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欧格斯·兰斯莫斯
编剧: 欧格斯·兰斯莫斯 / 埃夫西米斯·菲利普
主演: 艾玛·斯通 / 杰西·普莱蒙 / 威廉·达福 / 玛格丽特·库里 / 周洪
类型: 剧情 / 喜剧
制片国家/地区: 爱尔兰 / 英国 /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24-05-17(戛纳电影节) / 2024-06-21(美国) / 2024-06-28(英国)
片长: 165分钟
欧格斯·兰斯莫斯与埃夫西米斯·菲利普
“这是一种持续的关系”
原文来源：
https://lwlies.com/interviews/yorgos-lanthimos-and-efthimis-filippou-kinds-of-kindness/
《善良的种类》（Kinds of Kindness, 2024）联合编剧欧格斯·兰斯莫斯和埃夫西米斯·菲利普回顾了他们之间长期的合作关系，以及他们笔下人物的遭遇。
早在 2009 年，两位希腊编剧的长片首作《狗牙》（Dogtooth）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部令人不安的电影讲述了三个青少年被控制欲极强的父亲封闭在家中，如何突破父亲控制的故事。在此之后，欧格斯·兰斯莫斯和埃夫西米斯·菲利普共同合作了三部影片：《阿尔卑斯》（2011）、《龙虾》（2015）和《圣鹿之死》（2017）——每部影片都是对人类疯魔状态的黑暗论述。此次他们在最新作品《善良的种类》的结构上略作改动，创造了一部由三个故事松散连接的电影。每个故事都由同班底演员饰演扮演不同角色。正如他们俩之前合作的其他电影一样，《善良的种类》奇特、残酷、突兀，含义也模糊多变。可以预见的是，兰斯莫斯和菲利普在电影中，并没有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
LWLies：在《善良的种类》中，演员们都在竭尽全力表演，这似乎成为了确保电影达到最佳效果的重要一步。您是如何挑选合适的演员去饰演适合他们的角色呢？
兰斯莫斯：选角过程对影片的氛围非常重要，与优秀的人合作会改变一切。所以说，我们的确会审查演员。就像在选角时，你就会想“这个角色得是个混蛋还是什么？”。是的，我们都很幸运选到对的人，但我们也会对没合作过的演员做足功课。
LWLies：我很好奇，这部电影中你们请来了一些新人，同时也有一些老面孔。所以当你们在一起写剧本时，脑海里有想好是谁来饰演吗？
兰斯莫斯：通常我们会避免这样做。就像这部剧本的创作是个漫长的过程，从我们开始写到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一开始，我只有在最后一个故事中，浮现了艾玛·斯通的脸。但在那时候，我还没决定用同一批演员饰演三个故事。所以我想她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叫她剧本里的艾米丽。（译者按：近期，艾玛·斯通正在尝试恢复使用她的真名艾米丽·斯通。）
菲利普：然后我们没有改。
兰斯莫斯：只因为我和她有这种非常特殊的关系，现在也许她会出现在我的脑中。但一般来讲，我们都会把精力集中在故事创作上。
LWLies：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合作一个项目了。是什么让你们有了重聚的念头？
菲利普：我们总是在完成上一部作品之后再开始创作的。在这期间，双方都会有其他事情要完成。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方有其他工作要做，我们就得休息很长时间。
兰斯莫斯：但这也是好事，因为我们会重新审视最初的想法，并做出调整。一开始我们只有一个故事，后来我们决定在形式上做点尝试，变成三个故事。之后，我们又开始构思这三个故事的内容。接着，再想到在每个故事中使用相同的演员，让结构变得更具体。因此，我认为时间给了我们优势，让我们重新审视作品，然后就会想，“啊，你知道，也许我们也应该尝试这样做或那样做”。
菲利普：还有关于制片和电影，当然这些主要是由欧格斯来做决定的。所以我们没有按部就班的计划，没有那种“让我们一起合作吧”的工作方式。我们之间有的项目是多年来一直在推进的。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完成。所以这与我们分开或在一起工作无关，因为总有些项目在那儿。我们现在是朋友，所以我总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我们会交流想法，会交流我也在做的东西，所以这并不是说我们分开了四年，现在又重新合作了。
兰斯莫斯：是的，这是一种持续的关系。
LWLies：你们之间的合作过程是怎样的？会来回分享草稿吗？
菲利普：欧格斯有一支小红笔......
