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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届“沪江”杯翻译竞赛赛况及参考译文分享

上海译文  · 公众号  · 文学  · 2016-12-21 20:54

正文


在昨天下午举行的第十三届“沪江”杯翻译竞赛颁奖典礼上,获奖选手和颁奖嘉宾、主办方嘉宾一起合影留念。


第十三届“沪江”杯翻译竞赛赛况

12月20日,第十三届“沪江”杯翻译竞赛颁奖典礼在上海影城举行。活动由上海翻译家协会和上海译文出版社《外国文艺》杂志共同承办,沪江教育科技(上海)股份有限公司协办,旨在推进我国翻译事业的繁荣发展,发现和培养更多的翻译新人。上海市文联专职副主席、秘书长沈文忠,上海译文出版社社长韩卫东,上海译文出版社副总编兼《外国文艺》主编吴洪,上海翻译家协会副秘书长梁珺霞,沪江网副总裁常智韬,以及翟象俊、魏育青、袁志英、宋健飞、裴胜利等英语、德语组评委出席了颁奖仪式,并对本次翻译大赛赛况进行了点评。获奖代表宋怡秋、张建欣分别代表英语、德语组获奖选手,就本次参赛的体会作了发言。

本届翻译竞赛设立了英语与德语两个分组。英语组原文选自美国著名小说家、散文家和诗人约翰·厄普代克的散文集《高级流言》。作为当代最无可挑剔的全能型英语作家之一,厄普代克以生花之笔创作了大量评论性的文章,语言纯熟,文学艺术、人生家庭靡不涉猎。本文选自厄普代克生前最后一本散文集,是开篇之文,作家用看似不着痕迹、如同随兴所至的文笔写出了一位迟暮之年的作家对于写作与年龄之间的微妙关系的种种感受,妙语警句迭出,闪烁着幽默与智慧,使读者在会心一笑的同时得以一窥这样一位完美作家的晚年心境。德语组文章出自奥地利德语作家赫尔伯特·埃森赖希(Herbert Eisenreich,1925-1986)。埃森赖希著有短篇小说、长篇小说、诗歌、散文、广播剧等,曾获多种文学奖。这篇名作Der Weg hinaus叙述的是一位足球明星在辉煌过后所体验的世态炎凉,在德语国家常被编入语文教材。

此外,今年六月,活动主办方还在沪江微信平台上就名人名言开展翻译热身赛,参赛人数达到万人以上。奖项设一二三等奖,奖品为《诗话人生》《佛罗伦萨之夜》《好学校》等译文社经典书籍及沪江网校学习卡。

本届竞赛冠名商由原卡西欧中国贸易有限公司更换为沪江教育科技(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为顺应网络时代发展,自第十一届起,翻译竞赛便与沪江合作,实现了信息发布、投稿网络化,提升了大赛的参与度。第十三届翻译竞赛首次全部采用网络投稿方式,共收到稿件755份。其中英语组438份,俄语组317份。

本次翻译竞赛英语、德语组一等奖均空缺。参赛选手中,九零后选手所占比例将近七成,堪为大赛中坚力量。其余多为七零、八零后的文学翻译爱好者,还有零零后的新世纪文学少年。

从选手职业身份来看,高校学生仍然是参赛主力,其次为教育业从业者,另还有自由职业者、职业译者,以及来自科技、文化、部队、政府部门等多个领域的选手。

从参赛地区来看,国内共有来自三十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与特别行政区的译稿,上海与北京选手数目领跑全国,其次为广东、浙江、江苏三个省份;海外则有来自俄罗斯、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的多份稿件。

翻译竞赛举办十三年来,已经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文学翻译青年,目前已有一大部分获奖者成为包括上海译文出版社在内的各大出版社的签约译者。如翻译《十一种孤独》《年轻的人在哭泣》《闪亮的日子》《金钱:绝命书》的陈新宇是第三届优胜奖获得者,翻译了《寻找莎士比亚》的韦春晓是第五届优胜奖获得者,翻译了《哈里发的神殿:卡萨布兰卡的365天》的步朝霞是第七届优胜奖、第八届三等奖获得者,翻译了《记忆残留》《骰子人生》的陈正宇是第七届优胜奖获得者,翻译了《魂断阿寒》《秒速五厘米》的季丽晔是第七届日语二等奖获得者。

“沪江杯”翻译竞赛将延续以往的宗旨与精神,不断创新,为推动我国翻译事业的繁荣发展,发现和培养优秀的翻译人才贡献更多力量。

(完)

