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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言：麦克纳认为，目前中国市场出现的动荡虽然复杂，但本质上仍然是一种短期的问题。长期来说，没有理由不投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财新记者 王兆洋/文
在中国设立外商独资企业（WFOE）正成为外资投资机构拓展中国市场的“标配”。美国资产管理公司Vanguard位于上海的WFOE上周正式“开业”。
掌管这家全球最大公募基金公司的麦克纳（F. William Mcnabb）在上海接受财新记者专访时表示，虽然中国投资者仍显得很不成熟，近来的去杠杆政策也带来一定程度的市场动荡，但中国的监管层正在做对的事情，Vanguard长期看好中国A股市场。
目前尚无申请私募牌照的计划
Vanguard的WFOE，先锋领航投资管理（上海）有限公司在去年11月获得批准，经过近半年准备后于5月25日正式宣布成立。
Vanguard 集团CEO麦克纳向财新记者透露，上海的公司目前仅有五名员工，在今年年底计划扩充至15人左右。而根据Vanguard的官方信息，其上海公司已在寸土寸金的陆家嘴租下一千多平米的办公室，足见其对中国市场寄予的厚望。
不过，成立WFOE距离真正开展在岸基金管理业务还有一定距离。去年6月底证监会出台外资私募基金登记政策，允许外资机构通过WFOE从事境内私募证券基金管理业务。有意向的外资机构需要向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备案，相关手续并不简单。
据财新记者不完全统计，目前已经在中国成立WFOE的外资资管机构还有摩根大通、富达、桥水、安本、安盛 、瑞信、景顺、纽伯格伯曼、荷宝等。但目前仅有富达（Fidelity）推出了私募基金产品。
在被问及Vanguard是否也将从私募基金入手时，麦克纳表示，目前并没有这样的计划。“现在没有向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备案私募产品的计划，我们仍在考虑这是否是适合我们的下一步。”麦克纳说。
Vanguard的资产管理规模达4.2万亿美元，根据基金数据公司晨星（Morningstar）的数据，Vanguard目前为世界最大公募基金管理者。在考虑推出私募基金的可能性的同时，麦克纳也十分关注中国的公募基金市场。
根据Vanguard提供的数据，目前中国居民大概有25万亿美元可以作为个人资产供投资，但其中投资在公募基金的比例不到10%，远低于全世界平均水平（40%-50%）。Vanguard预计，到2025年中国公募基金规模会到16万亿美元。
“我们希望最终可以让更广泛的中国投资群体购买我们的基金产品。但是很显然，中国公募基金目前并未对外资直接开放，不过这的确是我们在认真考虑的一种可能性。”
而Vanguard中国区总裁林晓东也表示，若在十年、十五年之后，Vanguard在中国可以作为一家公募基金公司来运营，那么他们将设置很低的投资门槛。“我们非常看重中国的个人、零售市场。”林晓东表示。
据Vanguard上海子公司负责人赵曌介绍，目前阶段的主要业务将是投资咨询、投资研究等。麦克纳称，Vanguard 2009年以来开始服务中国机构客户，合作对象包括主权财富基金、养老基金等，之后将继续在这些领域合作。
“随着中国资本市场的不断开放及改革的付诸实施，我们要了解这些变化会带来什么样的机会。”麦克纳说。“在上海设立公司，更多的是关于投资环境而非商业机会。”
监管带来的市场动荡仅是短期事件
Vanguard迄今共获得国家外汇局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额度43亿美元，2015年曾获得单次最大RQFII额度100亿人民币。麦克纳透露，目前这些份额已经使用了约25亿美元。这些资金通过Vanguard推出的新兴市场指数基金等投入A股市场。
“我们是最大的A股外资投资机构，A股是我们的指数基金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们推出的时机很幸运，2015年底的时候A股正处在低点，这帮助了这些产品的业绩表现，它们很受美国投资者欢迎。”麦克纳透露。
