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5日,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正式开幕。本次展览大规模聚焦于艺术家的生物艺术主题创作,在国内是首开生面之举。艺术家期待藉此展览超越艺术本体的界限,引发一场从生物艺术到人类命运的讨论。展出作品包含两件活体生命的生物艺术创作、近十组以绘画、数码图像、装置、影像等视觉表达形式进行的生物艺术方案,同时涵盖逾百件手稿和文献记录,以多维度呈现艺术家二十多年来在生物艺术领域的研究探索和思考路径。以下为“凤凰艺术”专栏“黑匣子”为您带来的现场报道。
在开幕式论坛会上,当一位台下嘉宾提问,这些模型跟电影中的道具有何区别时,艺术家李山回答道,电影道具可能是虚拟或虚构的,而今天所展出的这些模型,从科学层面上来说,它们是有可能实现的。
▲ 李山个展开幕时,论坛会现场,左起:生物学家陈克勤、批评家、本次展览学术支持高名潞、艺术家李山、批评家高岭、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览部主管项苙苹
▲ 开幕讨论会现场:作为一种思考方式的生物艺术
这样一个问题,对于在座的台下嘉宾或更多大众而言,它是具有心灵震颤性的。“生物嵌合体”这一概念,自现代生物学进入基因层面以来一直是备受关注和避讳的问题。而本次展览中,艺术家李山就携带了60只蜻蜓人来到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现场,按照艺术家的说法,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生物嵌合体,并且,它是有可能实现的。
▲ 60件2米高的蜻蜓人造型作品《偏离》
在艺术家李山的方案陈述中,他研究发现通过改变专门调控生物形体的HOX基因,就有可能构建蜻蜓与李山的嵌合体:“将靠近人类头部和上肢的第7号染色体HOXA基因群集敲除,再将蜻蜓的第3号染色体靠近3’端的HOX基因集群敲入”。也就是说,在基因层面上,这种奇异的生物是可能存在并诞生的。李山使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模型,再嵌合上蜻蜓的头部、身部和翅膀,合并成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嵌合物种构造体。在这里,蜻蜓人原型是赤身裸体,所有生物性器官暴露在外,在展览现场,由于考虑到其他多方面因素,使用白布进行遮挡。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开幕式现场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开幕式合影,左起: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览部主管项苙苹,批评家、本次展览学术支持高名潞,生物学家陈克勤,艺术家李山,展览策展人及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龚彦,批评家高岭
▲ 蜻蜓人造型作品《偏离》细节
于是,我们很显然地注意到,艺术家李山在思考这些生物作品的时候,是站在了更高的完全生物体生命层面上的考虑,而不再局限于人类社会道德谱系层面的约束。这种视角已经更高于人类世俗,而进入到某种“上帝”视角的维度,不过,在这里,“上帝”视角也仅仅只是一个比喻,它更接近于“造物者”而非宗教意义上的“造物主”的概念。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一窥李山生物艺术的秘密图景。正如本次展览的学术支持高名潞在接受“凤凰艺术”采访时所说:
“李山的生物艺术视角是要破除关于人类中心主义的议题,他使我们重新开始思考关于人与万物之间的关系。”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现场,批评家、本次展览学术主持高名潞
▲ 展览现场,艺术家李山导览
生物艺术究竟是艺术还是生物科学本身?而艺术的界限又在哪里?这一问题实在是对观众而言是紧迫的。它的紧迫性在于,生物艺术的作品不再是作为其他艺术类型之中的“玩物”,它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活生生的生物,这是关于“造物者”的艺术。那么,我们人类是否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这种关于人造物种的挑战了呢?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人类发现了DNA大分子,科学开始进入了分子生物学时代。而生物艺术(Bioart)一词源于1997年美籍巴西裔艺术家爱德华·卡茨(EduardoKac)的创作,其给出的定义为:基于最新的生物技术创造和操控生命。2000年卡茨运用分子生物科技,将水母的绿色荧光基因编入兔子基因,创造出一只会在蓝光下发出绿色萤光的兔子“阿尔巴”(Alba),这也成为全世界第一个有生命的生物艺术品。
▲ 绿色荧光兔Alba
生命是否是可以被操控的?这当中是否有令人感到不可控制的危机和未知恐惧?这样的故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各种科幻电影或小说中呈现。这种虚构的故事通常是以一种焦虑和恐怖情绪所结构的,难道这样的未来世界正是如此吗?或者正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生活的世界周围?
