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电影《危险的爱》剧照
有一次吵架，小魏在自习室里将虎口按向了若心的脖颈，若心在短暂的窒息感里感到了莫大的恐惧与震惊。
但若心没有停下来认真思考在这一小小的细节里究竟包孕了什么样的信息，而是选择在事后见到小魏，又一次心软复合。他们的感情慢慢陷入扭曲又波折的状态，经常分分合合，闹腾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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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故事
这是
有故事的人
发表的第
944
个作品
作者：
一秧
原题：
《拖了一条长长的暗痕，逆风而行
》
若心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在一个大风的傍晚，她踩在一个窄窄的滑板上，沿着弯弯曲曲的水泥路高速滑行，而身后，紧跟着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无论若心怎么拼命滑行，都不能摆脱那令人心悸的怒吼声，甩不掉身后那散着危险气息的黑影。那影子尾随着若心，她不敢回头，恐惧塞满了她的胸腔，并四处蔓延，她好像看到了夜里狼的眼睛，触摸到了分叉的蛇信子。
这个梦，黑暗压抑，醒来时，依然心有余悸。若心的生命里深藏着一道暗红的伤痕，尽管她早就逃脱了那令人窒息的一切，回忆和梦境还是忍不住剥开已结痂的往事，一遍遍疼痛和恐惧。
而这一切黑暗与不堪，在最开始，却以爱的面目显现。
这与若心的初恋有关。二十岁那年，若心还在一座海滨城市念大学，内心时常被浓雾般的敏感与忧愁笼罩，感到孤独与苦闷。在最失意的时期，若心接受了一个男孩子的表白，那个男孩子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其貌不扬。但若心自幼没有得到亲人足够的关注和爱护，这个男孩（姑且叫他小魏吧）对若心的每一分关心，都让若心感到温暖与幸运，即便这种关心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稀松平常。在海边的浅滩，两人慌乱的牵手，似有一股电流贯通全身，让若心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与别的情侣一样，他们也会一起去上自习，泡图书馆，看大海，搭了夜间火车去旅行。表面的美好背后，问题逐渐显现。若心凡事有自己的主张，高傲多变，极为情绪化。小魏掌控欲特别强，而且内心里潜藏着无法化解的自卑。若心最开始被小魏的关怀打动，而她渐渐发现，小魏的关心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听话"，如果不听从小魏的安排，两人就会陷入无尽的争执，甚至开始发展到肢体冲突。有一次吵架，小魏在自习室里将虎口按向了若心的脖颈，若心在短暂的窒息感里感到了莫大的恐惧与震惊。但若心没有停下来认真思考在这一小小的细节里究竟包孕了什么样的信息，而是选择在事后见到小魏，又一次心软复合。他们的感情慢慢陷入扭曲又波折的状态，经常分分合合，闹腾个不停。
有一次小魏主动提出了分手，若心为一时的失意所困，想不通自己这么好的女孩凭什么要被分手，便颇有些不平之意，但她没有认真看待小魏身上具有的危险因素，也并未反思对小魏是否真的有感情，只一味沉浸在小说情节似的哀伤里。而小魏依旧联系若心，两人拖拖拉拉，又重新在一起。许多年之后，若心想到此处分外后悔，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解脱彼此的机会，就被她的犹疑与软弱错过了。若心从来没有想清楚她究竟爱不爱小魏，只是盲目任性地随着感觉走，而越往下走，越糊涂。
✤ ✤ ✤
大学毕业后，小魏回到家乡找了一份工作，若心则在另外一座城市工作与生活。异地恋让原本就不稳固的感情岌岌可危。如果不是若心难耐住新生活的孤寂，也许也不会出现后来可怕的局面。但若心还是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在休假期间跑到小魏的城市去找小魏，小魏颇惊喜，以为在若心的世界里自己无可替代。千不该万不该，又拉起了异地恋的序幕。
异地恋相处本就艰难，他们之间也无什么灵魂沟通，满是猜疑。有时候吵架了，若心不愿意回复小魏潮水一般涌来的信息，那些信息里夹杂着快要爆炸的愤怒和脏话，她难以触目，便提出分手。小魏开始打骚扰电话，一个，两个……若心只是想静一下，小魏却不断将恶毒的话语用手机传来。她无奈，将手机调了静音。小魏夜里有时值夜班，便整晚用手机拨打若心单位大办公室的电话。若心住在大办公室隔壁的小宿舍里，曾经手机没电了用办公室座机打给小魏，如今却也成了小魏发泄的渠道之一。同住一室的两位舍友不堪其扰，但依然表示对若心的理解。若心感激，自己的感情谈出了问题，但不能伤及无辜的朋友呀。若心只好披着衣服坐在外面的大办公室里，一遍遍接着那永无停歇的骚扰电话。若心的软弱，让小魏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要分手我就一直把骚扰电话打下去！若心无法，依旧，委曲求全。
