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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生命的尊严和质量,与时间的长短,哪一个更重要?
来 源丨
21世纪经济报道(ID:jjbd21)
记 者丨
陈洁,吴淑萍 广州报道
编 辑丨
林虹
蒙田说,死亡是人生最为关注的事情之一。
目前,我国有近2.5亿老年人;另外,每年新发癌症病例约380万,死亡人数约229万。
今年6月,卫健委召开例行发布会,宣布启动第二批全国安宁疗护试点,将尽快把安宁疗护在全国全面推开。
安宁疗护旨在为疾病终末期或老年患者在临终前提供全方位的照料和人文关怀。
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临终关怀的队伍,怀着或忐忑或恐惧的心情,开始直面死亡。
“第一次去参加临终关怀的活动,是医院,我害怕啊,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刚开始陪了那些病人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跑出来哭了。”
广州市越秀区红房子社会服务工作中心(以下简称“红房子”)的志愿者卢淑萍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学医出身的胡伟昌则向记者表示,
“各人抱着各自的目的来到这里,有的是因为家里有老人,有的是因为自己所学专业,有的是因为宗教信仰。但来到这里之后,各取所需,对生命的认知,其实就是一种生命教育了。”
“爸爸,谢谢你生下了我,对不起。”
在广州番禺市桥医院里的临终病房走廊上,一面墙上画着一副绿树的图案,上面贴满了便利贴,这是临终关怀的病人和家属们的留言区。一位女孩,在墙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近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前往市桥医院,这是红房子开展临终关怀资源项目的所在地。许多志愿者会在周末抽出时间,前往医院进行临终关怀项目。
这时,正好一位病人被家属推着走过来,这位病人看到志愿者,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这些志愿者中就包括卢淑萍,她是红房子志愿者参加次数最多的一位。
2017年2月,她认识到红房子组织运营者,就开始积极参与活动,因为她认为这一项目很有意义。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太习惯,心里起伏很大。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在90多岁的时候离开了我,他们还在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一直忙着工作,很少时间去看望他们。”她说。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多位志愿者在谈到他们第一次参加临终关怀志愿者活动的时候,都提到一个词——
恐惧。
比如付翔,他刚刚从中山大学人类学本科毕业,即将就读北京大学。
“在没有去之前,对临终关怀会有一些恐惧心理。一开始走进这个地方之前,以为自己接触到的,可能是那种明天就要走(离世)的人,还是会害怕。但是在参加了那么多次临终关怀活动之后,习以为常,起初那种恐惧的心理就会慢慢消退,反而把探访当成了日常的一种行为模式。”
为什么会恐惧?
其中一位志愿者坦诚:
“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他们仍然愿意直面死亡,其中最大的动力,就是想要了解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本科毕业论文就是与癌症病人的患病体验与疼痛管理有关。首先是学科专业在自身的内化实践,其次是我个人对生命与死亡话题的思考和关注。这些多重的原因驱使我去做这一块。”
付翔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我从小周围的环境就是比较保守的,很少会谈到与死亡、生病和衰老有关的问题。我想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看到朋友圈有人在发与临终关怀有关的东西,我就找在广州有没有相关的机构,在网上注册报名志愿者。我从去年开始算,到现在差不多参加了八九个月。”
希望通过临终关怀学会与老人相处,则是胡伟昌的想法。
“我父亲的年龄也很大,身体在走下坡路,我们之间越来越少交流,也不懂得去交流,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前段时间,父亲身体发生了两次突发事件,刚好临终关怀服务的经验,让我两次都能冷静地处理。”
而希望能为老人们做一点事,则是黄靖怡的意愿。她是一位幼儿园老师,平日的工作是陪伴朝气蓬勃的孩子,但是从小带大她的爷爷离开的时候,她整个状态陷入了低潮。
“就觉得如果我们这一代人,能够为临终关怀或缓和医疗这一块做些什么,也是一份力量。我无法与失聪失语的病人做言语上的交流,静静地陪着他,他也能感觉到你在他身边,不会感觉那么寂寞了。我觉得老人在心灵这一块,需要有人陪伴。”她说。
“
主要就是安宁陪护,就是生命陪伴的意思。
陪一个老人家,如果他能够正常交流,能跟他们聊聊天,聊一下家常、感兴趣的话题,陪他们唱唱歌。
如果遇到重症病人,比如失聪失语的,或脑瘫的,就会静静地陪伴他们。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就给他们按摩一下。”
“
我们的工作不是安慰,只是听他们讲,给出自己的回应,而不做任何判断。
我们不会对他说外面的阳光很明媚,世界很美好,因为对于病人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