英语组参考译文

作家入冬

The Writer in Winter

作者:[] 约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

译者:陈以侃

作家不管岁数大小,送入世界的总是一本书,而不是他自己。作家之间没有什么“尊老杯”高尔夫球赛,你不能把发球区往前摆二十码,也喊不来代步车。书评人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但话说回来,新人作家他们也没有手下留情。当一个皓首苍髯的捉笔者,还在占着空间,在越发狭小的印刷世界里消耗着氧气,年轻人会觉得这些前辈地位已然确立,荣耀也是既成事实,当然占便宜的是这些老人。大学里我们曾多么崇拜和嫉妒那时的偶像——海明威和福克纳,弗罗斯特和艾略特,玛丽·麦卡锡、弗兰纳里·奥康纳和尤多拉·韦尔蒂!我们想象着他们就逍遥在天庭的光辉中,愉悦的心境和崇高的地位从不会损减,就像天使在永远歌唱。

现在我到了他们的年纪——真要说的话,已经比他们中的好几位要长寿了——我反倒能明白一个作家年少未成名的状态有哪些可贵之处。你还没有被归到某一个类型中去。你可以冷冷地在远处判断整个文坛。你的材料俯拾皆是——你的家庭、你的朋友、你的地域、你的时代——都显得特别新鲜,等不及地要交代给读者。学到再多的高深技艺,也不能取代那种有满肚子话要说的冲动,和“带去消息”的使命感。大多数作家的主要材料就是二十岁之前的记忆、印象和情绪;过了那个岁数,这些东西往往就没有那么丰沛,那么能引发回响了。到了四十岁,这个珍贵矿藏里杂质最少的那一脉大概开采殆尽,要维持创造力只能是筛检残渣。你变得更玩弄手法,更加理论化;你发明续集,或者尝试着写起历史小说。如此产生的小说和短篇可能更精致,更巧妙,甚至比之前的作品更关切人间苦痛;但它们都再也不能重复那些撼天动地、触及本质的创作了;这一点,长居于“现实和想象相遇”那个明暗交界处的作家霍桑在赞赏安东尼·特罗洛普的时候就曾提及,他形容那种作品“真实得好像是巨人掘出一大块土地,放在了玻璃展示柜之中”。

第二个引号里的那句话——一个作家倾心于某个他自己无法达到的境界——在我第一次读到时就很打动我,而且我之前也曾引用过。作家上了年纪之后,一些画面、几次难忘的相识、若干个珍爱的短语,会在他漫步于暮色下的夏日树林时,如蚊蚋般盘旋于他的头脑中。当他坐在嗡嗡作响的文字处理器,看着满是期待的屏幕,他必须面对这样一件事,那就是他正在苦心推敲要表达的意思很可能早就表达过了。

我的文字处理器——这个词用来形容我本人也很允当——是我一系列表达自我工具中的最新一样。这个系列最开始是我幼小的拳头里握着的蜡笔和彩色铅笔,手长大一些之后,就迁移到了我母亲的打字机上,那是一台便携的雷明顿;等我的盲打之术小有所成,它们又移到了我自己的机器上——一台浅棕色的史密斯科罗娜,是疼爱我的父母特地买来让我带去大学的。后来在《纽约客》的总部,我升级换代了一台办公型的打字机,它会随着令人兴奋的抬升,从桌下蓦然耸立在金属台面上。躲在新英格兰当我的自由撰稿人时,我花重金购置了一台电子打字机,它会急着从我指尖抢去我要输入的字母,并等不及地发出一记清脆的“咔嚓”声;里面不仅装了黑色的色带,还有白色的,用来改正我频繁的错误。没过多久,这个精巧的机械装置就让位给了一个居然更先进的器械——早期的“王安文字处理器”[1],不但能自己打字[2],而且速度飞快、从不犯错。我接下来的机器是一台IBM,就让“王先生”显得迟缓笨重了,然后它又被“戴尔”取代,后者可以调用几十种字体,还内置了拼写检查。在这不让人喘息的一代代技术革新中,一颗不变的大脑用不断衰退的神经细胞费力搜寻着意象和故事,期望能掘起一块土地,把它放到印刷出版物的玻璃展示柜中。

