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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历史的车轮碾来时,不要去做关灯的人|大咖谈阅读

青年文摘  · 公众号  · 美文  · 2017-04-20 11:59

正文

“读书的人必是有追求的人”,今天我们提倡人们多读书、读好书,但市场提供的能够称得上是“书”的经典产品,严重不足,大多数是有书号的印刷品。信息时代,如何“回归内容本源,把握阅读趋势”,在2017杭州“阅读与大数据应用”峰会上,出版传媒、内容投资与大数据领域的顶尖专家共聚一堂,热烈探讨出版、阅读与大数据应用相关话题。以下是第一场主题嘉宾访谈的精彩亮点。



大数据对媒体融合及发展的意义



主持人


孙维西安广播电视台总编室副主任、主任播音员,节目主持人

 

访谈嘉宾


皮钧中国青年出版总社党委书记、社长

曾途数联铭品(BBD)创始人、CEO

周涛数联铭品(BBD)创始人、首席科学家

余超函数(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



▲著名主持人孙维


孙维:嘉宾在主题演讲中都谈到了大数据,谈到了媒体融合。我有个微信公众号叫e路诗语,2015年的7月19日开始做,坚持到今天,每天晚上都推送一首诗。我就在想,如果有大数据,那我就能知道有多少粉丝在听我读诗,他们喜欢听什么样的诗。我在公号上朗读过皮钧书记创作的那首诗《诗人都愿把长安当作故乡》,点击量就特别高。皮钧书记有多年的媒体经验,您能不能谈谈,大数据对媒体的内容生产和传播方式,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皮钧:我对媒体,一有感情,二确实还有一些深刻体会。23年前我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做媒体,那个时候还是通讯社,现在定义为传统媒体的部分。当时我写文章,说媒体没有新旧之分,只有真伪之分,但那个时候,传统媒体确实是如日中天。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一个媒体确实把它的从业者当人才来培养。我记得最早入社的那几年,基本不会给你太多的任务,它花很多时间来培养你。我记得当时的社长和总编辑都亲自给我们讲过课,我们在食堂里会经常碰到一些名编辑、名记者,他们都很和蔼,所以我们很留恋那个时代。

 

现在的媒体是什么概念呢?就是边冲锋边学扣扳机,基本没有时间训练,所以很多媒体从业者就倒在了没有训练的路上。没有人打仗,给你一把枪让你打仗去,打不动了,对不起,撤了,找个新人来顶替你。很多媒体实际上已经不再把精力放在人的身上了。

 

我为什么讲这个过程呢?实际上内容是跟着人走的,我们读一本书也好,做一个文化事业也好,实际上也是如此。所以,使用大数据更多的是帮我们认识到人背后依托的东西,换言之,我们应当认知怎样去培养人,怎么样去培养内容,怎么样去发展一个好的媒体。而现在相反,一些人用数据替代了本来应该有人性张力、文化张力的部分。大数据一定会帮我们插上翅膀,但是它只会让人本身变得更好,让内容变得更好,而不是说它会替代人,这是大数据在媒体行业中最本质的东西。


▲中国青年出版总社党委书记、社长皮钧发言


孙维:我想问一下余超,大数据对于您所在的行业,会带来怎样的变革?

 

余超:我是在投资机构,我从投资的角度来说一说大数据带来的改变。我觉得大数据对我们行业的改变应该在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大数据使得企业的价值边界虚拟化。比如说,我们投一个珠宝企业,我们看的是他们每年卖多少黄金,多少钻石,能带来多少现金、流量和消费量;我们投钻石就看它能带来多少年的长尾收益。现在因为大数据的存在,这个企业的价值可能发生了变化。我投资的一个产品,基本上每年的播放数据在上百亿次,是很庞大的数据群。我们在投资的时候,一方面是看它的内容张力,另一方面是看重它的数据变现能力。

 

第二点,大数据给我们带来的是信息输入的极度的开放化。我们在信息获取上,需要很多的基础研究工作,因为数据源很多,所以在找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去除那些假的数据,获取真的数据。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个性化的数据,比如BBD的新经济指数,比如我们今天发的中国青年阅读指数,能够为我们的投资做一个精准的判断。

 

第三点我觉得应该是监管方面。我经常跟同事开玩笑,说既然我们在做A股港股的业务,你们就不要有这个账户了,因为现在证监会对50万以上的账户是进行严密监管的。怎么监管呢?其实是通过大数据。只要你有违反法条的情况存在,立马就会被抓住。所以说对于监管,大数据是一个非常有力的武器。就是因为这个监管,让我们的行业发展正常化,让我们国内的资本市场成为国际主流的资本市场。


▲函数(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余超发言


孙维:接下来,我想问问大数据界的专家曾途,在大数据与传统行业跨界的过程当中,您有没有遇到一些问题或者说痛点?