终于，小魏突然辞掉了工作，来到若心所在的城市。若心并没有什么欣喜，相反，只有深深的困扰，也没有为小魏的到来做任何准备，小魏的怨恨更深了一层。他们的相处模式，依旧是互相消耗着彼此的精力和耐心。不吵架的时候，两人相安无事，但若心心里总不踏实，似乎预感到一场生命的暴风雨就在不远处等着。若心越来越真切地感受到小魏的偏执和极端，越想摆脱小魏，小魏就控制得越紧。若心感到害怕，一提分手，小魏就会破口大骂，甚至扬言知道若心家的地址，保不齐会做点什么伤害若心家人的事情。若心心里清楚自己原来并不爱小魏，小魏的面目越来越狰狞，若心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拖再拖，稀里糊涂地走下去。
有一次，若心过生日，那天是周四，北方的冬天，树叶落得干干净净，在陌生的小城里，若心真切感受到冬天的肃杀。之前说定了小魏要来给若心过生日，当时若心已迁居到大一些的房子，且换了新室友。那时的外卖还未流行开来，若心本是当日的寿星，却把自己围成粽子，蹬着自行车到饭馆打包了几个热菜，摆在饭桌上，小魏终于披着寒气到达，从兜里掏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小黄鸭玩具，若心一眼看出这是在路边随便买来充作生日礼物的，若心原本就无任何期待，所以也只是笑而不语。若心只是看小魏大口吃着热菜，心里升起无尽寒凉。
小魏租住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独居一户带院子的老房子，房内墙皮脱落，四壁空空，冬天住着格外寒冷。若心为小魏买了一个电热油汀，小魏回以冷嘲热讽，最终还是把东西搬回了住处，并一再强调电热油汀什么的并不管用。小魏总是一再强调，小魏是为了若心才来到这个城市，所有的不如意和委屈，似乎都因若心而起。而若心从一开始就不希望小魏来，不觉得小魏所处的境地，需要自己负责任。小魏找到了一份工作，一开始不甚如意，渐渐摸到门路，需要在小城到处跑业务，提出要用一辆自行车与若心的电动车交换使用。念小魏蹬着车子到处跑，确实辛苦，若心便默许了。若心的闺蜜数落若心，你自己出门也还是电动车方便一些啊，这是小魏的工作，小魏应该自己想办法。若心只是沉默良久，无言以对。
✤ ✤ ✤
小魏的暴力倾向有增无减。有一次，在小区绿化带那里起了争执，小魏一把将若心推倒在地，而且故意将若心羽绒服的拉链扯坏，寒冬腊月的风猛地灌进来，若心欲还击，双手却被狠狠钳住，像一只软弱不堪的羔羊，任人宰割。若心分手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又一次次被小魏的威胁和恐吓憋回去。若心就是这样懦弱的女孩，明明已经没有了爱，却不敢勇敢挣脱出来，让自己受的伤害，越来越大。若心也从未学会求助，不知道把那些恐吓短信和骚扰电话留存下来作为证据，只是被小魏牵着走，一步步，滑入深渊。
若心的工作较稳定一些，工资水平也还可以，小魏的工作需要用到信用卡，但他的信用额度较低，且工作刚起步没多少积累。若心禁不起小魏的软磨硬泡，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自己的四张信用卡和工资卡都给了小魏，若心需要用钱的时候，就不得不找小魏，而一旦两人关系紧张，小魏便掐住了若心的工资卡，不给若心钱用。若心才惊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亲手切断自己的经济命脉。前车之鉴那么多，若心为何还予以小魏无限信任。
有一次，若心需要取些现金回家，却死活联系不上小魏，不得已，若心求助于闺蜜，闺蜜知悉后大为惊诧，怪若心实在太傻，让小魏以工作的名义进一步在经济上套牢了若心，如此好手段，若心实在不是小魏的对手。若心黯然，不想受制于人，想把工资卡绑定到支付宝转账，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工资卡的账号，只好拿着身份证去了银行，查出卡号，好歹把钱转了出来。若心想，这是我的钱，你实在欺人太甚。她不再信任小魏，想要回银行卡，并与小魏断掉这一切乱七八糟的感情。
当小魏发觉若心想要摆脱控制，更是发疯了似的咬住若心不放。若心原本就优柔寡断，做事毫无主见，所以才被他控制于股掌间。这一次，若心下定决心要做个了断。在小魏看来，这只是单方面提出分手，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若心的朋友也帮她出主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朋友给了她最温暖的安慰。她打电话冻结了所有的信用卡，小魏很快打来电话进行一番狂轰乱炸，并威胁不再还清信用卡，还要在工作时间进行电话骚扰。若心很是害怕，在这座小城，因为感情问题引发的纠纷，原本就容易成为别人的谈资，若在工作时间，他不断打办公室电话，更进一步影响了自己和同事的工作。办公室的电话经常响几声就挂断，同事们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太较真，只有若心，一听见电话铃响就心惊肉跳，整天陷入一种紧张和恐慌之中。