Vanguard在2015年6月首次在旗下ETF中纳入A股，成为首个纳入A股的全球主要新兴市场基金。当时就有大量分析认为，Vanguard的举动说明A股纳入MSCI更近了一步，但两年过去，今年A股是否能纳入MSCI仍然不甚明朗。
“我没有任何内部信息，但我们认为是时候将A股纳入MSCI了。”麦克纳表示，“A股是全球市场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希望A股可以纳入MSCI，因为这将是一个很强的认可A股的信号，并将进一步促使A股市场更快发展。”
不过，与指数基金纳入A股时相比，现在的环境似乎更加困难一些。在Vanguard的发布会前一天，国际评级机构穆迪将中国长期本币和外币发行人评级从Aa3下调至A1，27年来首次下调中国主权信用评级。穆迪称，中国的杠杆问题将更加严重。
“过度的杠杆是几乎所有金融危机的核心原因，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中国的杠杆问题。但我认为，中国的监管层已经很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虽然很难，但并非不可能。”麦克纳说。“我们比较乐观，我认为政策制定者在做正确的事情。”
据麦克纳介绍，他在过往几年多次来到中国，每次都会与监管层会面。“他们的想法很超前，会很深入地研究世界各国资本市场，他们对全球市场的熟悉程度令我惊讶。”麦克纳说。“虽然他们之前的研究会花费很长时间，但一旦决定推行某项政策往往会很迅速，与其他国家相比速度要快很多。”
麦克纳认为，目前市场出现的动荡虽然复杂，但本质上仍然是一种短期的问题。“长期来说，A股市场一定是值得投资的。因为只要你相信多元化在投资中的重要性，你就没理由不投资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
中国股民仍然显得不成熟
Vanguard成立于1975年，1976年为个人投资者推出全球首只追踪指数的被动投资基金，现在已成为美国最大的被动基金管理者。Vanguard创始人Jack Boggle也被称为指数基金之父。而Vanguard的产品目前也大多数为被动型产品。
在美国，被动投资与主动投资之争近年来不断发酵，根据标普的SPIVA（标普指数与主动管理型基金对比）报告，大多数主动型基金的业绩未能跑赢对应的基准指数。晨星的数据则显示，今年4月投资者从美股共同基金及ETF中撤资168亿美元，被动投资基金则涌入171亿美元。
作为被动投资策略的受益者，麦克纳说，他并不认为主动投资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些高收费的主动投资正在失去竞争力。
“问题的关键在成本。”麦克纳说。
低成本是麦克纳一再强调的核心优势。他表示，这得益于Vanguard独特的股权架构。与上市公司或私人股东持有的公司不同，Vanguard“由客户共同拥有”：Vanguard由其美国注册的公募基金拥有，而这些公募基金又由Vanguard 的投资者客户们持有。
“集团的资产加权平均费率非常低，现在只有0.12%。是业界平均水平的20%。”麦克纳说。
在全球拓展业务时，Vanguard也会坚持这一做法。但麦克纳表示，中国的情况要更加复杂。首先，以指数基金为代表的被动投资在中国并不成熟。
“在这里，市场仍然不是完全透明的，指数的构建也仍然不够完美，”麦克纳说。“另外，也许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中国有大批个人投资者在非常频繁地进行交易。从全世界来看，在这样特点的市场里，更便于主动投资经理取得更佳表现。”
此外，麦克纳表示，中国的投资成本与其他国家相比也更加高昂。
“公平地说，对于这些投资机构，他们管理的资产并未达到足够的水平来让其降低对投资者的收费。这至少需要几千亿美元的规模，而中国目前并没有这样水平的机构。”
现阶段中国投资者的不成熟让麦克纳想起了早期的美国市场，但他感到中国市场的变化比人们想象的快很多。
“我不认为中国投资者的成长会花费20、30年。中国的变化总是超出想象的快。而且随着机构投资者比例不断增加，市场会真正变得成熟。”■
责任编辑：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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