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电池的希望Northvolt如何烧光这么多钱的

缺钱而不是千兆级别的生产，为生存而奋斗而不是扩张：最晚从上周开始，Northvolt就进入了一个新世界。这家来自瑞典的初创公司长期以来一直是欧洲对前景广阔的电池市场的巨大希望，未来移动出行的电气化将需要大规模的电池。但这暂时结束了：Northvolt几乎破产了。

上周五，Northvolt在美国根据《破产法》第11章申请债权人保护。紧接着，公司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Peter Carlsson从公司高层辞职。

Northvolt梦想的暂时终结并不令人意外：一段时间以来，公司的一切都明显不再按计划进行。有关提高电池产量的问题的报告有所增加。今年夏天，媒体曾报道称，宝马取消了一项价值数十亿欧元的订单。Northvolt通过一项紧缩计划来应对困难，希望放慢增长速度，并在三个基地总共削减1,600个工作岗位。

但这没有帮助。近年来，Northvolt的销售额稳步增长。2023年销售额升至1.2亿欧元左右，而2022年则接近1亿欧元。然而，与该公司同时公布的亏损相比，这些数额微不足道。仅2023年，Northvolt的亏损就超过10亿欧元。

与此同时，电池制造商积累了巨额债务。在申请债权人保护时，Northvolt陷入了高达58亿欧元的困境。据媒体报道，Northvolt中只剩下3000万欧元的流动资金——仅够维持一周。

“回想起来，我们在时机方面过于雄心勃勃，”前首席执行官Carlsson解释了这一混乱局面。专家们也是这么看的：“与多年来一直在缓慢扩大规模的亚洲竞争对手不同，Northvolt必须或多或少地立即启动超级工厂，即非常大的工厂，才能保持竞争力，” 弗劳恩霍夫系统与创新研究所(ISI)的电池专家Tim Wicke以此来解释该公司的危机。

Wicke向媒体表示，这既昂贵又不容易：“电池生产非常复杂且耗时。每个步骤都必须相互配合，否则就会产生昂贵的浪费。”专家表示，当产量增加时，该行业的零件缺陷率通常约为30%，但在Northvolt，这一比例可能更高。

因此，可能是管理不善和致命困境共同导致Northvolt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这不仅让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Carlsson丢掉了饭碗。作为大股东之一，他还必须重组其私人财务。因为可以理解的是，Northvolt 的股票价值不再像巅峰时期那么高。

Northvolt的大股东也大部分或完全注销了他们的投资。最大股东是大众集团，持股约21%。据媒体报道，大众显然早在2023年就失去了对其瑞典电池合作伙伴的充分信任，并在内部减值了很大一部分股份。大众汽车已逐步向Northvolt投资约14亿欧元。在2023年年报中，该投资仍列为价值6.93亿欧元。由于Northvolt申请债权人保护，大众汽车方面的减记现在再次被报道。

高盛显然也决定采取这样的举措。这家美国银行是Northvolt的第二大股东，持有约19%的股份，其正在采取特别果断的做法。据媒体报道，高盛管理的基金已向这家瑞典公司投资了近9亿美元，预计这些股票到年底将减值至零。

苏格兰资产管理公司柏基Baillie Gifford也基本上放弃了希望：该公司在所有者中排名第六，持股超过4%，目前其在Northvolt的股份估值仅为2000万英镑。截至3月底，柏基显示的账面价值仍然为3.75亿英镑。

许多斯堪的纳维亚养老基金也对Northvolt进行了大量投资，他们也对此表示担忧。几周前，专业媒体报道称，丹麦的ATP（5.5%）或瑞典的AP1-4（3.5%，通过联合投资工具4 to 1 Investments投资）等国家基金正在与这家电池初创公司进行谈判。考虑到该公司日益困难的情况，可以说这是相当关键的对话。

