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衰等于抹黑,这是我们的思维;唱衰等于不爱国,这是我们的惯性。但日本人不这样想。他们视角的对等线则是“日本沉没”最终才使日本浮出了水面。最近日本经济新闻社采访了2016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东京工业大学名誉教授大隅良典。大隅教授的一个核心唱衰点就是日本人可能不会再得诺贝尔奖了。
他为此抨击现政权的安倍政府过度压缩科研经费,造成的一个结果就是日本的大学全部走进了效率优先的死胡同,“有用”这个关键词过度进入科学的世界,短视将扼杀科学的发现。针对大隅的唱衰,我们获知的一个资讯是日本在最近十多年,几乎年年有诺奖的获得者。一个统计数据说17年有17位获奖者。
过后几年,日本必定还有不同层面的获奖者出现。可以想见的是,大隅良典的唱衰论,如果放在我们这里,或许会被封杀或许会被过滤,但在日本则具有了盛世危言和警钟的意味——对日本人基础科学实力敲响的警钟,对现政权的短视行为敲响的警钟。
2014年,前岩手县知事,政府地方复兴委员会牵头人增田宽也出版《地方消灭》一书,得出的结论令人震惊:日本人口在2040年将降至1,07亿左右,到2050年将降至9700万。到2040年以前,全日本有896个市镇面临灭绝。首当其冲的是奈良县,整个县恐怕都会消失。
这位地方复兴的负责人不谈如何复兴地方不谈地方梦,而是在唱衰中告诉人们一个事实:要来的总是要来的,谁也挡不住。当然,更具意味的是我们从我们的所需出发竭力唱衰日本,说日本是“失去的20年”,但再深入探寻的话,我们发现日本人则是这个唱衰的始作俑者。日本人将自己真正的实力隐蔽起来,让我们许多人产生多重误解,认为日本真的不行了。
这里,令我们迷惑的是,日本人为什么总喜欢唱衰自己而不喜欢宣传自己呢?其实,转换视角来看的话,唱衰中强大自己,不是一种更高的生存智慧吗?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日本人更喜欢在暗处,日本人更喜欢隐忍,深谙度心之术。美国学者傅高义早在1979年写下《日本第一》,警示美国以及一些发达国家。上海译文出版社在去年将其翻译出版,傅高义在新译本序言里再次强调了“日本第一”的一些素质依旧存在,“日本做得很好的那些精华今天依旧还在”。特别是日本人具有危机的自省心态,是打造“第一”的潜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