▲ 中国当代艺术家李山在《涂抹-2》的玉米地里
艺术家李山,过去曾是一位带有一些观念性的艺术家,是最早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艺术家之一,也是1984年至1985年中国美术新潮运动的主要参与者。从过去的艺术创作突然向生物艺术进行转变的时刻,正是他在当今生物技术的世界观下所被震颤而影响的。据他回忆说,当年接触到一本关于生物学的书籍,其中谈到关于生命体的基因及蛋白质表达,在人类基因组中,发现被科学家们认为是“垃圾”或“废料”的基因序列中,竟然与人类的性格或其他生理性特征表达有关,它暗示着作为人类的“本体论”层面上,我们可能正是由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所生成了我们之所为“人”的生物性本质基础:
“我当时有一种被击倒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失败感,这种感觉很长时间挥之不去,这可能是我一个艺术转向一个主要的原因之一。”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转译的错误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转译的错误,细节图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重组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重组,细节图
这一观念,极大地撼动了艺术家李山的世界观,它暗示了人和其他生命体在更基底的层面上的另一种相关性。高名潞称这种观念与庄子的“齐物论”存在着某种相似,这种相似并非是以道家为基础,而是以生命体基底层面为基础,它在现如今的生物基因技术上得以从另一个世界图景中向我们显现。
在本次展览现场,艺术家李山介绍说,所有的展品分四个部分组成,除了暂未实现的生物构想体之外,还有三件生物艺术的“完成品”呈现,其中两件为现场所展示的活体生命的生物艺术,另一件为过去曾经完成的活体生物艺术品的影像资料呈现。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涂抹-1》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涂抹-1》局部
而在两件现场展示的活体生命的生物艺术品中,我们将进一步知晓艺术家李山关于生命体研究的更深层次的思考。这两件作品分别是以水稻和玉米作为实验物种的《涂抹-1》和《涂抹-2》。艺术家通过基因编辑的艺术,挑选出两个基因进行敲除,水稻为SDG711,玉米为Tb1和Tu1两组基因。而这被敲除的基因则是作为控制生物生长性状的类似于开关性的基因。它们以某种可控性的方式,来操控生物体其他性状基因的最终的蛋白质转录和表达。当这两个开关被移除的时候,它就相当于去除了监狱里囚徒的手铐和脚链。
于是,这个艺术创作从而使得实验物种在蛋白质表达的层面上提供出某种可以随机表达的生物环境。在其表现性上,就是物种生长性状和颜色的自发性随机改变。在其方案的书稿中,李山画出预想中可能出现的形状特征或试验结果,但是,在长达两年的物种实验中,它所最终表达出来的性状特征,却大大出乎艺术家的预料和想象。按照李山的回答来说,就是:
“它展现了一种完全的随机性和偶发性,生命的自由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涂抹-2》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涂抹-2》局部
生命的自由绽放。实验物种从人类漫长的驯化历史中重新得到解放,回归到自然状态。玉米回复到大刍草和雌雄同体的原始野性。而水稻则因敲除关键开关性质的基因,导致无法建立相关基因表达而产生基因混乱,并最终改变水稻的生长性状及颜色。
关于水稻和玉米的实验,李山向我们揭示了这样的一个世界,生命体自身对其的禁锢,它来源于基因组中不同基因序列相互之间的镣铐,它暗示了一种从来就不可能存在着的生命自由的世界,而在人类的技术层面上,第一次拥有了这种可以将生命重新得以解放的救赎:
“基因在转录和翻译过程中,将其控制机制解除,让它随机表达,这可能是一个生命获得自由的唯一一次机会。”
于是,在展览现场,当我们看到那一片玉米和水稻的时候,我们所见到的不再是通常所见的普通植物。它们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极少存在着的被解放了的物种,它们正张大呼吸器,向天空自由地呼吸。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南瓜计划》
这两组生命体艺术品被搬进展厅,分别在一楼展厅中呈现为一片占地335平米可供观众行走其间的“玉米地”,以及二楼展厅里一个将水稻培养于玻璃围栏中仿造的实验室场景。它暗示并启发着观众思考,人类究竟应该以何种姿态面对生命的转换和新生命体的诞生。正如在2007年,艺术家李山在张平杰及上海农业科学院专家的协助下,创作出第一件令人感到震颤而形态怪异的生物艺术完成品《南瓜计划》。
在2015年的《生物艺术素描》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基因剪辑技术的操控下,全新样式和色彩的南瓜得以诞生,这也是中国首次以生物基因运作方式构建的艺术品。植物的原生状态被改变,在艺术家看来“一个生命总算拥有了自己的存在方式,南瓜最终摆脱了上帝的制约和人类的压迫。”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南瓜计划》细节
这是否让人想起弗兰肯斯坦的预言?一个南瓜之所是南瓜的特征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一个人之所为是人的基本特征究竟是什么?这样的推论和联想,不得不让我们重新审视关于人类伦理和一些关于人类基本概念的定义和思考。在黑匣子另一篇关于《这座“非人性博物馆”里展示着我们不是人的证据》中,芬兰的赫尔辛基举办了一座临时性的“非人性博物馆”,其中涉及到自然学、人类学、动物学、历史、政治学、战争学等多种学术范围中,关于“人性”和“非人性”的探讨。其中关于人类胚胎学研究中,有这样一个案例:
“14日规则”(14-day rule)。这个规则源于人类胚胎学领域,指人类卵细胞自受孕之日起,形成胚胎的十四天界限。人类对自身的好奇似乎永无止尽,在人类胚胎研究的论理问题里,从一颗受精卵到一个人类,它们之间的界限究竟在哪里?
