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辉:《北京人》一剧是曹禺先生在年仅三十岁时所创作的,也是其最富于文化意蕴和文化丰采的剧目。相较于《雷雨》中极富戏剧性的动作和台词,《北京人》更注重于人内心深处的细腻的情感变化。
虽然它也构造了如曾老太爷与曾思懿之间的勾心斗角,曾文清与愫芳与曾思懿之间的情感纠葛,曾霆与瑞贞之间的夫妻矛盾等,但在这个封建家庭中,至高无上的不是伪善的曾老太爷,也不是色厉内荏的曾思懿,而是无处不在的“传统文化”。尽管曾家已经门庭衰微,却依然有着那么多繁文缛节压迫着人不敢呼吸。
但曹禺先生并没有肤浅的停留在对于封建家庭的罪恶的暴露上,而是向大家传递出对被传统文化异化的人的批判,并通过对原始时代“北京人”的讴歌,发出对人性的回归的呼唤。因此在创作舞剧《北京人》时,编导改变了人物的结局,愫芳和瑞贞冲破重重黑暗,走向了新世界。
由于舞剧的特性,灯光更注重将人物内心世界进行解构和视觉化。尽管在曾家大院中无处不是沉闷腐朽的气息,但全剧最终向观众展现的是像愫芳式的女性的自我觉醒和走向未来的勇气。因此全篇的整体节奏由前半部分的压抑灰暗到最后愫方终于冲破这个似坟墓般的家的牢笼时的明亮,也象征着人性的复归时带来的希望。
灯光的体现是视觉化的,也是意象化的,在完成了基本的如照明、引导观众视线等的任务后,我们把关注点放在对角色的精神世界的外化上。如愫芳在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曾文清在屡次下定决心出门闯荡,却又畏首畏尾不敢前行时、在愫芳亲手画给曾文清的画被曾思懿撕碎后他却不敢反抗时,他们之间的情感变化和人物关系如何用最恰当的光色来表现,这是灯光设计在创作时更需要思考的。
在这个曾家牢笼中,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被束缚的,而他们之间的诉求又各有不同,有的人自甘堕落,有的人不甘沉浮,在瑞贞和愫芳身上我们看到了难得的阳光的踪迹,而这样的不惧黑暗、勇于突破的品质才是本剧要向观众传递的。
曾获全军文艺汇演服装设计一等奖;全国“荷花奖”舞剧比赛服装设计金奖;文华奖服装设计奖;加拿大多乐舞台艺术服装设计提名奖等。
部分代表作品:《天蝉地傩》《梦里落花》《红楼梦》《花间二十四节气》《齐风·甫田》《月上贺兰》《多彩贵州风》《依依山水情》《梅兰芳》《花生》《随心所舞》《阴山·古歌》《天地祥云》《梦幻漓江》《三更雨·愿》《逍遥游》《镜花水月》等;戏剧作品《茶馆》《骆驼祥子》《茶花女》《浮士德》等……
Q:一开始当您接到舞剧《北京人》项目的时候,您对服装有什么样的初衷和构想呢?
阿宽:在此之前看过这类题材的很多演出形式,对这个年代类型的演出也曾接触过一些。但是,《北京人》毕竟是一部名著,对于喜欢文学的人来说对它肯定是不陌生的,所以当时我和吴蓓导演曾沟通过,它表现的是三十年代北京的特色,那个时候的人没那么文艺,好比方说我曾做过的《骆驼祥子》也是那个年代的,它的民风味儿浓,所谓有了民风味儿,那这部剧就实了。舞剧不能做得那么实,所以我们最后找到了旗袍这个突破口,如何更加艺术地呈现旗袍的概念,一是从文学的准确性,二是从舞蹈表现性这两方面切入。
Q:您刚才所说的要从舞蹈表现性切入,主要指哪些方面呢?
阿宽:(演员)是不是那个人物?所以我相信面对舞剧版《北京人》时,观众也会考虑这个问题。
Q:在舞剧《北京人》的服装设计中,你自己遇到过什么难题吗?
阿宽:其实难题倒没有什么,更多的是在探讨这个剧的创作过程。原著《北京人》里面的人物和故事情节很多,吴蓓导演最后征选了几个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作为主线,而其他角色则概念化。所以在这个剧的创作过程中,怎样才能将这几个核心人物更加真实的体现出来呢?并且还要考虑到舞剧只能通过肢体去说话和表达,所以对于人物特点的把握确实要费尽心思。并且,我也很喜欢这类题材的作品,这部剧本身是具有文化积淀的,并非空穴来风。所以在人物的把握上是有依据的,同时我也在与导演的交流过程中,对于角色的设计有了更多的准备和把握。再则,这部剧所含有的思考性正是经典著作所传达出来的力量,更加耐人寻味。
Q:在创作设计过程中,您最后是如何定位曾文清、曾思懿、愫芳等主要形象的服装风格呢?