 

曾途:大数据本身就是方法论的一种集合和改变,是一种基础设施。首先,我的第一个观点是,不能为了大数据而大数据。大数据本身提供的方法论是基于相关性的分析,和基于对大规模海量全量数据进行处理,所以,和传统行业相结合,我觉得就是要和传统行业的专业人士相结合,找到传统行业发展中遇到的挑战。只有对痛点问题的识别,对一系列具体问题的识别后,用大数据的方法做迁移,把数据源和数据清洗挖掘分析,最后形成的数据产品和痛点结合,才能形成真正的价值。如果大数据不能和传统行业结合痛点,不能给传统行业带来效益和价值,不能带来边界和广域的提升,我觉得这样的大数据技术是没有基础的。

 

从我们的团队来讲,我们有五个板块,每一个板块都有科学家,都有我们业界的专家,他们的作用就是和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沟通需求,锁定痛点。我们不会去解决每个行业所有的问题,我们会去解决每个行业一两个最难的问题。把这一两个最难的问题解决后,我们就建立了一套从基础技术、数据采集、清洗挖掘,然后再到数据产品输出的一个完整体系。我们技术做得越强,对痛点问题解决得越好,从而吸引更多的数据源来帮助我们解决这个行业更多的问题。

 

以这次中国青年阅读指数为例,并不是大数据技术在这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是我们中青社的专家、在出版领域和阅读领域的顶尖的专业人士们,定义需求,量化大规模的阅读域的难点,然后我们采用新的数据方法去做跨域关联,去解决这些问题。这个过程中用的数据不仅是线上数据,还有线下数据。非常惊人的是,我们线下调研的时候有大规模的有效数据产生,帮我们做机器学习,积累了大量的样本。从线上到线下,从专业到科技进行的一个跨域、跨界的组合,做出了中国青年阅读指数。我的最终观点是,要基于这些,大数据才有价值。


▲数联铭品(BBD)创始人、CEO曾途发言


孙维:不知道周涛教授有没有补充?

 

周涛:我觉得大数据在传统行业的应用方式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描述性的,descriptive,一种是预测性的,predictive。描述性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很多国家的重大战略,都可以考虑描述性的指数。比如,文化自信跟传统文化、新兴文化有什么关系?我们自信到什么程度?我们在读什么东西,看什么东西,都可以通过数据反映出来,这些就是描述性指数。

 

数据要跨界做,一定需要行业专家。中青社和BBD的合作,皮钧老师就提了一个很好的想法,帮助我们去设立指数。要是让他去开发一套爬虫来爬数据,他不行;让我们去真正了解出版行业,我们也不行,这是需要我们长时间、深度地合作。

 

第二个就是解决出版行业里最大的问题——信息过载。我们有太多书,肯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要解决这些问题,不是去描述它,而是要建立一套方法,帮人自动地推书、推动漫、推视频、推电影,它不是给你一个知识,而是一个相关关系,这需要机器学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书才能实现。很多传统行业从业者不太了解机器学习的思维方式,真要在传统行业把先进的搜索、推荐、挖掘做好,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数联铭品(BBD)创始人、首席科学家周涛发言


孙维:刚刚曾途和周涛讲到了大数据在传统出版行业的痛点和问题,皮钧书记要不要回应两句?为什么想到要打造一个中国青年阅读指数?怎么想到的?