我越来越频繁地想不到那个要用的词,这个趋势让人心惊。我知道那个词就在那里;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它在英文这个语言的拼图里占据的形状。但这个词本身,虽然我准确地知晓它的边缘,意义上的色彩也无可替代,但它依然只是悬于我意识的雾霭之外。最后,我只能满面羞愧地求助于那本被翻旧了的近义词词典,或相关的百科词条;这样或许能逮住那个词,但却发现它和句子中相邻的词不幸撞了韵脚。与此同时,我正在成形的那个想法的节奏和结构统统丢失,整个段落(就像现在这个一样)滑向未知。

有时,明知是不智之举,我会扫几眼二三十年前自己的文字,其中有种特质我最为羡慕,也最怕自己现在已经丧失,那就是一种不瞻前顾后的活力,一种劲头,一种甚至可能略微有些过分的放纵。那些文字的作者年少天真,就像一个男巫的学徒一般,正召唤着一些无形的能量,也就是这门语言庞大词汇库中的丰饶潜能。散文应该流淌,文字的份量被激活之后应该有种向前的势头;它应该像前赴后继跌落进你耳朵里的一串话语。

作家到了暮年,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也没有办法构想一个完整的作品,里面的空间关系对自己是否变得太过复杂了。他本该准备好一个引发兴致的开头,和一个让人觉得顺理成章的结尾;但是,当他抵达结局之时,他是困惑的,那个他心目中故事的弧线早已支离破碎。各种线索捻不到一起。“信仰的一跃”[3]是每个故事得以讲述的基础,但现在这一跃却没有安然落在远方的彼岸,而是直接坠落在水中央。最后发现故事讲不通在阿加莎·克里斯蒂这样的作家身上会更明显,她最后的几个悬疑故事往往留下了没有解答的谜题,而对于艾丽丝·默多克这样眼力更远、用意更宽的作家,困惑是人类生存状态的一部分,那就会稍稍好一些。但即使是在最松散的故事中,各个部分连起来也总要言之成理。

要将某个构思充分实施几乎是种体育运动,考验耐力和灵巧,它所需要动用的心灵肌肉也是数学家以及音乐家成长时所要锻炼的。虽然写作一部分靠的是经验,真正的早熟在这个行业里其实罕有,但美国作家少事了了,却难以为继的例子,也常见得叫人痛心。心灵的肌肉会松垮下来,曾经的锐意也会黯淡。就我自己的体会来说,虽然也算勤奋,但我最有名的几乎都是早期的作品,还被拿来作为参照,指出我后来创作的不足。暮年作家群敌环肆,其中就有他更年轻、更敏捷的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抢手新货。

我十五六岁就开始把自己的画、诗歌和短篇投给《纽约客》;无一例外都被退稿,打印的退稿信上都是一样优雅而简短的文字。我的第一次突破是在大学都快结束的时候,我写了一个故事,是关于祖母得了帕金森病去世的漫长过程,这次的退稿信上有人用铅笔在底下加了一句话。要是我衰退的记忆尚可信赖的话,那句话应该是:“这么说吧——我们不登晚年故事,但你可以投些其他的再试试。”

可现在我能讲的差不多也只剩“晚年故事”了。我之前没有体会过的新鲜经历只有“变老”这一种,而即使老人们也不太想读这些东西。根据现在市面上的小说判断,我们爱读的,是风起云涌之时的人生,是爱和战争——枪林弹雨中发回的最新消息,悲惨的童年,心酸的求爱史,刺激的偷情戏,大交易,丑闻,以及在职场和卧室里都还很有干劲的成年人如何遭遇危机。我出版的第一本小说写的就是老年人;主人公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头。我的童年跟上了岁数的祖父母一起度过,当时笔下的老年人虽然是虚构的,下笔却比现在更有活力、色彩和好奇心。

我不是要抱怨什么。变老这件事对于自由作家来说下手算是温柔的。他们没有在自己职位上的强制退休期,也没有运动伤病告诉他这一切都无可挽回地结束了。即使有当代社会这些抵抗衰老的技术,球类运动员将自己的职业生涯延伸到四十出头已是极限,而在那个岁数,女演员也只能把浪漫感情戏的主角让给更年轻的女子。热爱某个作家的读者群,不像摇滚明星的追随者们,一般都过了青春期,相较之下对时间留下的疤痕更宽容;我读到有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正巧在“超级碗”的中场表演看到“滚石”,很奇怪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Mick Jagger)干嘛老是脱掉衬衫到处乱窜,这真是让我有些难受。海明威后期也写了本硬汉风格的小说叫《渡河入林》,我看很多文学评论人提出的疑问也和那些小孩差不多。

