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好的人机用户界面（ a good human interface ）？

我最近在推特上写下一句话：

The personal computer hasn't been invented yet.

个人电脑尚未被完成发明 。

如果你足够留心和有信念，你会在世界上不同的角落，发现下一个史蒂夫·乔布斯和 史蒂夫·沃兹尼亚克，下一个沃尔特·迪士尼，下一个盛田昭夫，下一个岩田聪和宫本茂。那些把复杂的技术变成像直觉般艺术的人，给世界上所有的人打开新世界的传送门。我们今天又站在这样的一个十字路口交叉点上，人工智能改变了软件的范式，而软件驱动的创新又会改变人机交互的界面，和我们使用的硬件。

今天分享的这篇博客文章，还是来自在 Notion 工作的 AI 产品经理和人机交互界面研究者 Linus Lee。

我读完这一篇的总结是，一个好的用户界面能赋予我们这样的能力：

See layers of latent realities and actual reality, express ourselves naturally, directly manipulate the underlying information and these realities, minimize cognitive load and learning curve, simulate them, explore them, and play with them.

可以让我们看到多层次的潜藏现实和实际现实，自然地表达自己，让我们直接操作底层信息和这些现实，最大限度地减少认知负荷和学习曲线，模拟这些信息和现实，探索它们，与它们 “游戏” 。

希望这篇文章对你有启发。

什么是好的人机用户界面？

What makes a good human interface?

作者：Linus Lee

编辑：范阳

写作日期：2024年8月3号

当我在这个博客上讨论界面（ interfaces ）时，我通常指的是软件界面： 从我们人类的意图到计算机及其内部知识的中介机制 （ intermediating mechanisms from our human intentions to computers and the knowledge within them ）。但人机界面的概念远不止于此。 我一直在努力为自己建立一个连贯的思维框架，以思考人类与知识和工具之间的界面，甚至超越计算机之外的界面 （ how to think about human interfaces to knowledge and tools in general, even beyond computers ）。

这是关于这个主题的两篇文章中的第二篇。另一篇是《 工具化界面，互动型界面 》（ Instrumental interfaces, engaged interfaces ）。

怎样的用户界面才是好的？

What makes a user interface good?

我们想要的、调解我们与知识和工具之间关系的媒介是什么（ What are the qualities we want in something that mediates our relationship to our knowledge and tools ）？

今年早些时候，我去柏林参加了一个关于人工智能和界面（ a small conference on AI and interfaces ）的小型会议。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个自由夜晚，我一边漫步一边思考是否可以找到这个广义问题的通用答案。 我当时和现在的关注重点都是 “互动型界面”（ engaged interfaces ） ，即人们用来深入理解或探索某种创作媒介或知识领域的界面 （ interfaces people use to deeply understand or explore some creative medium or knowledge domain ）， 而不仅仅是用来完成具体明确任务的界面 （ rather than to complete a specific well-defined task ）。（ 在这篇文章中，当我写到 “界面” 时，我特指这种互动类型。）对于这种类型的界面来说，什么使其具有吸引力的问题特别有趣，因为正如我在本系列的另一篇文章中指出的那样，为互动型界面发明好的基本元素需要广泛、开放的探索（ inventing good primitives for engaged interfaces demands broad, open-ended exploration ）。我希望一些基本原则能指导我们的探索过程，使我们的搜索更加高效。

我从那次旅行回家时，对这些原则有了一种模糊的感觉，经过许多对话、研究和实验后，这些原则变得更加清晰。

什么是好的用户界面（ What makes a good human interface ）？

一个好的互动型界面让我们做到两件事。它让我们：

从正确的角度清晰地看见信息 （ see information clearly from the right perspectives ），

自然而精确地表达我们的意图 （ express our intent as naturally and precisely as we desire ）。

看见和表达 （ To see and to express ）。这是所有优秀的互动型界面 — 创作和探索工具（ creative and exploratory tools ） — 的核心所在。

看见

To see

一个好的互动型界面能够使潜藏的东西变得可见 （ A good engaged interface makes visible what is latent ）。 从这个角度来看，它们就像优秀的地图 （ they are like great maps ）。 好的界面和地图，能让我们更有效地探索某个领域的信息，将更复杂的潜藏现实可视化，让我们看到正确的现实切片。 （ Good interfaces and maps enable us to more effectively explore some domain of information by visualizing and letting us see the right slices of a more complex, underlying reality ）。

数据可视化和符号表示（ Data visualizations and notations ）是许多图形界面的基础，它们是更好地观察信息的地图。图表（ charts ）、画布（ canvases ）、（反）时间轴（ reverse-/ chronological timelines ）、日历（ calendars ）等基本元素都是基于将一些有意义的信息维度，如时间或重要性，映射到某个空间上。

如果我们对数据可视化的定义进行一些扩展，可以将音频或视频编辑应用中的 “时间轴” 等界面模式视为数据可视化的一种。事实上，视频编辑工具越强大，它提供给用户的 “地图” 种类就越多，使他们能够看到底层项目的不同维度。一位经验丰富的视频编辑不仅在时间轴上处理视频剪辑，还可以通过 “示波器”（ scope ) 可视化画面中的色彩分布，利用色彩直方图和曲线进行高级调节，查看音频波形，甚至通过复杂的过滤和分类视图导航其庞大的素材库。 这些都是从不同角度清晰地观察信息的地图 （ These are all maps for seeing information clearly from diverse perspectives ）。