小魏还开始在单位和小区门口蹲守若心，有时候若心下班回家，一级一级登上楼梯，一眼望见小魏坐在自家门口，便像看了一部恐怖电影般的惊悚，一旦被小魏逮到，便又开始无尽的煎熬，他以为还像以前一样，只要拖住若心，她总有一天会和自己复合。但若心已不会相信他，并且对他怀有深深的恐惧。有一次，小魏又在下班路上截住了若心，并以还钱为由把她拖到了街上，她大喊救命，手腕被攥的生疼，过往的路人只当做小情侣吵架，无一人帮忙。趁着小魏去买饮料的瞬间，若心奔到街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迅速驶向了自己的家，到了单元楼下，她边爬楼边往下看，好像有人在追杀她。所幸，她平安无事到了家，看看手机，又是一波短信轰炸，各种侮辱和恐吓性质的话语。
✤ ✤ ✤
六月的一个周末，若心很早就起床，想出门买些早点，她拿着钱包刚走到楼下，小魏鬼魅一样出现在她眼前。他二话不说，抢过钱包转身就走，若心在后面边跑边喊，可是早上小区里还没有几个人，她看着小魏越跑越远，心急若焚。钱包里有手机、钥匙还有几千块钱，这可怎么办呐？同事和闺蜜帮她出主意，报警吧，绝对不能单枪匹马去找他，要不又上了当，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若心一狠心报了警，派出所的人有点爱搭不理，可能是觉得这就是小情侣在闹别扭，不太想出警。若心说明了小魏平时所做出的带有伤害性质的事，派出所派出民警去了他的住处，若心也同往，小魏看到若心的刹那，眼神纠结着百种意味。民警找到了若心的钱包，手机、钥匙都在，几千块钱不见踪影，小魏说他存在若心的卡里了。若心信以为真，甚至没有查一下账，实际上，小魏存在了自己的卡里，他当着民警的面再次撒谎。
回到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朋友提醒若心，可以在派出所里，让小魏写一张欠条，他还欠若心几万块钱，这样可以作为一个凭证。若心居然再一次心软，她想两个人已经这个样子，他应该不会不还钱的。于是，欠条就没有写。民警告诉若心，小魏并不是想真的抢钱包，只是想用钱包作为一个诱饵，让若心能够去他的住处找他。这件事情没办法立案，若心也不想真的在小魏的档案里留下进过派出所的污点，她想好歹让警察教训开导一下小魏，不要再接着做出极端的事情来。若心在做完笔录的时候，甚至还问民警，这个应该不会存入他的档案里吧。临走的时候，若心甚至还给民警二十块钱，麻烦转交给小魏让他打车回去，因为他被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带钱。若心的这次报警，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她回到家后，只收到一条信息：你等着瞧吧。
小魏开始了对若心的疯狂报复，骚扰电话骚扰短信愈演愈烈，下班回家的路上越来越频繁地被他堵住，他的暴力倾向开始升级，一言不合就把若心的眼镜打下来，然后疯狂地踩踏，踩下来的镜片随意抛在垃圾堆里。小魏就这样毁掉了好几副眼镜，而若心毫无还击之力。她在这座城市没有亲戚，也没有异性朋友，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又实在太软弱，只能幻想着有天神从天而降，将她从这个噩梦中摆脱出来。
同事为了保护她，便轮流送她回家，原以为送到单元门口就可以，上楼后又看见坐在台阶上的小魏。若心知道再报警也无济于事，她只是想彻底摆脱小魏，可他不肯罢休，缠着若心一丝一毫不肯放松，一旦被他捉住，便是一通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她开始失眠，手腕被小魏攥压的红肿疼痛，甚至轻微的尺神经损伤。她为了保护自己，准备了防狼喷雾、辣椒粉和一个小报警器，往往是她还没有将防狼喷雾拿出来，包已经被小魏夺在手里，辣椒粉从未用过，被炼成了辣椒油。只有小小的报警器曾派上用场，只不过刚被若心拉响，就被小魏扔在了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瞬间将报警器碾碎，一切无声无息。
若心开始想逃离这座城市，虽然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已经快把她折磨疯掉。她终于将所受的苦，悉数倒给在外地工作的姐姐，姐姐请了年假来伴她，而且送她上班下班，有一次又被小魏堵住了，姐姐出面与他谈了很久。结果第二天出门，门把上挂了许多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些水果和早餐。若心一声不吭，把东西全部扔掉。若心知道，无论是谁，都不能帮她处理这件事情，她得学会自我保护，姐姐不可能一直陪伴着她，同事也不能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她就是想分手，凭什么要经受这一切？等姐姐走后，若心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辞职离开这座城市，原本这份工作也让她一眼望到头，了无生机。也许换一座城市，可以摆脱掉小魏，这个给她留下半生阴影的人。
