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你们都在写Fenng,如果我不说点啥,你们这些关于他的谈论必然是不完整的。于是,我也要说说。
2008年6月,到杭州给阿里妈妈和支付宝的产品设计团队做了一次为期三天的内部培训。阿里妈妈的黄先生邀请我过去的,还在twitter上发了信息,于是Fenng也知道了。
第一天培训间隙,一个屌丝版张朝阳很热情的走了过来,“白鸦你好,我是Fenng”,“你好你好”,“这帮人把你找过来,总算干了点有意义的事情,晚上一起吃饭吧”,“不敢当,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来忽悠你们点钱”…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其实在这之前我不知道Fenng是谁,也没看过他的DBANotes,只是人家那么热情,我也就只好先假装“在网上认识”。交流中,我发现跟这个屌丝聊天还蛮舒服,而且他对于行业的一些看法还蛮实在。回去一百度,我靠,这个人貌似挺牛逼的,至少他blog里面关于技术的那些东西,居然可以写的通俗到我都能基本看明白。
培训结束后,阿里巴巴创始人盛一飞邀请我加盟支付宝。但因为我没啥学历,也没啥好的履历,offer一直没谈好。于是他改而邀请我到杭州的呆一个月,给了我两个人,让我帮他搞定“个人支付宝”的改版。
在这期间Fenng又找到我,“我们有个很牛的高管,支付宝里真正懂业务又做事的人,想约你聊聊,大家认识认识”。在西湖边的“淘咖啡”,我认识了今天阿里云的负责人“胡晓明”,花名孙权。一个很专业也很职业化,对业务有自己独到见解,很帅也很风流倜傥的70后帅哥。后来孙权还邀请我参加了他们的“家族聚会”,那是我第一次去开了十几年没有换过乐队的youtoo酒吧(现在那里是贝塔之外我最喜欢带朋友去的地方),也顺便见识了阿里的骚文化。
2008年8月,奥运期间,我在杭州呆了一个月。搞定了未来个人支付宝的雏形,郭靖很满意,于是HR又开始跟我谈offer。由于之前的不爽,我说要考虑考虑。
我找到Fenng,问他该怎么跟HR谈,Fenng说他们都很喜欢瞎操心替老板省钱,不知道人才的重要性,建议我要什么级别、什么薪水、多少期权,以及一定记得要“安家费”不然他们不会主动给。后来,除了期权给的比我要的多(我那个时候是阿里股票最低的时候),其他的HR一直在砍价,还一直在找说客,孙权不断的告诉我在支付宝我能有多大空间(就在我入职的前一天,他离开支付宝去负责阿里金融,我入职的第二天他电话我“阿里金融更有前途,你换岗吧”...),黄先生不断的告诉我杭州有多舒服。
2008年10月,我到了杭州。Fenng带我认识了老苗和鲁肃,告诉我支付宝真正懂业务能搞定事情的人都是谁,因此我跟架构师们呆的时间超过了跟市场运营打交道的时间。支付业务是极其复杂的,后来我能很快对业务有所了解(只敢说有多了解,至今我都不觉得自己很懂支付业务),也得益于我经常跟技术们呆在一起。
刚去的时候我很刺头,一心只想做好事情,不顾其他人的各种KPI和利益,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劝我你这样很难混下去。中午经常和Fenng一起吃饭,最无趣的是他每次必点“土豆丝”和“干锅土豆”,而我每次都点“小炒肉”,两个人的午餐无聊透顶。但我内心里其实是在借无聊的午餐给自己打气,因为我会给他吐槽“妈的,在这公司做点事情这鸡巴难,添乱的人比帮忙的好多”,Fenng并不会劝我圆滑点,而是告诉我“别管他们,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让他们一边BB去。只要做好东西,郭靖他们认可你,这帮人能咋样”。
我能在支付宝熬过第一年,一半勇气是郭靖给的,另外一半是Fenng给的。也是他的鼓励,导致我得罪了更多的人。
2009年中,实在看不下去很多体验问题没法推进优化。我牵头成立了一个“杀虫剂小组”,Fenng和苍浪是最先响应的两个人(苍浪本来是个产品的绝好苗子,可惜后来回成都废了),这个小组差不多有十个人,来自每个不同的部门,我们每周碰头一次,把网上骂我们的问题、客服的录音问题、用研的问题放到一起碰头会诊,然后各自拿回去迅速解决。那是我真正跟Fenng开始一起“工作”,工作中的这家伙是“负能量+劳动模范”的结合体,碰头会的时候他端着电脑坐在那里不带抬头的唠叨“妈的,这个错误太二了,这个还不简单么,这个事情太蠢了,这个简单的问题...”,一直在“不屑”和“抱怨”,同时也在准确直接的解决问题。
后来“工作”的合作越来越多,慢慢适应了他的风格,我才发现那不是一种“负能量”,只是一种“不管你感受”的习惯,就好像我开车的时候喜欢骂“傻逼,妈的会开不,撞翻你丫的,真他妈的墨迹”,坐我车的人会很害怕,其实那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如果不骂出来心里可能会不爽会影响心情,骂着骂着反倒就啥事不会有了。
2009年末的,支付宝年会,那个把“用户体验问题”作为理由,将支付宝高层都骂哭了后来都换掉了的年会。“杀虫剂小组”拿了一个总裁特别奖,领奖的时候我哽咽了很久,Fenng默默的躲在一边。领奖的是我,其实真正解决问题的是他们。
对了,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前面那位黄先生,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当时他是骂支付宝体验最狠的一个人,经常写blog或邮件指出支付宝的问题。Fenng经常回复他“这个问题还不是你丫当初做支付宝产品是留下的毛病,BB你回来干啊”,一边这么回复一边大家商量怎么解决黄提出的问题。Fenng总是这样一边嘴巴在得罪人,一边抬着他那痛风的鸡爪手在解决问题。
前几年Fenng一说阿里巴巴的问题,黄先生就骂他“叛徒、不感恩”,两人都闹到了微信拉黑的地步。再后来,听说去年黄先生也出来创业了,然后找到Fenng说“我终于理解你了”,两个嘴巴不饶人内心很热情的人重归于好,又快乐的在一起了。
其实Fenng的“嘴巴”不饶人,也是分人的。跟熟人在一起,他说的话跟他写的字很像,虽然没那么犀利但也经常直接刺激到你;跟不熟悉的人在一起,他特别的客气,甚至害羞,曾经有位美女在跟他吃完海底捞之后跟我说“Fenng怎么那么好玩,可逗了,一点都不像他的文字。真人可好了。而且很博学多识,为人谦逊”...
