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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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没有价值,除非被用于实践。
- 契科夫)
人性的关键点
我们人类喜欢认为我们对世界有一个客观的认知。我们想当然地认为我们每天认为的就是现实 – 而且这个现实对每个人来说基本一样。但这是个幻觉。没有两个人以同样的方式看待或者体验这个世界。我们认为的,只是我们个人版本的“现实”,我们自己“创造”的。意识到这一点,是我们理解人性的关键步骤。
设想下面的情形:一个年轻人必须在巴黎学习一年。他有些害羞内敛和小心谨慎,容易抑郁和自我贬低,但是他对这个机会非常激动。到了巴黎,他发现语言很难讲,而他犯的错误以及巴黎人那种略微嘲笑的态度让学习语言变得更难。他觉得那里的人一点也不友好。天气总是湿哒哒阴沉沉。食物有点太油腻。即使巴黎圣母院都让人失望,因为周边总是人山人海的游客。他有几个开心的时刻,总体上他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而且不开心。他得出结论,巴黎根本没有那么好。
现在,设想一个类似的情景,但是换一个人。她更加外向,并且喜欢冒险。她对于自己法语当中的错误没那么介意,对于偶尔的来自巴黎人的嘲讽也没那么在意。她觉得学习法语是一个有趣的挑战。其他人觉得她的态度很有趣,于是她总能很快交朋友,而更多地接触本地人使她的法语进步更快。她觉得巴黎的天气很浪漫,很适合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这个城市代表了无穷无尽的探险,非常吸引人。
在上面这个案例里,两个人对同一个城市给出了相反的判断。客观地说,巴黎的天气不好也不坏。巴黎人的友善程度也是主观判断,取决于你遇到谁,以及你遇到的人比起你之前的地方的人怎样。巴黎圣母院也只不过是一堆被雕刻过的石头而已。
世界就是那样存在着,事物并没有好或坏,对或错,美或丑。我们,带着我们特有的视角,在给这个世界增加或者减少颜色。我们聚焦于那美妙哥特式建筑,或者关注到那些令人厌烦的游客。我们,取决于我们的焦虑程度和开放程度,可以让周围的人们对我们友善或者不友善的回应。我们所认知的世界被我们自己塑造,这一切被我们的心情和情绪决定。
理解
我们每个人都透过一个特别的镜头看世界,这个镜头给我们的观点上色和变形。这个镜头就是态度。在一天当中,我们的头脑对上千个刺激产生反应。根据我们大脑构成的不同和心理的差异,某些刺激 – 例如天空中的云彩,人群 – 会带来更强烈的反应。反应越强烈,我们越关注。对有些人很敏感的刺激,对有些人却很容易忽略。
如果我们潜意识里更容易悲伤,不论什么原因,我们更容易在生活中留意到助推这种感受的信号。如果我们天性多疑,我们对面部表情中任何显示负面的信号都格外敏感,并且往往会夸大我们所看到的信号。
(译者注:我们的态度越怎样,我们就越容易听到看到容易让我们怎样的信号,于是我们就更加怎样……自我放大的循环……可以是恶性,也可以是良性)
我们对这个过程往往没有认知。我们只是体验到这些大脑的敏感度以及反应的后果;它们积累成为一种心境或情感背景,我们也许管它叫抑郁、敌意、不安全感、热情、或冒险精神。我们可以体验到很多种心情,但总体来说,我们有一种特定的看世界的方式,被一种或几种混合情感主宰,例如敌意和怨恨。这就是我们的态度。
有着抑郁态度的人,也能体验到快乐的瞬间,但是他们更容易体验到悲伤;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对这个情绪有所期待。
想象在一次远足中,一群人需要穿越一条小溪以继续行程。
一个人,想也不想就跳过去了,中间踩了一两块石头,根本不考虑摔倒的风险。他喜欢跳动的感觉,根本不在意万一失败。
另外一个人也很激动,但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快乐,而是因为跨越小溪带来的头脑层面的挑战。她会迅速计算出最有效的跨越方式,并且从中获得满足感。
还有一个人,天性小心,会考虑更久。他不喜欢跨越这件事,并且对于面前的障碍感到厌烦,但是他想继续远足,所以他会尽可能安全跨越。
第四个人直接掉头往回走。她看不出任何跨越的理由,并且把自己的恐惧解释为远足已经够远,是时候回去了。
没有人仅仅是听到河水流过岩石的声音。我们的头脑从不仅仅是认知客观存在的事物。每个人看到的小溪都不一样,反应也不同,而这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态度 – 具有冒险精神的,或害怕的,等等。
跟随我们一生的态度有几个根源:
首先,我们的基因带给我们一些倾向:敌意、贪婪、同情、或善良。比如契科夫的兄弟姐妹都需要应对他们父亲的体罚。但是契科夫很早就带着一种讽刺的态度看这一切,使得他更倾向于嘲笑这个世界,并与他看到的事物保持一定距离。这使得他独立之后重新评估自己的父亲变得容易了一点。其他孩子缺乏这种保持距离的能力,于是更容易陷入父亲的暴力带来的漩涡之中。这似乎在显示,他们的头脑构成有些不同。有些儿童更加贪婪,他们很早就显示出对关注的更大需求。他们总是容易看到缺乏的东西,他们没有得到的东西。
第二,我们人生早期和体验,和与亲人的关系,在形成态度中起到巨大作用。我们内化父母的声音。如果他们非常权威和爱评判,我们会对我们自己更严苛,并且更容易看到事物不好的一面。同等重要的是随着我们长大,我们在家庭之外的体验。当我们爱或者敬佩某人,我们会内化他们的一部分存在,他们会影响我们怎样看世界。他们可以是老师,可以是导师,可以是同事。负面的和创伤性的体验,会有一种限制的作用 – 它让我们对任何有可能让我们感受到原来那种痛苦的体验都关上大门。我们的态度时刻被身边发生的事情所影响,但是最早期态度的遗留总是存在。不论契科夫有多少进步,他依旧容易感受到抑郁和自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