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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500年才开的江南美人真的是五千年来的美貌之最吧?
什么是最珍贵最神秘的人间绝色?
最近苏州拙政园尘封500多年的宜两亭重新开放,但是只开一个月,这一个月间好多人排队去看宜两亭的花窗。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刷到图片的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当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窗外的景色被窗户成永恒的时候,那一刻终于理解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知道中式花窗很美很有意境,但没想到使用说明书是这样的,怪不得乾隆一天到晚都想下江南。
一步一景,移步易景,这大概就是先人对「含蓄的浪漫」的顶级理解。
而拙政园的花窗只是中国漫长花窗史上的小小一角,中国的窗户有多神?
中式花窗,凭啥封神
现代建筑学大师柯布西耶说过:建筑的历史就是为光线斗争的历史,也就是为窗户而斗争的历史。
而在我们的《说文解字》中,对窗户的描述也差不多如此——
“窗,即囱,屋面开洞,出烟透光。”
在原始的穴居时代,我们就已经拥有了用于通风采光的窗洞,称为“囱”。
到了商周时期,锥形屋顶变成了两坡屋面,侧开于两坡屋面的“牖”便诞生了。
“囱”和“牖”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在屋顶,后者在墙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开始对二者逐渐细化,“囱”变成了烟囱和天窗,“牖”专门指代屋檐下的通风窗。
古代虽然政权更替频繁,但百姓生活却与时俱进,出于对生活需求的考虑,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甚至发展出来了一套单独的审美体系。
中式花窗有三种最出名:洞窗、漏窗、景窗。
其中洞窗最为常见,它通常没有窗棂的束缚,形状可以是方形、六角、扇面、梅花、石榴。
洞窗的形态简洁大气,通常与人的视线平行,与某一景物相对,框景成画。
打洞,借景,和自然互相寄生。
在古典园林中,洞窗总是在长廊中排列而生,人的视线望过去,可以由一个景看到重重叠叠的景,视觉上深远不可穷尽。
而景窗则是在洞窗的基础上加了一些人为的改造。
景窗不仅仅是一个有形状的“洞”,构造上包含了边条、外框、窗芯等,结构坚固。
中国人喜好花鸟鱼虫,匠人们便将这种文人雅致镶嵌于景窗之中,所以景窗上经常装饰着山水、花鸟。
透过景窗,外面的景色若隐若现,含蓄又神秘。
而苏轼笔下那句“翠飐红轻,时上凌霄百尺英”,在被景窗框住的橙黄凌霄花上被具象化了。
不过在三窗之中,还要数“漏窗”最为精妙。
它以“漏”为设计核心,外观为不封闭的空窗,窗洞内装饰着各种漏空图案,透过漏窗可隐约看到窗外景物。
漏窗能够巧妙地营造出一种宽敞的艺术感,打破小空间的闭塞,增加整体环境的层次构造。
园中百窗,虚虚实实,漏而不尽,诱人探幽。
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沧浪亭的108漏窗。
每扇窗的纹路都不尽相同,形态各异,花纹精致。
漏窗中有花卉,有几何,有文字,把为中国人骨子里对“风雅”的追求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沧浪亭的「竹林+漏窗」就是隐藏在城市生活里的惊喜,既有幽深静谧的美妙韵味,又有刀剑如梦的武侠气息。
梦里不知身是客,恍惚间像是穿越了百年。
而除了这三种分类,中式花窗的纹样也异常丰富:有云纹、钱纹、海棠纹、如意纹、龟背纹等。
具体的图案有松、柏、竹、菊、龙、凤、狮、鹤、喜鹊、聚宝盆、文房四宝…
冰裂纹应该是其中被人讨论最多的。
冰裂纹,顾名思义,就像是冰片裂开的样子。
而它同时也是中国陶瓷的一种烧制工艺,纹片如冰破绽,裂片层叠,宋人尤其喜欢。
比如宋徽宗时期特别出名的青瓷釉器。
冰裂纹原来是烧制过程中一个美丽的错误,乃瓷器胎、釉的膨胀系数差异所致,却被古人化作美丽的纹饰。
随着冰裂纹的名声越来越响,它也被应用到窗棂设计之中。
就像明代计成在《园冶》中说的:“冰裂惟风窗之最宜者,其文致减雅,信画如意,可以上疏下密之妙。”
再比如海棠纹也很典型,“棠”与“堂”谐音,意为满堂阖家的吉祥,满堂春色,喜气洋洋。
海棠窗前,海棠花开。
而今年拙政园花窗爆火,也带红了花窗的制作材料,它是由云母、贝壳、蚌壳打薄制成。
这种贝还有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海月”,属于古代的奢侈品,在阳光的映照下,每一扇窗都格外醒目。
以前觉得不懂园林有什么好看,现在才发觉美景或许恰好是在窗户里不经意的一瞥,或是因为阳光,因为鸟鸣,因为随风摇摆的竹木。
一步一景,移步易景,中式花窗之于园林,就像是诗篇里的绝妙佳句,璀璨明亮。
花窗的顶级浪漫在于心境
贝聿铭说:在西方,窗户就是窗户,它放入了光线和空气,但在中国,窗户则是画框,花园永远在外头。
花窗是中式园林最重要的美学符号之一,粉墙之上,屋瓦之下,透风漏月,四季风雅。
中式花窗的基本功能不仅在采光,更在造景。
李渔说:“开窗莫妙于借景”。
利用窗户框做一片风景,不仅能让室内空间得到延伸,也能扩展园林本身的结构,形成一个空间能够相互转换的艺术体。
在园林中,窗子还承担了审美转换的“功能”:先是确定了审美视角,又圈定了审美主体。
每一扇的设定都不是偶然。
如果没有窗户存在,园林内的景色仅仅是寻常所见,但窗子存在时,却框定出了一处风景。
换句话说,当主客体的关系不明朗时,我们就会下意识忽视其他,但窗户的出现让我们与所谓的景有了距离,也就拥有了主客体的意识。
就像李渔所说的——
“同一物也,同一事也,此窗未设以前,仅作事物观;一有此物窗,则不烦指点,人人俱作画图观矣。”
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王安石的“西山排闼送青来”、李白的“檐飞宛溪水,窗落敬亭山”等著名诗句其实都是因窗得景。
而花窗更是通过框景制造了一种意境,人站在这幅天然的画框之前,和眼前的景物产生了某种共鸣。
在疲惫的俗世中,难得静下心来去欣赏这一草一木,斑驳光影。
窗外的竹子轻轻摇曳,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大自然的绝美剪影都被这精妙的窗棂轻轻锁住,只展现最动人的一刻。
花窗不仅是建筑的眼睛,也是中式美学的灵魂,它让空间有了层次,也让时间在瞬间凝固。
花窗不只是物理空间的概念,它还能让人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一份宁静,在喧嚣的世界中保留一份清净。
每一次凝视,都是一次穿越古今的对话。
一窗,一园,一世界,一木,一墙,一浮生。
人生匆匆,活的不过就是这些平静且美妙的瞬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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