 

皮钧:我想是这样,回到人本身来讲,我和曾途也好,周涛也好,一见如故。他们年岁比我要小不少,但是我们在很多理念上是相似的,甚至是相通的。我们在谈这个话题的时候,受到另外一件事情的启发。

 

他们之前做了一个“新经济指数”,当时我们一直想找一个方式,能否把正在蓬勃发展的“双创”纳入创新,把整个青年人的热情活力,或者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中的这个青年群体展示出来,我发现他们做的这个东西非常棒。由此呢,我又产生了一个想法。我认为,将来社会上的人会分成两段,将来的人应该工作到40岁,40岁以前就是干事的年代,通过手中掌握的工具、知识、技术、大数据去做一些事情;40岁以后的人应该花精力来研究我们以往干过事情的基本原理,进行制度化或者制度的沉淀,这样对全社会都是有价值的。

 

实际上,我认为将来大数据有一个方向是可以做的,就是固化制度,把我们很多好的制度通过大数据这个方法进行优化,最后形成一套可以放在我们日常行为中,甚至放在我们法制中的一种东西。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古人讲言礼,言礼背后是有逻辑的,在家里尽孝,在外尽忠,包括上堂应对、进退洒扫,它有一套体系,这实际上是一种优化制度。之后呢,让所有的后来人、年轻人照着做,就可以养成一种更好的生活习惯,灌注一种生活价值观。我认为,大数据在制度优化方面可以做很多工作,但是需要一些非常资深的人,腾出时间来做制度本身的沉淀设计,将来这个方向我是非常看好的。

 

孙维:最后一个问题,有观点说,大数据是传统媒体转型的最后一个机会,各位大咖,你们认同这个观点吗?

 

曾途:周涛博士在很多演讲中说过一句话,当历史的车轮碾来的时候,我们不要去做那个关灯的人。因为任何一个趋势都无法阻挡,但并不是说大数据是最后的机会。我们要养成一种习惯,学会拥抱数据科技,如果没有养成这种习惯,那就是最后的机会。

 

怎么讲呢?从新经济指数来看,包括我去年到美国的新技术产业中学习,从基础的传感器、数据采集,到物联网,到现在的信息网络,再到云计算,再到大数据,再到人工智能,等等,这些技术都融入到了生产的每一个部分,效率极高。每一个产业,都可以做到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只要出五到十个顶尖的工程师或者科学家,就可以创造出一个世界级的应用,而这应用又反哺于产业,能够让产业产生巨大的价值。

 

所以,大数据对出版行业的影响,代表着新的技术对于我们传统的影响。出版业比较特殊,它是以信息传递为基础的,所以它跟大数据有强相关性,我们要厘清这种关系,包括要认识到新技术对于传统产业提升改变的重要性。比如,我们选择出版什么样的书,选择什么样的作家去培养,什么是下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的阅读趋势,等等。这些我们都有一种新技术帮助我们作为决策的辅助支撑。

 

综上所述,我认为,大数据不是出版业最后的选择,但如果不拥抱新技术,对出版业进行提升,我想那就是最后的选择

 

皮钧:我非常赞同刚才曾途讲的话,我同样认为也是,也不是。是呢,是因为目前为止,出版业确实还没有看到一个比大数据更好的工具可以提升自身。从这一角度,你必须抓住,不断地变动,总会有新的技术来为我们传统行业的提升做出贡献。但归根到底一句话,变革一定要在一代人手中完成,在短期内完成。我讲的不是急功近利。刚才我们讲的痛点,就是此时此地,2017年4月14日,我们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认识到痛点;那么再过十年,另外一帮人的痛点是不一样的,会很可惜在当下没有做该做的变革。换言之,如果想对我们的未来发展有所作为的话,一定要抓住一瞬间的变革思想和热情,民心、变革、热情,都不能二次启动,抓住就抓住了,这样来讲的话,从这个意义上,恐怕还真是最后一次机会。



孙维:掌声送给各位嘉宾。抓住大数据,抓住机会,抓住变革,拥抱我们这样一个时代。请四位嘉宾每人一句话概括此时此刻的感受。

 

余超:传媒行业如果不和大数据联合,有可能不是它生命的最后终结,但是一定是它资本市场上的最后终结。

 

周涛:我觉得创作的灵魂是大数据不能取代的,但最美好的东西给更多的人看倒是大数据可以帮忙的。

 

曾途:出版业遇上大数据的时候,就是我们将很多我们不覆盖的弱信号变成强信号的时候。这些强信号将引领我们决胜于未来和未知。

 

皮钧:我引用管子的四句话,“不慕古,不留今,与时变,与俗化”,我们永远处在变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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