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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璀璨霓虹黯然落幕,落地艺术光芒延续

香港商报  · 公众号  · 历史  · 2024-11-02 16:30

主要观点总结

本文讲述了霓虹灯工匠胡智楷的故事。随着社会发展,香港的霓虹灯行业逐渐式微,但胡智楷仍然坚持制作霓虹灯,并寻找与艺术结合的可能性。他感谢保育工作者对霓虹灯的关注,并期望通过开设工场和工作坊等方式传承这一手艺。文章还介绍了霓虹灯行业的发展历程和现状。

关键观点总结

关键观点1: 胡智楷是少数坚持的霓虹灯工匠,寻找霓虹灯与艺术结合的可能性。

胡智楷默默坚持制作霓虹灯,从大型招牌转向制作艺术灯饰,希望城内的霓虹灯饰再放光芒。

关键观点2: 霓虹灯技术源于法国,香港的霓虹招牌曾是其独特的城市风景线。

如今因法规和技术发展,香港的霓虹招牌数量大幅减少,行业面临危机。

关键观点3: 胡智楷感谢保育工作者对霓虹灯的关注,并期望通过开设工场和工作坊传承手艺。

胡智楷表示只要仍有工作就不会退休,并希望有朝一日能开设工场和工作坊,让更多人了解和学习霓虹灯制作技巧。


正文


上世纪好几套好莱坞电影都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夜幕下,香港高楼林立的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好不繁华。


世界上不少没有到过香港的人,就是从电影画面中认识这个不夜城。


如今,香港的霓虹灯饰随社会发展逐一被拆卸,行业式微。


胡智楷是少数默默坚持的霓虹灯工匠,他寻找霓虹灯与艺术结合的可能性,并授徒传承手艺,希望城内的霓虹灯饰再放光芒。



霓虹灯技术源于法国,传入香港已逾百年。昔日在这个街道狭窄的城市内,霓虹招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成为香港独特的城市风景线,惟现时街头已难看到这般光景。


因应《 建筑物条例 》的修改,曾经展现于街道的霓虹招牌,已变成藏于博物馆内的展品。


在香港任职霓虹灯工匠40年的胡智楷,工作也从制造招牌,转型为制作艺术灯饰。


胡智楷早预感室内灯饰摆设是霓虹灯的发展出路,图为他早年设计的眼镜立体人像造型霓虹灯,甚有艺术意味。(图:冯瀚文 摄)


# 从户外到室内


2014年,香港M+博物馆举办“探索霓虹”网上展览活动,唤起了港人对霓虹招牌的关注。


新一代人从网上展品认识到霓虹灯与香港城市发展的关系,上一代人则从中缅怀昔日霓虹招牌挂满街的璀璨市景。


胡智楷显然属于后者。 面对业界式微,他几番想过转行。


自从M+的展览之后,却又多了设计师、艺术家找他合作,以霓虹灯演绎艺术创意。


胡智楷受访时表示:“眼见同行不是退休便是转轨道,我亦曾考虑过另觅工作。但 每当想转行时,总有新的订单,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受到与新一代设计师及艺术家的合作项目启发, 胡师傅尝试将巨型霓虹招牌改做成家用灯饰,希望令霓虹灯“入屋”,不至于被淘汰,结果成功吸引人注意 ,包括以往曾经来香港旅游、被那个灯红酒绿的霓虹市景所吸引的外国旅客。


现在不乏外国人找我订做灯饰 ,如有瑞士客户订做‘HOME’英文字灯饰带回家;也有人委托我制作包含自己名字及爱心图案的灯饰用在婚礼上。”胡师傅拿起最近制作的中国结霓虹灯饰,表示将其缩小变成家用灯饰,要进一步追求精致感与美感,好比艺术创作。


# 从林立到凋零


大型霓虹灯招牌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几乎是随街抬头可见,近年却无声无息地减少,原因是 香港屋宇署于2010年全面实施《建筑物条例》制定的“小型工程监管制度” ,严格规定了招牌的伸出尺寸及架空距离等,城中的巨型招牌顿成僭建物,令霓虹灯行业面临极大危机。


根据香港屋宇署估算,2013年香港约有12万块招牌,截至2023年5月,该署统计香港只有约1.9万块合法及经检核的招牌。


胡智楷形容“一刀切”的条例把这行业推进了夕阳范围:“香港过去因霓虹招牌引发的严重事故寥寥可数,自修订《建筑物条例》后,霓虹招牌的制作与维修成本大大提升,令从业员的工作量大减。”


