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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副校长震撼发声:当这个国家的精英都想往金融上转的时候,就出了大问题!(好文)

老虎财富  · 公众号  · 财经  · 2017-08-29 15:51

正文

| 金融·理财·生活 |

金融圈生活方式发现者

导读

研究型大学从来不以就业为导向,从来不该在大学里谈就业;鼓励科学家创办企业,则是把其才华和智慧用到了错误的地方。

我们缺什么,我们缺对时代的关切,对国家发展命运的思考,对改变这个社会的责任。

施一公,1967年5月5日出生于河南省郑州市,198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1995年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博士学位。中国科学院院士、结构生物学家、清华大学教授。现任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清华大学副校长。


当所有精英都想干金融……


如今我们的GDP已经全球第二, 但是看技术革新和基础研究的创新能力,作为一个国家我们排在20名开外。


有的人或许会怀疑,认为我说的不对,会说我们都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了,怎么可能创新不够,我们都高铁遍布祖国大地了,怎么可能科技实力排在20名开外。我想说的是,你看到的指标和现象,这是经济实力决定的,不是科技实力决定的。我们占的是什么优势,我们占的是经济体量的优势。



我在海外的时候,只要有人说我的祖国的坏话,我会拼命去争论,因为我觉得我很爱国。


四月份,我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年会上领奖,晚宴时,与一位瑞典的知名教授聊天,谈到中国的科技发展,他很不屑一顾,我觉得很委屈、很愤懑,但是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我们国家登月已经实现了,你们在哪儿?但他回敬了一句,让我说不出话。他说:施教授,如果我们有你们中国的经济体量,我们能把五百个人送到月球上并安全回来。


在国内,我觉得自己是个批判者,因为我很难容忍我们自己不居安思危。 我们对国家的科技实力和现状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怎么发展,怎么办也要有清醒的认识,并形成一定的共识,而不是仅仅停留在争论来争论去的层面。


首先我想讲,大学是核心。我想讲的第一个观点就是,研究型大学从来不以就业为导向,从来不该在大学里谈就业。 就业只是一个出口,大学办好了自然会就业,怎么能以就业为目的来办大学。


就业是一个经济问题,中国经济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提供多少就业,跟大学没有直接关系。 大学,尤其是研究型大学,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是培养国家栋梁和国家领袖的地方。 让学生进去后就想就业,会造成什么结果?就是大家拼命往挣钱多的领域去钻。清华70%至80%的高考状元去哪儿了?去了经济管理学院。连我最好的学生,我最想培养的学生都告诉我说,老师,我想去金融公司。


不是说金融不能创新,但当这个国家所有的精英都想往金融上转的时候,我认为出了大问题。 管理学在清华、在北大、在整个中国都很热,这是违背教育规律的一件事情。专科学校办学的理念,是培养专业人才,为行业输送螺丝钉,但大学是培养大家之才,培养国家各个行业精英和领袖的地方,不能混淆。


学不以致用。 你们没听错,我们以前太强调学以致用。我上大学的时候都觉得,学某一门课没什么用,可以不用去上。其实在大学学习,尤其是本科的学习,从来就不是为了用。但这并不意味着用不上,因为你无法预测将来,无论是科学发展还是技术革新,你都是无法预测的,这个无法预测永远先发生,你预测出来就不叫创新。


大学里的导向出了大问题,那么怎么办?其实很简单,大学多样化,不要一刀切,不要每个学校都就业引导,每个学校都用就业这个指标考核,这对大学有严重干扰。


我对基础研究也有一个看法。我们国家非常强调成果转化,现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加强转化”。但我想问一句,转化从哪儿来。我们的大学是因为有很多高新技术没有转化成生产力呢,还是我们根本就不存在这些高新技术?我认为是后者。 我们的大学现在基础研究能力太差,转化不出来,不是缺乏转化,是没有可以转化的东西。


当一个大学教授有了一个成果,无论是多么基础的发明,只要有应用前景和产业转化的可能,就会有跨国公司蜂拥而来,我就是个例子。我十四五年前,有个简单的、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发现,就被一家公司盯上了,主动来找我。这些公司就像那些禁毒的狗一样不停在闻,在看,在听,他们非常敏感,不可能漏掉一个有意义的发现。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呢?是鼓励科学家创办企业。 大家没听错,今年在人大会议我听到这个话后觉得心情很沉重。术业有专攻,我只懂我的基础研究,懂一点教育,你让我去做经营管理,办公司、当总裁,这是把我的才华和智慧用到了错误的地方。人不可能一边做大学教授,一边做公司的管理人员,一边还要管金融。


我们应该鼓励科技人员把成果和专利转让给企业,他们可以以咨询的方式、科学顾问的方式参与,但让他们自己出来做企业就本末倒置了。



我可以举个例子,Joseph Leonard Goldstein因为发现了调控血液和细胞内胆固醇代谢的LDL受体,获得1985年的诺贝尔奖获。他是美国很多大企业的幕后控制者,包括辉瑞,现在非常富有,应该说是最强调转化的一个人。


他两年之前在《科学》周刊上写了一篇文章,抨击特别强调转化。 他说转化是来自于基础研究,当没有强大的基础研究的时候,如何能转化。 他说,当他意识到基础研究有多么重要的时候,他就只是去做基础研究,转化是水到渠成的,当研究成果有了,自然转化是非常快的,不需要拔苗助长。他列举了他在美国国家健康研究中心,九位学医的学生做基础研究从而改变了美国医疗制药史的过程,很有意思。


我们一定要看看历史,不仅仅是中国现代史,也要去看科学发展史,看看各个国家强大的地方是如何起来的,而不是想当然地拔苗助长。


创新人才的培养,也与我们的文化氛围有关。当一个人想创新的时候,同样有这个问题。 什么是创新,创新就是做少数,就是有争议。


三年前,我获得以色列一个奖后应邀去以色列大使馆参加庆祝酒会,期间大使先生跟我大谈以色列人如何重视教育,我也跟他谈中国人也是如何重视教育。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们的教育方式跟我们不一样。


他给我举了原以色列总理Shimon Peres的例子,说他小学的时候,每天回家他的以色列母亲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今天你在学校有没有问出一个问题老师回答不上来,第二个你今天有没有做一件事情让老师和同学们觉得印象深刻。


我听了以后叹了口气,说我不得不承认,我的两个孩子每天回来,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但我想说我并不是悲观,其实我很乐观,我每天都在鼓励自己,我们的国家很有前途,尤其是过去两年,我真切地看到希望。现在无论是在政治领域,还是在教育领域深层次的思考和变革,这个大潮真正的开始了。


在这样的大潮中,我们每一个人做好一件事就够了,实事求是的讲出自己的观点, 在自己的领域内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我们的贡献。 这样,我们的国家就会大有前途。


我们缺什么?


(吴杨奖)委员会希望我讲些励志方面的东西。其实昨天晚上我本来想写几句,但是看着窗外的雾霾,心情不好、写不出来,而且我也习惯即兴演讲,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


如果今天的演讲有一个标题的话,就是:我的科研动力。最近在网上看到一些关于我的微信,包括把高晓松先生和施一公的观点放在一起比较,评论我过去的一些经历。其实我很想告诉大家,实际的情况和这些评论是不一样的——可能你们会觉得比较意外,但是我确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特殊之处。



我出生在河南郑州,但成长在河南省驻马店。为什么我要特别提驻马店呢?因为这个地方特别具有代表性。驻马店相对于河南,就像河南相当于中国,就像中国相对于世界。从地理,从经济,从科技,从文化,都是这样。我恰好是在开始有记忆、对社会有感触的时候成长在驻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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