兰斯莫斯：是的，我用红笔记笔记。
菲利普：他有一支小红笔，时不时地用它记笔记。我们交谈、讨论，然后提出一些想法、环境和人物，然后他就用这只著名的红笔来来回回地记录。
兰斯莫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工作更多的时候是，当我们构思出故事、想法、人物、场景和其他东西时，埃夫西米斯就开始写作。他负责对白和场景，接着，我们一起决定哪些场景可行，哪些不可行，以及对白的具体细节。我们有时也会想出其他的场景，不得不对其进行大幅改动。之后又再反反复复讨论。但在一开始，我们要想出故事的框架、想法和人物，然后坐在一起讨论、决定，并由他去写，然后我们再碰面，再一起工作。他再去写，这样周而复始......
LWLies：最后你们的“孩子”就出来了。
兰斯莫斯：在所有这些尝试之后，我们就有了“孩子”。我们的创作，一个小宝宝。
LWLies：《善良的种类》让我爱不释手的一点是，它采用了让同一批演员去扮演不同角色的概念。就像过去一个剧院会四处巡演，演员们轮换着扮演不同角色。你们在创作时是否有过类似剧院的想法？
兰斯莫斯：别问我。你是剧作家！
菲利普：是的，但你是导演。
兰斯莫斯：我们争论过使用同样的演员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以及这样会对剧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并没有想太多关于剧院的事，但我觉得剧院也许有助于释放我的想法，因为我曾从事过戏剧的工作，这种角色轮换在戏剧中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电影里却是。
LWLies：人们有时会纠结这个问题。
兰斯莫斯：是的。在戏剧中，让同一个演员穿不同的衣服，扮演不同的角色是很正常的事情。有剧院的工作经历，让我没把这当成一件大事。但与此同时，我也喜欢这种形式在电影里放大的效果。因为它为三个故事带来了某种特质，给影片和角色增添了复杂性。尽管在这部电影中，同一演员饰演的不同角色之间，存在的联系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你也无法用传统的术语去追溯它们。但当你看到不同故事还是这些人饰演的时候，是会情不自禁地将上一个故事带到下一个故事中。
当然，还有一个事实是，我在不同的电影中都会与一些相同的演员合作，我认为这是有益的事情。正如我们一开始谈到的，要与优秀的人合作，要与那些对电影以及我们想要创作的东西最感兴趣的人合作。和这些人相处起来可以很简单，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
LWLies：影片中有个叫 R.M.F的角色在每个故事中都是相同的，他由欧格斯·斯特凡纳科斯（Yorgos Stefanakos）饰演，他也是你的搭档。埃夫西米斯·菲利普，你是如何向他推荐这个角色的？
菲利普：我没有向他推荐。但后来我们意识到，在《可怜的东西》里也有R.M.F，是妓院里的那个希腊客人。
LWLies：我没意识到。他是团队的一员！
兰斯莫斯：是的，他是团队的一员。
菲利普：他不是专业演员，只是来帮忙。
LWLies：R.M.F 代表什么？
兰斯莫斯：哇哦，这很神奇。在采访前，我们在走廊里有过这个讨论，我说：“它不代表任何东西”。然后那个女孩告诉我，在办公室里，他们都说它代表“随机操蛋”（Random Motherfucker）。这解释挺好的。
LWLies：我们想的是 "现实主义混蛋”（Realist Motherfucker），但在第一个故事里，Raymond, Rita and Robert也有和 R.M.F一样的名字缩写......