2010年的某天,跟Fenng一起见了两个人,李天天和张进。因为08年也给丁香园做过培训,我跟张进在那之前就认识,那个饭局是他们相互勾搭的开始,因为怕冷场所以叫了我这个电灯泡做陪。见完之后,我们聊了一些丁香园往下发展的可能和面向大众的可能,最后,Fenng跟我说很佩服这两个人这么能坚持,熬了这么久依然保持热情实在难得,因为自己有痛风所以他天然的喜欢这个健康项目,觉得自己应该参与其中。
后来,Fenng去了丁香园。再后来,在丁香园他知道自己那不是痛风,而是“类风湿关节炎”。
上面是在支付宝认识的Fenng,接下来在说说在贝塔咖啡的他。
2009年初,杭州的“网友”们在城西实在没啥地方聚会,也实在不想总被拉去KTV(说起KTV,其实Fenng在KTV才是最有趣的,害羞、跑调,和所有程序员一样不习惯),于是我们萌生了自己做个咖啡吧的想法。
正月十五,第一次谋划做一家咖啡吧的聚会,Fenng电话里说“陪老婆在西湖看烟花呢,挤成傻逼了,来不了了”。那次聚会Fenng没有来,其他有五六个人在我城西的家里,喝掉了过年所有的酒,六到七种,几十瓶,所有人都吐了,我没有。但我昏睡了二十几个小时,因为酒精过多脑门痛痒,额头被自己迷迷糊糊的抓破,醒来时已经发炎肿了起来,去医院打针输液才消下去,也留下来额头上现在的这道疤。
后来Fenng说他幸亏没有去,因为去了他肯定是第一个倒下的。他不会喝酒。
2009年05月,小斌、坏人、我、Fenng,四个在阿里的人,加上一个离开了阿里的思践,大家做了贝塔咖啡吧。几十个股东,一半是我的朋友,三成是Fenng的朋友。大家一起做计划说说自己能拉到几个人的时候,他闷声不吭,确定股东名单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大堆。没有把握提前吹牛B的事情他不干。
他不懂的装修、店面设计、采购、谈合作和招聘,丫一点都不参与躲的远远的。需要他搞定网络,拉技术人聚会的时候,不管爽不爽他都会顶上。所有贝塔的老朋友都知道,Fenng有个很重要的职位,就是“网管”。网络不好网速有问题了,大家就电话“大辉,网络坏了”,他每次都很烦,但都迅速的跑来给搞定。而这种公共场所的网络,真的不可能好起来,于是这网管就成了不断折腾的人,乐此不疲…
后来大辉跟着丁香园搬去了滨江,于是贝塔的网络就彻底慢了起来。直到我到贝塔创建口袋通,我的合伙人“蝎子”作为第二个网管上任的时候,才又有了稳定的网络。
2011年10月21日,在贝塔闲聊。我跟大伙说“决定离开支付宝,实在忍不住想自己创业了”,其他人都劝我再仔细考虑考虑,Fenng却说了句“我帮你发条微博,说你打算去腾讯,这样估计可以拿到一笔不小的’禁业赔偿金’”。于是我还没提离职,大家就都知道“白鸦要离职去腾讯”;于是我当天提的离职,当天就被办了离职手续,而且我离职的“禁业条款”里有这么一条“不能去腾讯、快钱、银联、财付通”(请注意在财付通前面的那个“腾讯”)。办期权手续的
是位工作了N年的HR,他也跟我说“恭喜你高就了,这点股票怎么还这么在乎呢”。我告诉他们我不是要去腾讯,就是想换个状态,但没人信,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叛徒”。去年在杭州超市碰到某HR的时候,她还很惊讶的说“你回杭州了啊,深圳不是挺好吗”...
后来我确实拿了几个月的赔偿金,应该请Fenng吃顿饭的,至今没机会。
(今天先写到这里,没时间了。错别字回头改,以后有时间再写贝塔里的Fenng,和创业路上的Fenng,以及自媒体的Fen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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