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本是一寨,可这五年前,寨中二当家和大当家反目,二当家反出寨去,带走了寨中的一帮弟兄在另一个山头搭了个寨子,唤作明月寨,而这清风明月寨既已失了明月,便也改了名字,唤作清风寨。
清风明月素来不合,虽说只隔着一座山头,可这五年来却是不相往来,明里暗里都憋着口气,较着劲呢!
可几日前,明月寨修了封战书,送至清风寨,上书:武斗文比。
武斗又名抢山头,即两个寨子各出三名人手,各组成一队进山,同时把预先准备好的彩头野猪放进山去,两队人马谁先逮着野猪,谁就占了这山的山头,就是胜方。
这本是清风明月寨之时的内部娱乐活动,是当时的二当家提出来的,清风明月两寨对此都不生疏。
可说起这文比,倒是个新鲜玩意儿,是明月寨那名外来的师爷提出来的,说起这位师爷,可不是这清风明月寨中的旧人,是二当家划了山头,成立了明月寨后,才招募进来的。在一群大字不识的土匪中间搞文比,说起来也是个笑话。
而今日,明月寨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个个土匪们都攒足了精气神。
清风寨二寨主要上明月寨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明月寨,清风明月本是一家,明月寨中不少兄弟还记着这位三当家呢,今日一听说他要上山,都很高兴,可是心里又憋着一口气,可不能让清风寨的人看扁咯!
清风寨二寨主如约而至,龙行虎步,好生威风,伴随着一路鲜花和掌声,进入主殿落座。
殿内摆满了山珍野菜,美酒佳肴,明月寨大当家正坐于主位,站起来,说道:
“三弟!一听说你要来,我可是让手下兄弟进山猎了不少野味呐,还有这菜,都是自家种的,保证新鲜!还有这酒,我可是珍藏了好久都舍不得喝,此番你前来,定要与我喝个够啊!”
明月寨大当家红着眼,发自心里的高兴,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这位兄弟了,毕竟是兄弟啊!
清风寨二寨主也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落座后,说道:
“二哥,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清风寨二寨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月寨大当家也跟着饮了一杯,大呼痛快。
放下酒杯,清风寨二寨主看着满桌菜肴,对着大当家说道:
“怎么着二哥,你们还自己种上菜来了?”
“瞧你说的,不种菜,不打猎,我们这么大寨子,这么多兄弟吃什么呀?”
“哈哈,二哥说笑了,我可是听说这今年你们寨子业务繁忙,收获可不小吧?”
大当家一听这话,脸色忽地沉了下去,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的兄弟这几年足不出寨,何来的业务?”
“足不出寨?我看是未必吧?那这几年外面传的那些事儿都是假的?”
大当家脸色又沉了几分,大怒道:
“你还有脸提外面那些事儿?今日我倒想问问你,这今年你们清风寨在外做了多少勾当,又为何全赖在我们明月寨头上?”
清风寨二寨主也神色阴雨,冷哼一声道: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清风寨何时在外面有过勾当,又何来赖账一说?怕是你们明月寨敢做不敢当吧?”
大当家猛的一拍桌子,大喊道:
“你放屁!我们明月寨向来问心无愧,既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为何要当?”
二寨主也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既不是你们做的,也不是我们做的,难不成是鬼做的?今日这话既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想再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顿饭,不吃也罢!”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刘师爷见状,赶忙拦住二寨主,赔着笑脸说道:
“二位当家的息怒,息怒哈,今日本是兄弟重逢,喜庆的日子不是?何必为了这么点事争吵不休,有伤和气嘛。来,二寨主,早就听说你的威名了,今日闻名不如见面,我刘某敬您一杯!”
说话间就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二寨主,同时举杯示意。
二寨主接过酒杯,放在手里把玩,神情略带玩味的看着刘师爷,说道:
“刘师爷,你这酒,莫不是毒酒吧?”
刘师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
“瞧二寨主这话说的,就是爱开玩笑,莫说这不是毒酒,就算真是毒酒,以二寨主满腔的豪气,怕也是酒入豪肠毒不发呐!”
二寨主也哈哈大笑,说道:
“早就听说刘师爷才思敏捷,能言善道,今日一见,此言非虚啊,好,就冲你这一句话,哪怕这是杯毒酒,我也干了!”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二寨主饮完后放言道。
话音还未落,二寨主忽然喷出一大口黑血,捂着胸口,说道:
“你…你…,酒里…有…有毒。”
话还没说完就仰面倒下。
明月寨大当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二寨主,大喊道:
“二弟!你没事吧…..”
又冲着刘师爷大喊道:
“师爷,你..你怎生下了毒!”
刘师爷端着酒杯一脸懵逼,哭着脸说:
“大当家的,我真没下毒啊,我…我上哪说理去我…”
大当家一把抱起二寨主,向门外冲去,大喊着寨子里的大夫呢,他妈死哪里去了。
一众土匪也乱作一团,向门外冲去,嘴里也大喊着大夫大夫。
刘师爷看着手中的酒杯和冲出去的一众土匪们,神情呆滞,喃喃道:
“这…这又是唱的哪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