兰斯莫斯：这只是一个东西。为了达成统一的效果。但仅限于第一部。我们用完了 R.F 的首字母，觉得不能再用这个了。
LWLies：你们对之前的合作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在你们的作品中创造了怎样的主题贯穿线？
兰斯莫斯：刚开始我们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当我们开始有了一个想法后，我想我们时不时会意识到“哦，这和我们之前在那里做的有点太像了”。所以我们会另辟蹊径，换个不同的想法。
我想我们在开始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也会尽量避免这样做，这样才不会觉得无聊。“哦，我们不是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吗？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我想这次三联画的结构也是出于这种需要。我们是否应该尝试下不同的形式？然后我们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互相展示关于其他故事的想法，并挑选出几个将其制作成三联画。
菲利普：是的，我们列出了一大串可能的方案......但我们不知道最后这些东西会放在哪里。
LWLies：表演、编剧和导演是一种权力和控制。在拍摄这样一部电影时，你们认为自己是仁慈的霸主吗？
兰斯莫斯：这些年来我与越来越多的演员合作，并和他们变得越来越有默契，所以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比起控制，我更多的是承担责任。我有责任以任何方式完成这部作品，也有责任做出决定。但在制作和组合的过程中，我会尽量让演员们分担责任，与他们合作，并对他们可能带来的、我之前从未想过的东西持开放态度。我们心目中的《善良的种类》并不是一部合作性很强的电影，但事实上，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与同样的人合作，就有一种共同完成、互相分担责任的感觉。只是到最后，如果大家都不喜欢这部电影，我会承担责任。我很乐意这样做。
本文发布于 2024 年 6 月 26 日
艾玛·斯通与杰西·普莱蒙：
“欧格斯会同意我们泄露秘密吗？”
原文来源：
https://lwlies.com/interviews/emma-stone-and-jesse-plemons-kinds-of-kindness/
艾玛·斯通（Emma Stone）和杰西·普莱蒙（Jesse Plemons）尝试解读《善良的种类》中的符号与寓意。
两位同时代最优秀的演员首次合作，一位是欧格斯·兰斯莫斯的老搭档，另一位则是初出茅庐的新搭档。2018 年，当艾玛·斯通首次与欧格斯·兰斯莫斯合作拍摄《宠儿》（The Favourite）时，就开启了一段美好的创作合作关系，如今他们已经共同创作了三部故事片，包括《可怜的东西》（Poor Things，2023）和现在的《善良的种类》（Kinds of Kindness），此外还有一部短片《咩咩》（Bleat，2022）。
而《善良的种类》是杰西·普莱蒙（Jesse Plemons）首次与艾玛·斯通和欧格斯·兰斯莫斯合作，在片中，杰西与艾玛分别饰演一对近在咫尺的陌生人，一对夫妻，忠实的邪教成员，为他们已经令人印象深刻的演艺履历再添了一笔。他们三人将在欧格斯·兰斯莫斯的下一部作品《拯救地球》《Bugonia》中再次合作，该片翻拍自张俊焕 2003 年的科幻喜剧片《拯救绿色星球》（Save the Green Planet）。
LWLies：你们觉得《善良的种类》到底讲的是什么？
艾玛：哦，天哪。我们不会有很好的答案。
杰西：我知道威廉（译者按：威廉·达福，《善良的种类》中的演员）会有答案的。（编者注：威廉·达福在LWLies的另一篇采访中面对这个问题时依然没有给出答案，“我没有能力去表达诠释，因为诠释的想法在我看片的同时就溜走了。”）
