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阎非放下手机，脸上难得露出一种相当烦躁的神情，萧厉一时间不敢说话，又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
「怎么挨骂啦？
」
阎非神色冷冷的，拳头在身边捏得很紧：
「上头担心这个案子最后会弄成 714，不赞成立刻开始大规模的排查。
」
萧厉一愣，虽然他之前就想到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没想到最后真的是这样，又问：
「那刚刚杨军说的安排是什么？
现在不是熟人作案，查不到动机，又不能开始排查，他们准备怎么弄？
」
闻言阎非的眉头皱的更紧，隔了很久才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钓鱼。
」
「啊？
」 萧厉微微睁大眼，「怎么钓？
」
阎非眉头拧在一起，却是没有回答他，像是有些生气，转头就往车子走去，萧厉跟在后头匆匆追了两步：
「哎，咱们现在也没线索，你往哪儿去啊？
」
阎非头也不回：
「先回刑侦局，他们的办法是行不通的，现在媒体对案件进行了大规模的报道，对于一般的凶手来说这时他会停手，靠钓鱼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
两人上了车，阎非挂挡的动作都比平时要粗暴了不少，萧厉知道这人这次是动了真火，一路上没敢和他多说什么，就这样一路回了刑侦局，阎非甚至没回八楼，径直就往局长办公室去了。
「小丽哥，头儿呢？
」
林楠比他们早一步回来，见萧厉一个人回到工位不由奇怪，因为近些日子阎非基本上都带着萧厉调查，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两人分头行动了。
萧厉想到阎非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估计上楼吵架去了，杨局提了个钓鱼的思路，但是阎非不同意。
」
「杨局好像对头儿还挺严的。
」
林楠和姚建平一样，都是阎非的直系师弟，个子比较小，性格虽然也老实，但总的来说比姚建平要随和一些，摇摇头又道：
「小丽哥你不知道，你来之前我们其实都清楚，头儿早晚会把你捞进来，但是杨局因为这个事情还是找过很多次阎队，主要是刑侦局之前也没有过你这种先例...... 杨局担心传出来容易落人口舌。
」
萧厉想了一下，杨军的年纪比段志刚小出至少一轮，在许多事情上做法也更中规中矩一些，要不不止于会让阎非在发布会上反复强调自己是走正规路子进的刑侦局 —— 说到底，这事儿要不是阎非和段局力保他进来，杨军也不一定会点头。
萧厉笑道：
「你这么说的，我好像确实应该请你们阎队吃个饭。
」
他想了想，又说：
「不过我之前看杨局脾气也没这么爆啊，按道理就因为这个事儿，还不至于说成是他惯着阎非吧？
」
林楠闻言无奈：
「杨局这两天脾气不好，可能也是因为之前李松和上头说阎队抢他那边的人用 —— 昨天你们不在，杨局下来找过头儿，看上去火气不小，据说李松因为陈雪给调来的事情和上头反应，电话都打到杨局办公室了，杨局不知道他俩以前有过节，哪知道他之前申请的调令惹出这么多麻烦，说着说着脾气就上来了.......」
萧厉已经听了很多次李松和阎非之间的过节，然而至今却还是不知道过节本身到底是什么，忍不住好奇道：
「阎非和李松到底有什么过节？
我听说他俩在学校里打过架？
」
「小丽哥你不知道啊？
」 林楠睁大眼，「在学校里没人和你说过吗？
」
萧厉心想他拿着阎非的推荐信进的学校，要有人会当面和他说阎非的八卦就怪了，摇头说道：
「我听了好多次了，但是一直没人跟我讲细节。
」
「小丽哥你错过太多了。
」
林楠一脸可惜，啧道：
「这可是咱们学校这几年最大的八卦了，我还以为你一定知道呢。
」
「快说快说。
」 萧厉被勾起了好奇心，勾着林楠的肩膀把他拉到角落，「趁着阎非不在，赶紧和我讲讲，免得他来了之后堵你的嘴。
」
林楠个子小，给萧厉拉扯的脚下踉跄，无奈道：
「小丽哥你别扯我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顶多就是因为当事人都在咱们局里，所以......」
「都？
」 萧厉敏锐地察觉到他说词里的古怪，「李松不是在普西吗？
」
林楠道：
「不是李松，是晓茹学姐。
」
「晓茹，万晓茹？
」
萧厉一愣，心想果然阎非和万晓茹在大学里就有牵扯，他稍稍一想就猜出了大半，促狭道：
「是个爱情故事？
」
「是啊。
」 林楠叹了口气，「虽然阎队那时候已经和白灵姐在一起了，但是因为学姐被阎队救过，所以满心只惦着头儿，不管谁来追求都不行，那时候全校都知道这个事。
」
萧厉听的津津有味，就差手边拿盘瓜子了：
「阎非救过她，怎么救的？
」
林楠摇头：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晓茹姐上高中时的事情了，她也是为了头儿才上的警校，但是没想到再见到阎队的时候，白灵姐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
难怪万晓茹看阎非的眼神会是那个样子的，萧厉心里嗑瓜子嗑得愈发起劲，问道：
「那万晓茹后来没再追过阎非？
」
林楠无奈道：
「晓茹姐其实从来没说过她喜欢阎队的事，但是同时也一直没接受过任何人的表白，时间久了，追求者越来越多，当时几乎整个学校里都在猜，学姐究竟喜欢谁，又是什么人一直不接受她。
」
萧厉心知接下来的故事应该就和李松有点关系了，果不其然，林楠道：
「在学姐的这么多追求者里，脾气最火爆的就是李松，他和阎队是一届的，不管文化课还是素质评测都比阎队要稍微差一点，但偏偏他这个人又非常好强，所以和阎队关系本来就一般，后来他喜欢上学姐，还和其他追求者约过架，谁知道最后打赢了学姐也还是不答应，李松气得不行，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伤害学姐的渣男给挖出来。
」
「渣男.......」 萧厉听到这两个字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简直迫不及待要听阎非是怎么被抓到的了......」
林楠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不好意思地笑笑：
「反正都说李松当时是这么讲的...... 他后来找到学姐的朋友问到学姐高中时被人搭救的事，说那个男生长得很帅，成绩又好，救学姐的时候上大一还不是大二，还不爱笑，说到这份子上，李松也不傻，稍微一猜就猜到了。
」
萧厉听到这儿已经忍不住想要笑，他拼命憋着，问道：
「那他俩打架也是因为这个？
」
林楠点点头：
「那场约架全校都知道，不过具体细节我不清楚，反正最后头儿赢了，但是两个人都进了医院。
」
「啥？
」
萧厉一愣，没想到阎非也有这么一天，却听林楠道：
「那段时间白灵姐每天都去医院照顾他，后来全学校都知道他俩感情好，也就再也没有人敢把事情闹到白灵姐面前去，晓茹姐在那之后也开始交男朋友，没轮上李松，他就更生头儿的气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