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直到那一天》这部小说的创作过程是怎样的?为什么会构思这样一部小说?
米歇尔·普西:这个创意已经有20多年了,当时还没有DNA检测。最初的想法就是身份焦虑,由这个问题出发,想要创造一个剧情,让它成立。假设在一场事故中,所有证据都销毁了,所有见过这个人的亲戚、朋友都不在了,那就回到最初的问题:她到底是谁?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证明她是谁。
新京报:为什么会对身份问题这么感兴趣?
米歇尔·普西:很多小孩都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如果我生在另一个家庭会怎么样?比如万一家庭背景相差悬殊,那么同一个人生长在不同的环境里会不会变成不同的人?反过来问,如果我在现有的环境中长大,能不能长成和我所在的环境截然不同的人?也许确实可以,但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是不行的。我在写这部小说时,也会注意安排,一个个小细节可能会改变主人公之后的命运。
新京报:2013年,你成为法国排名前十的畅销书作家之一,据说《直到那一天》销售了大约50万册。你认为它畅销的原因有哪些?
米歇尔·普西: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我们业内常说,一本书卖得好不好,原因是很神秘的。如果要我回答,一本书的畅销,首先是主题要有普遍性,比如小孩子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这个问题不光是在中国有,在法国、西班牙、英国也会有。其次,当两个经济实力悬殊的家庭要争夺一个小孩时,由这个情境会牵扯出很多剧情,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人,都会被这个打动。虽然说故事是悬疑故事,但其背后一定要有一个核心的问题意识。比如,一个小孩真的是在穷人家长大,他会有穷人的尊严,拒绝富人的援助,但同时也会在现实层面怀疑拒绝是不是对的。这个问题虽然很简单,但因为我给它设置的情境很复杂,所以就好看很多。
新京报:你的写作经历是怎样的?每年都会出版一本小说,你持续创作的动力是什么?为什么尤其钟爱推理小说?
米歇尔·普西:我进入这行很晚,40岁才出道。我30岁完成学业之后才开始写小说,但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以作家身份出道,最初也不是为了成为大作家才写作的,只是有想要创作的欲望。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要一直往下写,写下去。就真的写下去了,我很幸运,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坚持下去的。
我写作的动力就是故事本身。作为读者,我一直很喜欢悬疑小说,这种类型给我信心,如果用悬疑这种形式,会让读者一直往下读。丹·布朗吸引我的,就是他对于地理知识的运用和描写。单纯从阅读的层面讲,我受阿加莎·克里斯汀的影响比较深,另外,法国作家雅克·布雷维尔和鲍里斯维昂也影响了我的写作。
新京报:一般畅销书作家都会有销量方面的压力,担心以后的作品不再畅销,你会有这方面的担心吗?
米歇尔·普西:没有。我这部小说,不论是在法国,还是在世界各地,都卖得很好,这已经超出了我最疯狂的梦想了。哪怕明天一本都卖不出去,也没关系。我现在取得的成就,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证了我之后的自由,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所以我并不担心之后卖不掉会怎么样,我写的东西已经有很多读者了,已经进入到大家的视野中了,这个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