总体而言,写作的世界是一个老派的世界,时间流转的速度慢得仁慈。八十八岁的多丽丝·莱辛拿到了诺贝尔文学奖。也到了耄耋之年的艾尔诺·莱纳德和P·D·詹姆斯依然在产出热卖的惊险故事。虽然现在书本铺到书店或收回给出版社比以往都快,但读者的节奏依然是舒缓的。好书的名声还是靠他们口耳相传,可能心里记着要读的书有好几年都“还没来得及读”。一部电影要找到自己的观众只有几个星期的机会,电视剧一个小时之内就从屏幕上闪过,但书本有它的体积和分量,会在公共和私人的图书馆里比山河变色、人世更迭留得更久。被埋没的声名,像梅尔维尔,会在学院里重见天日;值得推崇的先锋作家,像科马克·麦卡锡,在晚年登上了畅销榜和奥普拉·温弗瑞的节目。

在文学的竞技场里,因为随处是不可预知,让最老朽的参赛者也能因此燃起几分憧憬。成功的标准不止一种。薄薄的一卷诗歌,可能销量不足一千册,书评虽然都是溢美之词,也不过只有五六篇,但作者的自豪和成就感却是那些为钱而产字的文人所感受不到的。说到坏书评和低销量,要抛诸脑后也容易:愚钝的书评人和购书者根本欣赏不了真正伟大的作品,这个假设倒的确很难驳斥。从长远来看,很多书绽放得快,然后立马就消失了;只有极少数会一瓣一瓣地展开自己,成为经典。

一个暮年的作家留在他身后的一架子书,能带给他的满足不可谓不大,因为让它们在那里等着理想的读者去发现,其实就是比作者活得更久了一些。对他来说,造出一本书的快乐——灵感来时的兴奋,几个月耐心的调查和构思,激光打印的最后一稿,和纽约那边出版商的来来回回,发来的那几页样书,封面的草图,校样,直到最后从印刷厂寄来的几个书箱,它们迷人的份量和装订胶水的气味——始终是,也将永远留存,“创造”这件事让人忘乎所以的幸福。而在那些衰退着的脑细胞之间,还有一个没有什么道理的期待潜伏其中,那就是这个作家的最后一本书会是他写得最好的。

译者注:

[1]指“王安实验室”(Wang Laboratory)1972年开始推出的一系列文字处理器,输入的文字会出现在小屏幕上,可以修改之后再打印。

[2]此处原文:“...an early Wang word processor that did the typing itself,”费解。厄普代克1983年购置了一台Wangwriter II,用了大概十年,它的“先进”是可以将输入的文字存储在卡带上,修改后再打印;厄普代克依然主要用打字机和纸笔写作,但在最后改稿阶段这台机器取代了秘书/打字员。也是1983年,厄普代克在给《纽约客》的一篇稿件中,描写落在街上的雨点,也很难确解地写道:“像文字处理器上满屏杂乱的字母,等待完结的电光将它们清理出明白无误的含义。”或许,厄普代克两处都是在诗化新技术的强大。

[3]Leap of faith,指暂且搁置怀疑,相信一些难以证明、不可思议之事。

德语组参考译文

下场

Der Weg hinaus 

作者:[奥地利] 赫伯特·艾森赖希(Herbert Eisenreich)

译者:魏育青

他步履维艰地走着,就像在蹚泥浆;脚上的足球鞋如同灌满了铅似的沉。他用尽吃奶的劲儿,似乎在和飓风搏斗,径直向面前那黑咕隆咚、纹丝不动的半圆形走去。体育场四周陡峭的梯形看台上座无虚席,挤满了闹哄哄的观众;那半圆形就是位于看台底部的运动员休息室入口。他朝那儿拖着步子,宛如一艘漏船顶着汹涌海浪捱向港湾。

在他背后,银哨,中断了的球赛再度拉开了战幕。大多数注视着他退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然而休息室入口两侧和上方的观众仍在盯着他,他越走越近,凝聚在他身上的视线也越来越多,这些视线像被磁石吸引着的铁箭镞向他射来,合成一束扎进了他这个并非自愿的温克尔里德[1]的躯体。呸呸的啐声就像礼炮齐鸣,刺耳的口哨声夹裹着无数表示忿然的嗡嗡之声,劈头盖脑地向他袭来。他辨不清那一张张脸,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些吵吵声来自那些老观众的嗓子:前些年想起来真觉得脸上有光,那会儿他踢得他们心满意足时,他们就扯着嗓子冲他叫好喝彩,每个星期天都是这样。当他使出上乘脚法,把球盘得像用无形的线缚在脚上似的晃过一个接一个的对手时,成千上万球迷的欢呼声浪就伴随着他向前;当他不爽分厘地将球传过半场时,四周便响起了啧啧的赞叹;当他起脚叩门时,整个体育场里敛声屏息,然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说真格儿的,他曾是一名足坛骁将,这可不是谁都可以办到的容易事儿:他不像那些举重的和摔跤的,依靠体重将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全都碾成齑粉;而是同马戏团艺人差不离,并不让人感到自己力大无穷,而只是让自己的强健体力发挥作用。他上阵时大多踢前卫,万不得已时也担任进攻或退守大门。不管他踢什么位置,球场上他所到之处便是他的天下。要是旁边的同伴力不能支的话,他就一个顶俩的苦干。

