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瓶新酒：想象女性的新方式

一、动摇二元结构

“劫法场”似乎已经是古装剧中司空见惯的一个桥段，但在《孤芳不自赏》中的一场“劫法场”的戏码却翻出了某些新意。当楚北捷赶到法场时，断头台上只余刽子手与一滩鲜血。当然本该被救的女主角白娉婷自然不曾死，并且亲自谋划了李代桃僵的计谋而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换而言之，在这一场景中，白娉婷不是一个陷入危险之后却无力自救，只能依靠男性的被动客体；反而对把握自身的命运显示出了自信和能力。而这一场景不仅仅是对“劫法场”这一桥段的“旧翻新”，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也在无意间动摇了施救者/男性与被救者/女性这组二元结构。

二、突破模式化想象

“劫法场”一幕中白娉婷施计自救并不是《孤芳不自赏》中的一个孤例。剧集对女主角的人物设定即是“活兵书”“女诸葛”。在已播出的剧集中，我们看到白娉婷可在蒲坂之围中向何侠献退敌之策，亦能在堪布城中统率凉国三军与楚北捷斗智斗勇势均力敌，甚至能救楚北捷于凉军重围之中。长久以来，男权文化对女性的想象便显得极为微妙，正如西蒙娜·波伏娃所言，“她是一个偶像、一个女仆、生命的源泉、黑暗的势力；她是沉默真理、她是诡计、多嘴多舌、谎言；她是医者，又是女巫；她是男人的猎物，她是他的不幸，她是他没有和想拥有的一切，是他的否定和存在理由”（《第二性》）。而当下的电视剧中大量沿续了这些想象，并形成某些模式化的角色，如一般作为正面角色与主要人物进行表现的“傻白甜”“圣母白莲花”。但白娉婷这一角色对关于女性的这些想象是有动摇的。她不是男性英雄文治武功的一点花边和点缀，也是不是甘居丈夫与爱人身后的贤内助。如果说剧集之中，楚北捷的人物设定是战无不胜的“战神”，那么白娉婷显然是与之不分高下、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对于《孤芳不自赏》这样一则综合了武侠与言情的爱情传奇，它在细节与逻辑上总难免偏离于历史真实。有趣的是，正是这一层“戏说”的传奇外衣，给予了《孤芳不自赏》相对自由的叙事空间。可以说，“戏说”带来的自由撕开了秩序的遮蔽，而使对女性的一种新的想象成为可能。尽管演员的功力并未有效地完成角色的塑造，不能不令人遗憾，然而《孤芳不自赏》对更新当下电视剧中已经渐成套路甚至刻板印象的女性形象仍带来了一些启示。而这也有助于突破当下电视剧的模式化叙事。

三、旧故事中的新探索

从故事的整体架构上看，《孤芳不自赏》所述的或者仍是两性爱与家国仇之间的矛盾。但在这爱情传奇的“旧瓶”中，剧集也倾入了某些“新酒”。在此，白娉婷的智慧与才能无需耗损在为求安身于男权秩序之中而不断撕裂姐妹情谊与道德正义“宫斗”“宅斗”之中，亦无需借助于“花木兰”式的易装策略才能显影。在对女性进行想象之时，《孤芳不自赏》或在无意中进行了一次有益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