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9年上映的《异形》有着独特的时代背景。在那个时候,美苏冷战的铁幕已经降下了30余年,双方人民进入到了疲惫、麻木而厌倦的阶段。完整地经历了冷战、忍受了巨大的精神和生活压力的这一代人被称为“沉默的一代”,出生在上世纪30-40年代中期。他们就是《异形》的第一代观众。
他们的父辈曾经参与过一战,这些老兵让“创伤后遗症”第一次成为正式的疾病,后来被称为“伟大的一代”。在这样的父辈影响下长大的“沉默一代”更愿意待在体制里干一份安稳的工作。他们总让人觉得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太多痕迹,因此被称为“沉默一代”;而他们的儿女“婴儿潮一代”,则可以称得上风起云涌,种族平权运动和女权运动等划时代意义的成就,都属于这一代的功绩。
更讽刺的是,根据Buzzfeed的统计,没有一位美国总统来自“沉默的一代”。
从一开始雷德利·斯科特就清楚,他的首要任务是为他压抑而疲惫的观众提供纯粹的恐惧——来释放他们的情绪。在接受《卫报》关于《普罗米修斯》的采访时,他的原话是:“我就是要把他们吓出X。这是我的工作。”
投资方20世纪福斯在当时表示了怀疑。拿着福斯给的1100万美元的预算,雷德利·斯科特的《异形》在全球拿到了2亿票房,在当年排北美票房第5名。
尽管这部片子现在看来意涵丰富:第一部让女性成为拯救者的科幻片、片中无处不在的关于生殖与权力的隐喻等等。但观众首推选“异形”这个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生物成为了横亘80年代的“头号杀人犯”——只因为它所带来的纯然恐惧。
在雷德利·斯科特的《异形》上映7年以后,无法放过这个在商业上获得了重大成功的怪物的福斯动了制作续集的心思。由于斯科特当时拍的《银翼杀手》票房表现不佳,福斯找到了当时32岁、刚刚拍完《终结者》的詹姆斯·卡梅隆来执导续集。
卡梅隆没有辜负福斯的期待,将在1986年上映的《异形2》拍成了标准的商业片:在宽阔的外星基地里刺激的动作戏、更多角色参战、角色之间有更多的情感联系,重要的是,更多异形。他巨细无遗地将异形这种生物展现在观众面前,甚至能让观众感受到异形滴落的口水的质感。
在这以后,《异形》系列成为了好莱坞大片的重要代表。它的光碟从好莱坞出发,经过层层转手,去到了香港,再辗转进入中国内陆,吓倒了一批之前可能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类型的恐怖片的用户。
张曦是这个系列片的坚强支持者,尽管觉得很可怕,过去十几年中,他还是硬撑着把《异形》全系列看完了。原因也很简单:“我们哪有像现在这么多选择,只能录像厅有什么看什么。”
对他而言,现在再去影院看《异形》的前传系列,更像是一种对自己青春时光的怀旧。
姬少亭觉得这段被彻底吓到的情感体验很珍贵:“恐惧并不是一种不好的体验。那种深层次的恐惧是永远停留在脑海里的,如果没有体验过还是挺可惜的,所以我其实还挺感谢雷德利·斯科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