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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川凉山地区，囿于经济条件和教育环境，很多孩子未能在正常年龄上学，成为“大龄学童”，甚至到15岁仍在接受最基础的小学教育；而大龄入学的他们也更容易走上失学、辍学的路。在儿童节这个以保障儿童权益为初衷的节日，他们也是值得被关注的少数。中国人的一天联合萤火计划推出“大龄学童”系列故事，今天带你认识一位彝族姑娘曲比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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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48 期
图文&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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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人
曲比尔子17岁了，却刚读初一。因为缺少教室和老师，镇上的小学招生人数有限，她直到10岁才有机会去镇上小学念一年级。
2018年，曲比尔子小升初以全县前三的成绩考上西昌市绿荫学校，不幸接踵而至，弟弟患尿毒症，父亲因无力为儿子医治而自杀，之后弟弟也去世……
2018年彝族年的前一天，尔子从学校宿舍回到家里，在火塘里生火，请刚刚去世的父亲和弟弟还有先人回家过年。
院子外的菜又拔了一口袋，最后一只鸡还没找到，自家的空猪圈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家养了猪。尔子走到水管前弯腰冲着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背着装着青菜的化肥袋向村外走去。
曲比尔子家在四川凉山井叶普特乡，村庄在半山腰里，人口最多的时候有二十来户，现在只剩下六七户人家。
尔子的父亲是一位毕摩，是彝族里最有文化的人，除了帮人做毕，祈福治病，他一样要辛苦劳作，去土里刨食。他曾告诉尔子，要想走出这座大山，就必须读书，有了知识才会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能一直困在这里。这让尔子从小就对念书充满向往。
十岁之前，曲比尔子和弟弟每天都要去村后的山岗上放牛放羊，她一直想离开这里，可站在山顶远望仍然是连绵不绝的大山。
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时，离村子近的学校没有正规的教师，像幼儿园一样，不教什么知识，她没去。相比之下，巴普镇小学教学质量不错，在距离尔子家五公里外的山下，走路需要两个小时。
因为缺少教室和老师，巴普镇小学招生人数非常有限，把一个班级的学生送走了，才能接收另一届，要想上学，就要“排队”。如果错过一次入学的时间，可能要再等两三年甚至更久，尔子直到十岁才有机会去巴普镇小学念一年级。
因为离家太远，曲比尔子和弟弟读书需要住校，每人每学期需要交600元的生活费，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小学一二年级时，他们只好住在学校附近的亲戚家里，每年给亲戚背一些土豆，有时候妈妈还会把自己织的“查尔瓦”（一种彝族人穿戴的披风）送给亲戚作为房租。姐弟俩不会炒菜，每天就煮些洋芋或者白米饭吃，没有任何调料和蔬菜。
小学期间，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尔子姐弟俩会步行两小时回家，挖洋芋，掰玉米，砍柴，放羊，喂猪……无论是家务还是地里的农活，尔子没有不会做的。她的日记里写到：“当我和弟弟去放牧时，常饥不择食：采野果，吃野草……”
尽管如此，曲比尔子对学习抓得很紧，她的口袋里总装着复习的小纸条，挖洋芋累了，就趁着在地头歇息的时候拿出来复习。放羊的时候，她也会带着书，一边放羊一边读书。哪怕是参加喜事送新娘也都会在兜里揣着习题，有机会就拿出来看一下，自从上学，她几乎从来没有放松过。
妈妈展示尔子的奖状，但她不认识奖状上面尔子的名字。
曲比尔子的成绩总是班级第一，大大小小的奖状得了一堆，而得到的奖金她都拿回家给妈妈补贴家用。有一次姐弟两个都拿了奖状回家，平日没有客人从来不杀鸡的妈妈还特意杀了一只小鸡庆祝。
小学期间尔子还做了五年班长，同学都亲切的叫她“老班长”。因为她的年龄大，班里没有一个同龄人，而村里的同龄女孩也即将结婚。
尔子最喜欢读《牛虻》和《给我三天光明》，书中主人公的遭遇激励着她不畏生活的艰难，勇往直前。她爱好打篮球、跑步，还喜欢唱歌今和画画……没有机会上辅导班的她全靠兴趣做老师，曾在县里的歌唱比赛获过二等奖。
2018年小升初考试，曲比尔子以全县前三的成绩进入西昌市绿荫学校实验班。上了初中后，不幸的事情接踵而来。2018年9月，尔子刚去念初一的弟弟查出来尿毒症，卖光家里的东西后仍无钱做后续治疗，七十多岁的父亲无奈上吊自杀，十八天后弟弟也在妈妈的怀里去世。
父亲送她去念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弟弟给她的牛仔裤还穿在身上，家里却只剩下悲痛欲绝的妈妈和十亩山地。两次回家面对的都是亲人冰冷的身体，尔子站在以前经常放羊的山岗上，说起弟弟去世那天的事，她开始哽咽流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父亲和弟弟去世后，尔子所在的中学为她免去了一年学费，几个城里的亲戚怕她妈妈一个人在家出意外，在县城里给她娘俩租了一间房子，让她们搬到城里，方便照应。老家里的值钱东西都卖完了，交通也不便，尔子不经常回去。彝族年时，要请离世的先人和爸爸弟弟回家，菜园里的菜要拔了，尔子回了一趟老家。离开时，她锁上了低矮的院门。
父亲和弟弟的离开让尔子迅速长大，之前她不爱说话也很少操心，现在不得不和妈妈一起撑起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时常安慰妈妈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量，“他们（爸爸和弟弟）不在了，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接连面对两个至亲的离去，尔子的学习也多少受到了影响。虽然入学时成绩拔尖，学习也特别努力，但她2018年寒假的期末成绩在班里排在了中等。她自己倒是没灰心，说调整好心态成绩还是能上来的。
尔子说，“幸好还有妈妈，让我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也许自己遇到的那些困难都是另一种财富。”尔子现在唯一的理想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像弟弟还在一样，把妈妈照顾好。未来正在向这个17岁的女孩招手……
尔子是不幸的，失去了爸爸和弟弟，她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和妈妈相依为命。在凉山，像尔子这样的失依儿童已约有2万人，他们都过早地承担了家庭的重担。如果您想帮助他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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