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粱招娣满十岁生日的时候,目睹了一幕至今触目惊心的事。
那是一个夏天的正午,她的母亲刚把饭端上八仙桌,就疼地倒在了地上。她只看到从母亲破烂的裙子下面流出了很多水,还混着一些血。
刚从外面回来的父亲见了,立马扔掉从锄头,把母亲抱到了床上。他拜托邻居的大妈来负责接生。大妈烧了热水,准备了剪刀。父亲因为性别被拦在了临时产房外,而粱招娣则成为了大妈接生的助手。
粱招娣强忍着不适,站在一旁。她知道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对于这个家庭来说。父亲一定在门外忐忑地走来走去,祈祷着生个大胖小子。
大妈撑开了粱招娣母亲的两条腿,并鼓励她用力。
她看到母亲的头发湿透了,因为长时间的叫喊有些使不上力。
“别喊了,把劲留着!”
“你先休息会儿。”
“你这女子,咋嫩不听话!”
“不要吼,体力都耗光了。”
粱招娣的母亲疼地控制不了自己,依然吼叫着。
粱招娣那一刻觉得生孩子,大概比死都痛苦。
大概过了半小时,粱招娣的母亲筋疲力尽瘫在了床上,下面不停地留着血。
“连头都没出来,怕是不行了!”
“招娣她妈,振作起来!”
粱招娣的母亲似乎听不见大妈的声音,眼睛像困倦了一样一睁一合。
“真是要命!招娣她爸,快!去叫村上的赤脚医生来。”
粱招娣父亲听到邻居大妈喊的话,立马飞奔去求救。
等他回来的时候,粱招娣母亲已经断气了。
那床上满是血污,粱招娣母亲的下半身没有任何的遮挡。
赤脚医生为表尊重,把脸偏到了一旁。
而粱招娣的父亲则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除此之外没看到任何悲伤的神色。
在粱招娣母亲生命的最后一秒,她也没多看粱招娣一眼,嘴里念叨着“儿子”。
这对粱招娣是一种极大的打击,一方面平时关心她照顾她的母亲走了,一方面她爱的母亲原来爱的人不是她。
从那时候起,村里的同龄人开始疏远她,鼓励她,骂她是个没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