进一步说，目录（ a table of contents ）也是一种数据可视化，是长文档的地图，帮助读者一目了然地看到其结构（ a map of a longer document that helps the reader see its structure at a glance ）。缩小视图网格展示长页文档则是另一种隐形的地图，读者可以从更易于扫描的角度看到底层信息（ reader can see a different more scannable perspective on the underlying information ）。

即使界面中没有明确的空间构造，也往往有一个隐藏的隐喻。例如，当我们在文件浏览器中打开一个文件夹时，我们会想象出上下层文件夹的层次结构，我们可以浏览这些文件夹。在网页浏览器中，我们可以想象当前页面前后的历史页面。当编辑文档时，撤销/重做 “堆栈” 暗示了一个隐藏的编辑时间顺序列表。有时，这些隐藏的隐喻值得重新转化为具体的视觉效果，例如文件历史视图中的更改列表或代码编辑器侧边栏中的文件树。但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固有的地图隐喻逐渐融入我们的想象中，使我们更加熟练地在脑海中看到它们 （these inherently cartographic metaphors get collapsed into our imagination as we become more adept at seeing them in our minds ）。

表达

To express

一旦我们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就需要基于这些理解采取行动（ Once we’ve seen what is in front of us, we need to act on that understanding ）。这通常以操控所可视化的事物 — 我们在界面中看到的东西 — 的形式出现。一个好的互动式界面还能帮助我们将自然的人机交互转化为工具领域中的精确意图（ A good engaged interface also helps us here by transparently translating natural human interactions into precise intents in the domain of the tool ）。

简单的应用程序通过让用户直接操控感兴趣的元素来实现这一点。考虑一下地图应用程序是如何通过拖动和缩放的自然手势让用户探索地点的，或者现代的WIMP（ 窗口、图标、菜单、指针 ）桌面界面是如何让用户直接排列逻辑上对应于应用程序的窗口的。如果可能， 直接操控底层信息或关注对象（ 领域对象 ）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认知负担和学习曲线 （ directly manipulating the underlying information or objects of concern, the domain objects, minimizes cognitive load and learning curve ）。

有时，工具可以通过发明新的抽象概念赋予用户更多的能力（ tools can give users much more capability by inventing a new abstraction ）。这样的抽象概念代表了一个领域对象的潜藏方面，这些方面以前是不能单独操控的（ Such an abstraction represents latent aspects of a domain object that couldn’t be individually manipulated before ）。在一种实现方式中，一个新的抽象概念展示了某个底层对象的独立属性，这些属性现在可以独立操控。我们经常在 Photoshop、Figma 或拖放式网站构建器等创意应用程序中看到这一点，这些应用程序的侧边栏或属性面板展示了所选对象的独立属性。通过直接与面板中的颜色选择器、字体选择器或布局菜单等代理对象（ surrogate objects ）交互，用户间接操控了实际关注的对象（ indirectly manipulates the actual object of concern ）。为了使这种交互更强大，许多此类工具还具备复杂的选择概念（ have a sophisticated notion of selection ）。图像编辑应用中的 “图层” 是一个新抽象概念，使得选择（ selection ）和间接属性操控（ indirect attribute manipulation ）都更加有用。

第二种类型的代理对象（ surrogate object ）并不专注于展示单个属性，而是揭示那些原本不易直接操控的中间状态（ revealing intermediate states that otherwise wouldn’t have been amenable to direct manipulation ），因为它们并不具体（ they weren’t concrete ）。电子表格应用程序充满了将计算中间状态具体化的用户界面抽象。一个典型的电子表格包含许多存储中间结果的单元格，更不用说公式的概念，它使得计算本身可以直接编辑（ making the computation itself directly editable ）。版本控制系统将之前不可访问的文档过去版本或单个更改的概念 — “差异” （ a “diff” ）— 具体化，使用户能够直接操控这些对象来撤销或重新排序编辑。

直接操控

Direct manipulation

我上面提到的所有界面都是直接操控的例子，这个术语至少可以追溯到1983年，指的是以下特征的界面：

使用户能够看到某些任务的关键对象 （ Make key objects for some task visible to the user ），

允许对这些对象进行快速、可逆的、渐进的操作 （ Allow rapid, reversible, incremental action on the objects ）。

这种界面让我们可以重用对物理对象、运动和空间的直觉，在更抽象的领域中看见和表达想法 （ re-use our intuition for physical objects, movement, and space to see and express ideas in more abstract domains ）。直接操控（ direct manipulation ）的一个被低估的好处是，它能低摩擦地迭代和探索一个想法空间。事实上，我认为可以说，直接操控本身只是实现这一更基本目标的一种手段： 让用户轻松地迭代和探索可能性，从而做出更好的决策 （ let the user easily iterate and explore possibilities, which leads to better decisions ）。

在过去四十年里，直接操控几乎渗透到了知识工具的每一个角落。但尽管如此， 创意知识工作的最有趣和重要的部分 — 理解、提出想法和探索选项 （the understanding, coming up with ideas, and exploring options part ）— 仍然主要发生在我们的头脑中，纸张和屏幕更多地作为草稿本和记忆，而非真正的思维辅助工具 （ with paper and screens serving as scratchpads and memory more than true thinking aids ）。除了在编程、金融和统计等特定受限领域，数学陈述可以被明确化为用户界面元素外（ programming, finance, and statistics where mathematical statements can be neatly reified into UI elements ），几乎没有直接操控思想和想法的界面（ direct manipulation interfaces to ideas and thought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