胡智楷制作、仍留存在街道的招牌并不多,此位于尖沙咀的酒楼招牌是其一。


本来霓虹招牌旧了必须维修或替换,胡师傅指曾有商户申请锯短原有招牌铁箱以符合规定,惟香港屋宇署回复所有个案均必先拆卸招牌,再重新入纸申请。


由于程序繁复,不少老店只好选择将挂了几十年的招牌拆下,新开的商铺为免麻烦亦不再愿意做大型霓虹灯招牌,甚至连招牌也不做。


除了冷冰冰的法例不可逾越, 成本较低、颜色绚丽的LED灯招牌在千禧年代出现,亦是令霓虹灯式微的主要原因


相比LED灯,霓虹灯受限灌注的气体,颜色选择少是致命伤。今天,LED招牌更发展成电视广告屏幕,形式多样,基本已取代了霓虹招牌。


屹立油麻地庙街72年的“美都餐室”霓虹灯招牌已拆卸。


# 从地标到僭建


巨型霓虹招牌越来越少,与科技发展也有密切关系。


“我在上世纪80年代入行,那时香港经济腾飞,街铺为吸引路人注意,都会做一块霓虹灯招牌。不但夜总会、舞厅、酒吧等晚上营业的商户愿意花钱,连金铺、银行、酒楼等大商家亦费尽心思以霓虹招牌吸引眼球。在还没有互联网的年代,城中具特色的巨型霓虹招牌,便成为了路标。现在这类地标式招牌已甚为少见。”


胡师傅回忆,那些年通常会相约朋友在酒楼的霓虹招牌下会合,皆因其体积庞大,如深水埗的“信兴酒楼”招牌高近四层楼,悬挂在密集的摊档和店铺之上,即使在晚上,远距离也能一眼看到。可是 建筑物条例 实施后,巨型霓虹招牌被视为僭建物,拆的拆,缩的缩。


信兴酒楼的巨型招牌并非出自胡师傅之手,但他亦对这个深水埗地标被拆卸而感到可惜。


“经营80年的信兴酒楼,由于招牌不符合规定而被迫拆卸。对老店而言,被‘拆招牌’寓意不好,最后酒楼亦结业了。”


随着智能地图普及,巨型招牌的地标作用亦变得可有可无,信兴酒楼的招牌被时代巨轮辗碎,似乎是无可避免。


# 从盛行到没落


现年57岁的胡师傅,过去40年亲历了行业的高低跌宕,但他仍然不舍放弃这门手艺。


除中文字外,胡智楷亦制作泰文的餐厅招牌。


“回想上世纪80年代后期,我与师兄弟一同开设霓虹光管工场,经常接到大型招牌订单,为赶工会将招牌上的字分拆给不同的霓虹公司、工场负责,各自做好后再组合装嵌于灯箱上。那时旺市,更衍生出住家式屈光管师傅,多数于油尖旺的唐楼里,在一张大饭桌上工作。”胡师傅回忆,最忙时试过整整两星期没有回家,晚上做累了在工场开一张折床倒头就睡,醒来又继续工作。


“记得当年‘餐厅’和‘海鲜酒家’是最常用的字,‘餐厅’及‘鲜’字烧制难度最高。”


那些年红红绿绿的海鲜酒家、大酒楼霓虹灯招牌照亮整条弥敦道, 胡师傅在那个被形容为“鱼翅捞饭”的时代,工作多到应接不暇,月入高达四五万元。


如今“鱼翅捞饭”的画面,只存在于人们的回忆和相片之中。


胡智楷亦从以往做大商户的招牌,转为现时制作小型霓虹灯饰。


虽然收入远不及往昔,但他说现在的工作过程更开心,能够完成一件富艺术感的作品,成功感更强烈。


“我依然喜欢霓虹灯,经过人手扭曲,每一支霓虹光管会呈现不同的效果。”


他表示霓虹灯可在小范围内制成立体灯饰,反观LED需要有支撑物,暂未完全取代霓虹灯。


胡师傅转型制作小型灯饰,例如图中的立体霓虹灯圣诞树。


胡智楷感谢保育工作者对霓虹灯关注,令人依然会留意霓虹招牌在这座城市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期望相关团体除了储存旧有的招牌外,也应该向外间展示霓虹灯最美的一面,只要大众发掘到霓虹灯有值得保留的地方,自然有人会延续它的光芒。


- 行内人语 -

手艺式微 传承不易


一块霓虹灯招牌的诞生,需要经过草图设计、屈曲光管、接驳电力及安装等多重工序。


胡智楷向记者介绍,昔日霓虹灯招牌的制作由造灯箱放置火牛、屈曲光管、搭棚架、油漆、组装及接驳电线共五个部分的工序组成,每个工序都由专门的师傅级人马负责,才能确保安全。例如,霓虹灯招牌的棚架并非普通搭棚工人懂得搭建,对于棚架尺寸尤其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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