▲ 人类胚胎
即胚胎发育到十四天时将要开始形成“原线”(Primitive Streak),这个结构继续发育会使胚胎开始拥有一些个体性。2016年之前,科研技术水平一般只能将胚胎在体外培养七天左右。七天以后必须要植入母体,接受母体发来的信号和吸收母体的营养物质,才会进一步发育。受限于此,很多人类发育方面的研究无法进一步实施。并因此涉及到是在拿胚胎做实验还是在拿人类在做实验这一伦理困惑?1979年由美国卫生、教育及福利部伦理咨询委员会牵头,由世界多国科研机构采纳,共同设立了以特殊科学实验规范的形式确立的“14日规则”,并在科研过程中涉及到成长接近14天的人类胚胎需进行销毁掉或植入母体的方案。
▲ 人类胚胎发育及人体构造
政策制定者们认为,14天之前胚胎还不具有人的特征,不涉及伦理问题。但在2016年,《自然》及《自然-细胞生物学》发表了来自英国和美国的两个研究小组的研究成果,他们将人类胚胎体外发育培养时间提升到了12至13天,逼近各国监管部门所设定的“14天规则”。发育生物学教授玛格德莱娜·泽尔尼卡-格茨(Magdelena Zernicka-Goetz)表示:
“能在实验室里做这些研究,将会有巨大的益处。这对探索人类生命早期的发育:如何从一个胚胎发育成为一个复杂的人。这个人类尚所知甚少的领域具有重要意义,并且对于理解流产和先天缺陷等问题也有重大意义。”
芝加哥大学的医生与生物伦理学家丹尼尔·苏尔马西(Daniel Sulmasy)则表示:
“14天规定对科学家们能做的事情有很强的约束。一旦这个规定取消,对于人类胚胎研究将没有限制,科学家想做什么都可以。”
▲ 基因编辑技术的原理简图
那么关于基因技术,这样的伦理冲突是否同样紧迫?2015年12月,一场由美国国家科学院和医学科学院、中国科学院以及英国皇家学会共同主办的“全球基因编辑峰会”(International Summit on Human Gene Editing: A Global Discussion)引发关注。
在二楼大厅一座直径达11米、高度达6米的球幕影院坐落于此,它的造型仿佛展厅中的一个生物分子,邀请观众走进细胞内部。影院内360度投影视频作品《写入》方案,将原本无法为肉眼观察的极其微小的细胞内基因翻译和转录的过程,以宏大的视野在每个人面前展开。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写入》现场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写入》影像细节
在生物医学领域,基因编辑技术可起到三重作用:对基础科学的影响,对体细胞的基因编辑以及对生殖细胞的编辑。具体来讲,基因编辑技术可应用于细胞、分子、生物化学、遗传、免疫机制,包括生殖发育过程中的疾病,但它对所可能引发的伦理问题,依然不可窥视。
2017年2月,美国科学院公布的《人类基因编辑:科学、伦理以及监管》(Human Genome Editing: Science, Ethics, and Governance)报告,这份报告也是此次峰会讨论的成果之一。这份报告认为,每项科学技术的应用,我们都需要评估其效益、风险、规范以及社会伦理问题。为了能够更好地以及更为广泛地使用基因编辑技术,为人类健康造福,我们应该全面评估基因编辑技术由此带来的科学、伦理以及社会问题,并评估现有政府的行政措施,确保技术安全地被使用。
▲ 在美国,监管体系并未放开编辑人类生殖细胞的闸口,因为美国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禁止“有关人类胚胎细胞进行的可遗传基因修饰。”而在另外一些国家,则会完全禁止这类研究。人类生殖细胞基因修饰规定,在调查的39个国家中,有25个国家法律禁止(粉色),4个国家明令禁止,9个国家不明确,1个国家限制性使用。无颜色,即不在此次调查范围内。
那么,作为生物艺术与生物科学,它们之间的界限究竟在哪里?在本次展览的开幕式论坛会上,艺术家李山表示,对于科学工作者而言,他们所进行的试验或者说是探索的领域,与其功能性是具有相关的,也就是说,它具有应用性。在这个应用性的基础上,进行评估和选择课题,最后来完成他们所想要达成的结果。比如,他们会考虑到在这个基因的编辑过程中,玉米的产量是否有增加,防虫害是否有提高等等,他们不考虑非功能性的课题。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展览现场
