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出名要趁早,整容要趁早,好像一夜之间成了年轻人中的热词。
《中国青年报》的一份针对大学生的调查显示,6.81%的受访者接受过整容手术,在剩下的人中,30.74%表示有整容意向。
而这股年轻人的整容趋势,正往低龄化蔓延,且愈演愈烈。
“我们班一共32个人,女生几乎都割了双眼皮,几个男生也割了,现在单眼皮只剩下七八个人。”
成都一名高二的学生这样告诉记者,并坦言自己今年终于正式加入双眼皮军团。
问及整容的理由,她用“完成了一个心愿”来描述这次经历。
家长也有类似的想法:“美丽是一种早期投资,要趁早。”
整容这项简单的投资,会产生实质性的红利。
“不管是就业还是升学,都是一块敲门砖。”
这种观点催生许多人对外表的过分在意,甚至整容上瘾。
《纽约客》杂志的记者在对中国人自拍习惯的观察中,发现人们普遍逢自拍必P图,且P图的方向都惊人的相同。
“中国人对美的观念根深蒂固,而且长期以来没有争议。大眼睛、双眼皮、白皮肤、高鼻梁、尖下巴。”
在某种意义上,颜值即正义,而正义只有一种。
反观游离在这些标准之外的人,却不乏令人眼前一亮的惊喜。
日本演员安藤樱的眼睛并不算大,也非双眼皮,甚至一度被国内观众称为“日本黄渤”。她却一次又一次用作品证明,自身的魅力。
金像影后舒淇眼距宽、鼻子略塌、更谈不上锥子脸,却被《时代周刊》评价“长得很好看”。
舒淇很美,安藤樱也很美,没有谁的脸更“高级”,因为多样性本身就足够有趣了。
《演说家》中的选手孙一冰曾说:“丑的代价就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这位95年出生的姑娘,从17岁便开始了整容,前前后后动了十三次手术,而这背后,是她从童年到青春期,因偏低的颜值遭受的种种欺凌。
在幼儿园时,无论她把桌子擦得多干净,老师也只愿把蛋糕分给班上没有擦桌子但漂亮的姑娘;
孙一冰 / 《演说家》
上小学,因丑陋的外貌,她不得不依靠零花钱来维系和朋友的“友谊”,老师和她说过最多的话是“你长得这么丑还不好好学习”;
孙一冰 / 《演说家》
初中的时候,班上的男生喜欢用她当作游戏的惩罚,谁输了就向她表白;
自己暗恋的男孩子,连正眼也不愿意看自己……
孙一冰 / 《演说家》
于是17岁这年,孙一冰选择通过整容摆脱痛苦。
可惜的是,颜值歧视却不会只发生在校园。
台湾盲人女歌手张玉霞在一档选秀节目中,以邓丽君的《独上西楼》闯入48强,却被网友嘲笑:“丑死了,像个外星人”;
演员张檬未整容前,在电视剧里被人骂丑,整容失败后又被网友群嘲,一夜间顶上热搜,
然而,通过后天整容换来了美貌能进阶正义天堂吗?答案是否定的。
通过整容换取的“高鼻梁大眼睛尖下巴”,在许多人眼里,不过是靠作弊取得的好成绩。
韩剧《我的ID是江南美人》中,女主角姜美来从小便是丑女,被小区的孩子嘲笑是“半兽人”“姜猪头”。
她的成长,遭受着打压、欺辱、歧视。
上大学前,为了重头开始,她选择整容,通过高额医疗费把自己打造成普世价值里的美人。
原以为外貌的改变能让她过上平凡的大学生活,可她却不知道,“正义”也分等级。
100分的天然美女无法接受丑女“作弊”,处处对她进行刁难,刻意嘲讽姜美来;
又暗地里为她设下陷阱,嘲讽整容是为了享受漂亮的优待;
猥琐的学长会大骂她是整容怪;
周围的人会因为她的整容脸而把她定义为私生活混乱、爱玩、不检点的女孩……
面对“作弊者”,从来没有人愿意口下留情。
国产动画短片《整容》讲述了一个女孩被整容绑架,不断改变自己的面貌身材,最终迷失自我的故事。
她原本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跟随潮流把眼睛做大,下巴削尖。
转身看见电视上的明星美女,胸部美丽丰满,嘴唇厚实性感。女孩一皱眉发现事情并不复杂,马上又整成这个样子。
前凸后翘、性感婀娜的她走在街上,目不斜视——直到看见一对情侣当街拥吻,而男性的手搭在女朋友盈盈不堪一握的腰上……
她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肉,毫不意外地再次奔向整容院,面对镜子中的身材近乎完美的自己,她深深地皱着眉头,任凭整容医生把自己的腰变得又瘦又细,把臀部填充得更加丰满翘凸。
然后扭着屁股挺着胸重新走到街上。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尤物,万千男人的梦中情人。但整容之路,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