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对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10分钟读懂《疾病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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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的隐喻》从反对隐喻的视角切入了被隐喻重重包围的疾病——结核病、癌症、艾滋病……它们被隐喻构筑成神秘莫测的神话,甚至是政治话语;与此同时,隐喻和反对隐喻之间似乎也并非如此泾渭分明。
病症里的世界
——《疾病的隐喻》
作者:[美] 苏珊·桑塔格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原作名:Illness as Metaphor and AIDS and Its Metaphors
译者:程巍
出版时间:2003年12月
ISBN:9787532732463
《疾病的隐喻》收录苏珊·桑塔格论述疾病的两部论文《作为隐喻的疾病》和《艾滋病及其隐喻》。前者分析了加诸结核病与癌症上的诸多隐喻及其疾病观念,后者分析了艾滋病作为全球性事件的公共性问题。
借由这部作品,我们或可重新审视经典文学中的疾病意象以及现代全球化社会中的政治话语。
《茶花女》剧照。茶花女女主角玛格丽特死于肺结核。
疾病成为隐喻必须是在当时病因不明且无药可治的致死疾病,随着病理被破解,隐喻随之失去效力。结核病(尤其是肺结核)和癌症是疾病隐喻的两种核心疾病,它们都被重重隐喻所修饰,意味着死亡,并且在道德上被视为具有传染性。
疾病隐喻根据其病因、症状等情况会有具体的等级区分。
1.结核病是一种灵魂病:结核病首先意味着匮乏,即物质或者身体的极度匮乏。它是一种贵族式的、浪漫主义式的虚弱与贫瘠。
2.癌症是一种身体病:癌症意味着奢侈富裕的中产阶级生活状态。它可以在身体的任何部位产生令人不齿的肿瘤。
激情具有双重想象特征,一方面是强烈的激情,一方面是对强烈激情的遏制,由此形成了不同的疾病隐喻。
1.结核病是激情充溢的疾病:结核病来自受挫的猛烈激情,尤其是爱情。结核病带来的死亡,让情感得到完美升华。
2.癌症是情感压抑的疾病:癌症往往意味着被压抑的性欲或者理想主义,以及失败的人生。
德国浪漫主义诗人诺瓦利斯,死于肺结核。
除了激情的表现,疾病在文学作品往往具有道德审判的作用。
1.自我审判:疾病被视为一种道德的自我审判,患者借由疾病反省罪恶、审视自身罪行。
2.自我净化:疾病被视为一次道德的自我净化,患者借由疾病做出善行、获得道德提升。
疾病作为一种自身人格的显现,无论是结核病还是癌症,患者都被认定自己对疾病负有责任。
1.浪漫人格:结核病偏爱浪漫主义者,它代表了浪漫主义者身上神性显现和失败裁决的双重特性。
结核病具有让人与世界以及他人隔离、精神放逐以及漫游旅行的特点,结核病成为浪漫主义者为艺术而艺术生活方式的借口,借此他们得以逃避资产阶级义务与责任,享受自由悠闲的艺术生活。
《悲惨世界》剧照。芳汀死于肺结核。
2.可怕力量:癌症更接近简单化和狂想化的世界观,癌症隐喻着空前可怕的能量。与癌症的对抗也被设想为军事和战争的过程。
传统的疾病隐喻是一种表达愤怒、焦虑的手段;现代的疾病隐喻则是对政治失序、失衡的质控。艾滋病取代了传统疾病,成为现代疾病的重要隐喻。作为疾病的微观过程,艾滋病是“入侵”;作为疾病的传播方式,艾滋病是将感染者永远置于脆弱易死境地的“污染”。
1.高危群体:艾滋病的患者与结核病、癌症不同,不是具体的个人,而是具体的高危群体(同性恋、黑人),其传播途径暗示着性放纵和性倒错的恶果,进而让艾滋病患者成为被社会所蔑视的群体。
2.人格罪恶:艾滋病意味着人格的罪恶,它被视为对某一个群体放荡行为的报应。进而这个群体逐渐象征化为异国、非本民族的少数民族。
3.政治恐怖:艾滋病成为意识形态的隐喻,它充当第一世界政治的工具,被塑造成来自第三世界的入侵,以及危及文明存亡的恐怖和威胁。
1.生命污染:艾滋病隐含污染态度的转变,从肺结核和癌症对环境污染的担忧,转向了对生命污染的恐惧,即自身的血液和体液成为了污染的载体。
2.无效预防:预防艾滋病的行动势在必行,而迫在眉睫的性教育、性表达举步维艰,进而转向假大空的政治话语,即控制身体、节制欲望。
3.国家暴力:艾滋病的国家暴力隐喻正在损害现实感和人性,它意味着国家通过公共福利医疗模式,使用压制和暴力手段,将某一群体驱逐出集体,并使之污名化。
疾病不仅仅是医疗体系和公共卫生的问题,它在其意象王国里广泛涉及到身体的症状、精神的显现以及政治的话语。它既是《茶花女》或者《悲惨世界》中身体的顽疾,也是现代社会公共空间里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