艾玛：威廉会回答的。但那只是他的解释。这也是我认为欧格斯讲故事的奇妙之处。他的故事有多种不同的诠释。我认为他更关心的是人们的想法，而不是他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表达他自己的意思。
杰西：他是生活的观察者。对他来说，这算是一部现代电影吧。
艾玛：这部电影发生在现在，并涉及了一些普遍的主题，但要简明扼要地回答这个问题却很难。从我开始拍摄到昨晚看完，我的感觉都在变化。对电影的诠释也会随之变化。
LWLies：戛纳首映礼上，是你第一次看到这部影片的最终版本吗？
艾玛：我看过很多次。杰西从未看过。那晚和杰西一起观看这部影片挺开心的。这是观看这部电影的重要方式，让自己沉浸在电影中。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杰西：我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大概五分钟后，我冷静下来，不得不去尿个尿，那样对我会有点帮助。
LWLies：作为演员，理解这部影片的中心思想对你们有多重要？
艾玛：就我个人而言，在大多数影片中，我认为一般情况下，都能理解影片的中心思想或叙事结构等。出演这部影片是一次非常特殊的经历，因为它的诠释是非常开放的，由自己去寻找其中的含义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想每个人都会同意，尽管我们并没有讨论其他人对它的看法。构建这个荒诞梦幻般的世界是一个有趣的练习。
杰西：对我来说，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欧格斯的作品，这让我既兴奋又害怕，因为我觉得自己会本能地想去理解和把握，但很早我就意识到这不是事情的本质。这就像坐在盛满感情的池子里，让所有的感情引导你。接着，你感觉就像反复从悬崖上下来，并希望能有最好的结果。到这里，当你明白这才是事情的真谛时，你会感到非常兴奋，
LWLies：这部影片其中一个可能的诠释是，关于对控制的需求和对权力的渴望。对于演员来说，他们不仅要对导演充满信心，还要对彼此充满信心，因为你们要与那么小的阵容来合作完成不同的故事。因此，在拍摄过程中，你可以获得 4DX（由韩国CJ 4DPLEX 有限公司在2009年开发的电影院体感技术，当中使用了一套动态技术，透过电影中不同的剧情，来触发不同的模拟实感。）的沉浸体验。
艾玛：是的，我觉得这个观点很机敏。
LWLies：你们俩在三个不同的故事中都扮演主角，在排练之前，你们的准备期是怎样的？
艾玛：我想这和任何角色的准备过程都是一样的。只是这里恰好有三个角色，但我们很早就从欧格斯的建议中了解到，我们要尽可能真实地扮演他们，他们的外表和特征会有变化，但不会像《黑色孤儿》（Orphan Black，2013）那样庞大，同一个演员饰演多个完全不同的角色。
杰西：是的，这也是我的经验。刚开始接触剧本时，你会不停地寻觅，试图为自己找到最令人兴奋、最有趣的方式来呈现角色，这样就不会觉得是在工作，你只是追随自己的好奇心，你会在剧本上花费大量时间，而剧本的意义也在不断变化。最终，你会有一个顿悟的时刻，然后就会想，“什么？不，不是这样的”，然后你就开始排练，最后就发现这都没什么意义了。
艾玛：是啊，排练没什么用。或者说，排练有帮助，但当时感觉没啥帮助，其实事后看来确实有帮助的。我们有一种本能，就是把东西知识化，让它变得可爱或聪明，而不是用角色、环境和内在的感觉来引导。但对欧格斯来说，这是循序渐进的。这些东西自然而然会显现出来。我们也很幸运地能按照时间顺序拍摄，所以我们是按照故事的顺序拍摄的。每个故事都会变得越来越夸张和疯狂，因此也给了我们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
杰西，你在前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这真的很棒。我在第一个故事里，并没做那么多准备。
杰西：是的，但你还有两大段独白。