而作为一个生物艺术家而言,功能性并不是用来作为作品参照的目标,更多的可能是关于的生物本身的思考性和启示性。它用来揭示生命本质的特征和现象,它不为功能性服务。而对艺术家李山本人而言,他的生物艺术有个非常显著的特征,那便是:“释放生命本身的自由。”但是这当中仍然是存在禁忌的,正如高名潞所说:
“在基因编辑和重组基因等方面。李山在做艺术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是禁忌的,包括科学家也是,你迈过这一步对人是一种伦理挑战。李山很多的作品也是不能展的,不能拿出来,而只能停留在纸面和想象当中。但是无论怎样,我觉得在艺术当中,从生物层面上来说,这是我们人类不可回避的一个根本性领域,从这个角度去挖掘这种灵性,挖掘原古就已存在的智慧,来把这种智慧放到当代艺术创作中去挑战,是具有深刻意义的。”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展览现场
李山认为,生物艺术并不是用生物科技去做艺术,并不是从审美的角度去界定它,去替代它,也不是用诗意的语言去描述它,更不是以体验的方式去感受它。它应该是一种认知方式,从界限上来说,它应该是基因层面的一个文化搭接。
这种认知基于两点,第一点,在一个大分子的一个长链条上,能够找到并列的基因不多,只占基因组的2%,98%是基因之间的那些杂物或者是说堆放在一起的序列,科学家将这些杂物看作是古老基因的残留物,也有的科学家认为这是病毒残骸。艺术家李山在思考这个问题是说,这是不是上帝给未来生命预留的一个表达空间?如果把这些杂物组建成能够阅读的句型,那么一个生命个体,将会有着无限表达的可能性。
第二点,艺术家李山认为人类自身要不要通过基因来寻找自我?把自己看作一堆组织有序的细胞群,从身为人类的概念中解放出来,从更广泛的视角来审视自我。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会重新看待我们人类和蜻蜓、玉米、水稻,和酵母之间的关系。所以从基因这个层面来说,我们不仅仅把基因当作生命的基础物质,更应该把它当作扮演生物大同的一个角色。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展览现场
那么,这样的生物艺术,李山给我们提出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呢?
蜻蜓人,这一方案的真正实施更被李山视作自己生物艺术创作的终极挑战。他在描述蜻蜓人这组作品时称,基因技术预示着对于生命体而言,可能拥有着无限种表达的形态。如果这项技术能够实现,或者说条件允许的话,他宁愿用自己身体里的基因来打开这样的开关。看看自己究竟可以以何种其他的生命方式而存在。
▲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展览现场,《遭际-1》
在二楼展厅最里面,近20米宽的巨型屏幕上投影超宽景动画《遭际-1》方案,在这一影像中,幻想中的蜻蜓人在天空自由飞翔,背景音乐如同宗教吟唱。艺术家李山说:
“蜻蜓来自于遥远的时代,它曾经与恐龙时代一同并存,在它身上,承载着关于进化的丰富信息,也是作为昆虫的一个典型而存在。在这里,它可能正暗示着,关于自然生命当中最隐秘的奥秘和隐喻。”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展 李山”
策展人:龚彦
艺术家:李山
学术主持:高名潞
展期:2017年8月26日-11月26日
地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1、2楼
主办机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凤凰艺术 上海报道 撰文/李鹏 采访/李鹏 责编/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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