在Northvolt，除了股东之外，政府也给予了补贴资金。在德国方面，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Heide的工厂建设就证明了这一点——根据Northvolt的计算，该项目将耗资45亿欧元，德国联邦政府对此做出了很高的承诺。

今年年初，欧盟委员会批准为Heide工厂建设提供价值9.02亿欧元的资金和担保：联邦政府和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正在为该项目提供约7亿欧元的支持，还可能获得另外2.02亿欧元的担保。协议规定首先州政府应投入1.37亿欧元，联邦政府的资金大约为5.64亿。

据媒体称，石荷州或联邦政府承诺的资金尚未到位。该州近期明确表示，Northvolt有望在今年获得资金。然而，那是在该公司进入债权人保护程序之前。

无论如何，德国政府不能完全不参与Northvolt的发展。正如媒体报道的那样，目前作为美国债权人保护程序的一部分而被搁置的债权清单中还包括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的可转换债券，规模至少是6亿欧元。

这笔钱肯定存在风险，这对于负债累累的石荷来说是一个问题：该州向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提供一半的担保。

简单来说，这意味着：在最坏的情况下，石荷州将面临Northvolt 3亿欧元的损失。至少石荷州自民党议员Bernd Buchholz已经表示，该州必须预料到损失。

不过，Northvolt强调，德国子公司的融资独立于母公司，不属于《破产法》第11章诉讼程序的一部分。该公司对媒体表示：“可转换债券的资金存入德国账户，并将与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协调使用，用于在Heide建设电池工厂。”

无论如何，其资金不足以保证Northvolt的未来。据前首席执行官Carlsson介绍，该公司目前需要10亿至12亿欧元才能重回正轨。

作为债权人保护程序的一部分，流向Northvolt的额外资金远远无法覆盖这一规模。得益于第11章的规定，该公司现在可以获得新的融资来源。然而，由于资金的极度短缺，这笔融资金额显得相当有限：1.45亿美元来自迄今为止已预留的抵押品，此外Norhtvolt的主要客户——瑞典卡车制造商斯堪尼亚Scania已承诺再提供1亿美元贷款。

因此Northvolt正在寻找投资者，但可能很难找到，尤其是考虑到该公司现在的发展。这家电池初创公司希望与大众汽车一起在加拿大建立生产基地，但很遗憾，该国现在的处境并不妙。

在加拿大，Northvolt已经感受到了下一个阻力：下一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对从加拿大哦进口到美国的所有产品征收25%的关税，这可能是“Northvolt加拿大项目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子”，媒体这样评论道。

据报道，大众汽车最终希望在汽车中使用Northvolt电池，这些汽车将运往美国并在那里最终完成组装。这意味着该公司将直接受到特朗普新关税政策的影响。

Northvolt也不能指望瑞典政府提供任何资金。瑞典政府已经宣布不想收购任何股份。相反，瑞典在上周呼吁欧盟为电池生产提供更多支持——这是解决问题的另一种方式（相关链接：瑞典要求欧盟为Northvolt提供帮助）。

因此，这看起来像是公司出错的典型场景：Northvolt可能会要求其现有股东提供更多资金。

高盛、瑞典投资公司Vargas Holding或柏基等之前的财务投资者准备在多大程度上提供此类额外资金还有待观察。然而，至少就大股东大众汽车而言，克制似乎是可以预见的：该集团本身正处于其历史上最大的危机之一，并且已经宣布大规模裁员和关闭工厂。

总而言之，Northvolt的前景相当不乐观。但至少还一个人保持着乐观的态度：“Northvolt当然有问题，” 即使看到Northvolt申请《破产法》第11章债权人保护程序，联邦经济部长Robert Habeck依然强调， “但这些都是技术上可以解决的问题。”

Habeck表示，债权人保护程序可能会顺利结束。许多公司通过这一程序完成了自我重组。他了解投资者的兴趣，并希望Northvolt的重组能够成功。他始终坚信，欧洲需要本土的电池生产，而不是大量依靠亚洲供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