住了几年的小城，也并无多少感情可言，递交了辞职报告之后，若心开始慢慢处理掉一些带不走的东西。至于若心特别喜欢的那辆紫色的电动车呢，小魏最终还给了她，不过割断了所有的线路，插上钥匙后车子无法启动。若心请来修车师傅看了看，修车师傅直摇头，而且狐疑，说你这是得罪了谁吧，这车子被弄得实在没法修，只能当废品卖掉了。若心打电话给电动车回收处，把电动车卖了三百块钱，当她看着白色的小卡车把电动车拉走，越来越远时，她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 ✤ ✤
小魏又回转到先前的样子，开始蹲守若心。有一次周末，闺蜜回老家了，若心下楼扔垃圾，垃圾袋离手的一刹那，她感觉到不远处有一个阴影，赶紧回身噔噔噔上楼，那道阴影紧紧地跟着她，还好她没有锁门，省却了掏钥匙的时间，赶紧跑进门，然后反锁。她背靠着门气喘吁吁，脑子里开始闪现各种可怕的场景。然后，门被"嘭嘭嘭"大力敲响，门铃也响个不住，若心缩在卧室里，万分忐忑。突然，电话响了，是小魏妈妈的电话，若心接起来，她之前从未想过要给小魏家人打电话，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告一下状，谁知，小魏妈妈说，小魏是从小被宠大的，你平时多让着点。若心差点气炸，他把我的电动车弄坏了眼镜摔坏了甚至还对我动手，这我要让着吗？若心气呼呼扔掉电话，一个人闷在卧室里，忍受着门外的人不断地发疯。
在确定了离开这座城市的日期之后，若心感到轻松了不少，尽管小魏并未还钱，但她想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朋友们给若心饯行，那家饭馆离小魏的住处较近，若心心里嘀咕了一下，但还是自我安慰，应该不会出事吧。结果酒足饭饱，大家纷纷离席，刚刚走到饭馆门口，居然就那么巧，小魏骑着自行车恰好经过。小魏上来就一把拽住若心，甚至用手掌猛推了她的头部，若心被推了一个趔趄，拿起餐馆门口的一个拖把想要反击，脸上有视死如归的神情。闺蜜却一把推开了若心，将她挡在自己身后。若心永远感激这个闺蜜，也内疚不已，如果闺蜜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一生不会安宁。还好闺蜜的男朋友及时赶到，并带来了更多的人，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拿着拖把的若心哭着喊：你们快报警啊，有什么好看的？趁着小魏被别人围困住的时候，闺蜜把若心拉到了车里，车子疾驰而去。闺蜜说，真是惊心动魄，你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人啊！若心唯有深深叹息。小魏见人多势众，自己难以招架，骑着车子灰溜溜跑了。
小魏充分掌握了若心的软弱，所以可以尽情揉捏，而若心却对他一无所知，只能逃离，越远越好。
打包好了所有的行李，若心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五味杂陈，终于，要告别浸满黑暗与恐惧的日子了。当若心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一道长长的伤痕也尾随着，她的心里布满荆棘。她宛若一个逃兵，在一再溃败的战场上匆匆撤退。她又像是灾难之后的幸存者，觉得离开意味着人生重生的开始。所以，她坐在候机大厅里，望着玻璃外明晃晃的世界，微笑着流泪。
✤ ✤ ✤
许多年过去了，若心换了手机号码，换了身份，开始另外一种生活，但那个阴影还在跟着她。每当看到有女生被前男友毁容或是杀害的负面新闻，她的心里就腾升起一股寒气，因为，她曾经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至于小魏，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若心的手机号码，隔一段时间，会打来电话，若心从来不接，也不相信那些太轻易出口的道歉话语。她原想将这些伤害安放于内心深处，以前是逃离拯救了自己，现在还要一直逃避下去吗？若心必须直面内心的恐惧，并且要学会女子防身术之类的东西，让自己强大一些。
若心唯一感到幸运之处，就是在结婚之前看清了小魏当初的面目，虽然她在朋友的帮助下堵上了信用卡的窟窿，逃离了黑暗之地。但刻在心底长长的伤痕，还是让她满是惊惧。希望这么多年之后，小魏不再对女生使用暴力，也摆脱了自己的黑暗，开始在这个世上阳光地生活。她更希望，当有人在街上看到男生对女生使用暴力的时候，即使他们是情侣，也有人出手相助。若心为她的软弱糊涂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而小魏呢，社会上有那么多小魏，他们又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责编：万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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