阿宽:“曾文清”其实曾经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青年,而到了最后才慢慢失去了生命力,或者说是被当时的社会礼教慢慢抽干了,所以文清的服饰形象会偏重于清秀而文弱一些;“曾思懿”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值得雕琢的角色,这个人物形象是比较有心计的,所以我在表现手法上会采用细致的方法处理,比如说运用三十年代最常见且有人工味儿的那种窗门、家具作图案处理,并且使它的主体颜色非常深艳;
“愫芳”看起来完全是一个东方女性的代表,所以在她身上应有某种隐喻的气质存在,所以我在旗袍处理上尽量让她的服饰像水彩画一般流畅优美,清淡优雅。
Q:在此次舞剧《北京人》的服装设计之前,您曾尝试过旗袍类的其他舞台剧创作吗?
阿宽:
舞蹈服装一定要做得合理,要让舞蹈演员的肢体表现得到更好地发挥。但是从气质上来讲,我与导演曾探讨和商定,如果女演员旗袍的两边开叉很高,性感就有了,但演员表现上就会有风情味儿,比如说古典舞《胭脂扣》,它表现的是青楼女子,她就很适合穿那种旗袍。但是这部舞剧,它是关于大宅门里的故事,是有一定的礼仪和家教的,所以类似“愫芳”这样的角色,她的旗袍是不能过于暴露的,但又要考虑到不能挡住腿部的舞蹈动作,所以在对旗袍的把握上,我们琢磨了很久,最后把旗袍的开叉设计在斜侧方,而不是正侧方,以及包括旗袍里面穿什么样的配裤和丝袜,都要慎重细致地搭配,这都是在不断尝试中来决定的。
“全国化妆造型十佳”称号;“亚洲百杰造型师”称号,舞剧代表作品:《沙湾往事》广州省歌舞剧院;《梅兰芳》辽宁省歌舞剧院;《戈壁青春》新疆建设兵团;《丝绸之路》陕西省歌舞剧院;中国舞蹈十二天系列:《花生》、《悟空》、《药》等;还有舞剧《红楼梦》《肥唐瘦宋》《月上贺兰》《水月洛神》《天禅地傩》《孔子》《西施》等。
Q:在舞剧《北京人》的造型设计上,给你灵感最大的是哪方面的设计呢?
贾雷:主要是在发型上,首先发型的不到位会直接影响舞蹈的整体效果,并且这部舞剧中的双人舞段落比较激烈,动作幅度相对较大,所以在发型上,也是三次试妆,才最后定版的。并且在舞剧《北京人》的四幕中,主要人物的头型上都有一些小变化,我们会根据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情绪,包括服装颜色都会做些小处理,尤其是头饰上会进行微妙的处理。
Q:在这部舞剧中,您花费功夫最深的人物形象是谁呢?
贾雷:应该是“愫芳”,她的造型看似朴素简单,可越简单就最考验手艺水平的;反而看似越复杂的,到反而容易上手。愫芳的造型要考虑妆面、发型、头饰等许多细致的问题。包括最早之前考虑辫子到底是梳一个辫子,还是到最后不梳辫子?是要刘海还是不要刘海?盘发到底是婉约式的还是古典式的?这些问题都是要全方面来考虑的,也是在不断的尝试过程中敲定下来的。
Q: 您在与舞剧《北京人》合作之前,有接触过类似同年代的作品吗?
贾雷:我上次合作的《药》就是同时期作品,它更偏于小说的虚构成分多一些,而舞剧《北京人》相对更为真实一些。在《北京人》这部著作里,它的文学成分对于此次的定妆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在很早之前我合作过的舞蹈《家·梅表姐》,也是从原著书籍当中去感受,并且还要去理解这个角色,这样才能在造型上寻找到更多的塑造方法。所以此次的舞剧《北京人》在造型设计方面,我觉得无论是原著《北京人》,还是原著改编的话剧、电影等艺术形式,都给了我在这次造型设计方面许多真实的可取之处。
演出地点
北京保利剧院
演出时间
2017年7月18日-7月19日 晚19:30
出品/演出
北京艺枫澜舞蹈剧场
来源:艺枫澜舞蹈剧场
撰稿:脸圆脚胖 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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