那年头他赢了一场又一场球,人们对他什么捧场的话没说过?什么他是坚韧不拔的健将,无论踢锋还是踢卫都叫人放心啦;什么他竞技状态一直极佳,而且从来不耍性子啦;什么他不是以球星面目出现,而是自始至终作为球队的一分子,同时起着动力和灵魂的作用啦。还说什么他是很久以来最讲究体育道德的球员,一些个报纸还登了照片,再现了他在场上的几个瞬间:门将鱼跃救球,他为了不伤对手而霍地跳开;跃起头顶球时,他的两臂放在合乎比赛规则的位置上;他友好地扶起一对一争球不慎摔倒的对方球员。可是这会儿,他却在踉踉跄跄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眼前这堵由怒吼声、口哨声和咒骂声交织而成的大墙中去。这一切,往日里驱策他驰骋球场,激励他狂奔飞跑,为他投入鏖战加油鼓劲的这一切:鼓掌、喝彩,这些呼啸四起的喊叫声浪,从椭圆形水泥建筑这唯一的巨喉里喷涌出来,直上云霄,然后又像柔和的春雨一样,沁人心脾地洒落在他头上身上;这一切在今天,在事隔几年后的今天听起来是那么的虚假,是的,他觉得自己当时全都听拧了,似乎现在才听懂看台上那些年里都吵吵了些什么,似乎现在刚悟出那些吼声其实是什么含义。他像个被打瞎了双眼的拳师向对方的阴影走去,面前一片黑糊糊的,他磕磕绊绊地向通往休息室的檐廊走去,一步一步地朝黑暗深处走去。休息室入口酷似一张嗥叫的兽嘴,嵌在搐动着的鬼脸上,那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他永远地吞噬下去。

酿成这一切的是他没能堵截住边路的进攻。那个二十一岁的家伙就是比年长十岁的他腿脚麻利。这是怎样的十年啊!他二十一岁时也有这样快的奔跑速度,没准儿还稍胜一筹呢。二十五岁时,甚至二十六七岁时也还不减当年。只是将近三十挂零时才开始感到肌肉时常痉挛,动不动就气喘吁吁,心跳得厉害,怦怦地像要从喉咙口蹦出来,逃离这让它拼命工作的躯体。临到而立之年他才渐渐地觉得脚趾扭坏了,肋骨也撞伤了,头顶碰得嗡嗡直响,每个星期天总要跑掉半条老命;接下来当然免不了要为将来犯愁喽。咖啡馆刚开张那会儿倒也说得上顾客盈门,可是来讨这要那吃白食的实在太多,而且艾莉卡压根儿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特别是做这种生意更不在行!要是他亲自来操持店务,那毫不奇怪,他一定会也喝上那么一小杯酒,有时再增加一倍两倍。不过话说回来,他很少超过三小杯或四小杯的量;鲁迪把一切都归咎于贪杯,真是胡扯!他还埋怨我抽那么几支烟!谁不抽烟哪?当然啰,临开赛前不能吞云吐雾。但是踢完球,到了晚上,总要过那么一丁点儿私人生活吧,那鲁迪自己不也这样吗?鲁迪提早挂靴引退后出国去干了一阵教练,成了个拿大薪俸的高贵老爷,整天价只是发号施令,他回国后担任了他们的教练,现在就这么对他指手划脚来着。

译者注:

[1]传说中的瑞士民族英雄。1386年同奥地利的战役中他把许多敌人的枪矛故意吸引到自己身上,从而使敌防线被打开一个缺口,保证了战斗的胜利。

如需下载原文,可复制链接:https://pan.baidu.com/s/1i4RdHWh 到浏览器打开,提取竞赛原文压缩包(建议在PC端用浏览器打开链接,下载文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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