有国际秩序的极右翼群体。
第三,地缘政治考量。极右翼可能认为,与俄罗斯建立更紧密的关系有助于提升本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在某些地缘政治博弈中,极右翼可能视俄罗斯为盟友或潜在盟友,以共同对抗西方国家的威胁。
第四,经济因素。俄罗斯在某些领域(如能源、军事装备等)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技术优势,极右翼可能希望通过与俄罗斯的合作来促进本国经济的发展。也就是说,俄罗斯的投资和贸易政策可能吸引了一些极右翼支持者,他们希望从中获得经济利益。
第五,反移民与反多元文化主义。极右翼通常反对移民,特别是非法移民,反对多元文化主义,而俄罗斯在某些方面(如人口政策、民族文化保护等)可能被视为与这些观点相符的榜样。俄罗斯对境内民族和文化多样性的处理方式,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极右翼对“纯正”民族文化的追求。
第六,个人因素与情感联系。个别极右翼成员可能因个人经历、教育背景或兴趣爱好等原因,对俄罗斯产生了特殊的情感联系或认同感。也有一些极右翼领袖或重要人物可能通过公开表达亲俄立场来影响追随者的看法。
当然,在这些问题的背后的,往往是其在国内面临的种种问题,如失业率上升、经济复苏乏力等。
极右翼为什么往往不愿意援助乌克兰?
关心俄乌战争局势的朋友当然会关注一个问题:极右翼与俄乌战争的关系,特别是极右翼执政对地缘政治的影响。
这个问题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极右翼的阿根廷总统米莱对俄乌战争的态度是明确的,他多次明确表达对乌克兰的支持。意大利的梅洛尼政府被称为战后最右翼的政府,但其对乌克兰的支持明确而坚定。但尽管如此,大部分极右翼政党和领袖人物,基本都对援助乌克兰持消极的态度,有的甚至是明确反对。
为什么?我也搜索了一下有关的评论,有的可能是比较靠谱的,有的可能是不太靠谱的。
第一,意识形态冲突。相当一些极右翼往往持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或种族主义观点,他们可能认为乌克兰不属于他们认为的“同类”或“盟友”范畴。有的甚至可能将乌克兰视为一个与西方紧密相连的国家,而西方是他们意识形态上的对立面。
第二,地缘政治考量。极右翼可能认为援助乌克兰会加剧地区紧张局势,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冲突,这不符合他们的地缘政治利益。因为他们可能担心援助乌克兰会间接增强西方的影响力,从而削弱本国或本阵营的地缘政治地位。
第三,经济因素。极右翼可能认为将资源用于援助乌克兰会损害本国经济利益,特别是当这些资源可以用于国内建设或解决国内问题时。他们可能担心援助行动会引发财政压力,影响国内的经济稳定。
第四,历史遗留问题。极右翼可能受到历史因素的影响,对乌克兰持有复杂的情感或偏见,这可能导致他们不愿意提供援助。比如,他们可能将乌克兰视为历史上的“敌人”或“竞争对手”,因此缺乏提供帮助的意愿。
第五,对国际秩序的看法。他们可能认为国际秩序应该由强国主导,而乌克兰作为一个相对较弱的国家,不应该得到外部势力的支持。
最后说几句我的初步想法
在2022年10月15日,我说极右翼保守主义是世界格局中的一条暗线的时候,实际上是在暗示这条暗线有可能对俄乌局势乃至世界格局产生重要影响。到了今天,这种影响是越来越明显了。如果当时意识到这个因素,就能知道俄乌冲突的问题会演变得很复杂。但老实说,当时我也仅仅是一种担心,也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更进一步的问题是,对于未来世界格局的演变,也许我们脑子里要多一个框架了。这些年很多人在争论一个问题:亨廷顿与福山这师生俩,一个说历史结束了,一个说之后是文明的冲突,究竟是谁错了?很多人都说是福山错了,亨廷顿对了。
我的看法是,可能都没错。意识形态阵营对抗的时代可能确实结束了,但文明冲突的时代开始了。当然,现在还多少有点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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