艾玛：那很有趣。
杰西：抱歉提起这个。
艾玛：没有什么比独白更让我恐慌的了。
LWLies：真的吗？
艾玛：上帝啊，是的。欧格斯总是给我独白。他就喜欢给我一段该死的独白。
LWLies：他是感觉到了你的焦虑，然后就会说，“我要再给她来一段独白”那样吗？
艾玛：他不是感觉。他是知道的！我说“我不想演独角戏”。他就会说，“你就是在演独角戏”。这很好，你懂的，它能帮助你拓展。
杰西：这是暴露疗法。
艾玛：是的，很好，这就是一般意义的表演，是一种治疗。
LWLies：杰西，当我采访你的妻子克尔斯滕·邓斯特（Kirsten Dunst）时，她提到将梦境融入到准备工作中是她创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你也是这么做的。我很想知道这是否也是本片中的一个因素，因为潜意识在欧格斯的电影中非常重要。
杰西：是的，一直都是的。这确实是另一种防止自己知识化和过于可爱的方式。梦境能让你深入了解素材，有时还能引导你对素材的理解、感悟或想法，而那些是你在其他准备过程中不会接触到的东西。
LWLies：您之前提到过欧格斯电影的排练期。这部电影的排练情况是怎样的？
杰西：欧格斯同意我们泄露秘密吗？
艾玛：是的，他没问题的。
杰西：我相信你们在《可怜的东西》里做的其中一项准备工作就是信任练习。
艾玛：椅子的信任练习？是的，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杰西：那太棒了。那是在一个类似夏令营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一个人负责椅子的摆放，其他人都闭着眼睛走来走去。每当他们想坐下来时就会慢慢地坐下，而负责拿椅子的人就得赶紧把椅子放在他们下面，以免他们摔倒。
艾玛：但可能同时会有三个人坐下，因为他们都闭着眼睛。你得四处游荡，就像你会让谁倒下一样......
LWLies：拿椅子的人压力真的很大。
艾玛：是啊，真的很紧张 但这很棒。我觉得这个游戏最棒的是，在多次演练中，它让演员之间产生的那种影响，比如幽默和让自己出丑，然后你就会笑得前扑后仰，因为这一切都太傻了。但这确实让我们培养了一种深厚的信任感。还没到片场，你就能感受到与剧组成员的亲情。我觉得这让我们有了很好的体验，而不像是“嘿，拍摄第一天，很高兴见到你”那样客套。
杰西：我的感悟是，这个游戏的唯一真正目的是将自己托付给他人，并在过程中迷失自我，这确实会让你感到困惑和迷茫，而我认为这也许正是游戏的意义所在。全身心地投入到荒诞的事情中，对演员来说是一种解放。这也是一件有益的事情，对大多数人来说几乎都是如此。
《可怜的东西》海报
LWLies：尤其是对于喜剧来说，与对手演员和素材之间的轻松感是非常重要的，这样才能让人感觉自然。欧格斯的喜剧节奏也与众不同，你们都拍过喜剧，但我很想知道这次的经历与你们之前的经历有什么不同？
杰西：我对影片的基调感到紧张。老实说吧。
艾玛：对！他终于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答案。
杰西：因为欧格斯一直坚持说这是一部喜剧，而我......
艾玛：它是的！
杰西：我知道。我笑了，你知道的，在他的电影里，很多时候我都笑得很不自在。
艾玛：像被吓坏的鹿（艾玛模仿《圣鹿之死》中的一段戏）“妈妈，鲍勃的眼睛在流血！鲍勃要死了！”
杰西：我不记得这个问题了。哦，是的！我对于找不到念台词的那种语气感到很紧张，但我又觉得，这是一种信任的练习，就像希望着某种渗透，你知道，只要和这些人坐在一起足够长的时间，就会发生一些事情。你也在关注其他人在做什么。这是一个真正的团体合作，所以每个人都在为它添砖加瓦，所以你也会融入其中。
LWLies：当我听说这部电影的原名是《并且》（And）时，我想起了即兴表演，你知道的，规则是一个人接着上一个人的话说，"是的，并且......”
艾玛：你知道吗，这部戏最初的原名就叫 R.M.F。这样叫了很多年。后来改成了 “And”，我就想 "And？！”
杰西：我喜欢《并且》这个名字。我花了一点时间才习惯《善良的种类》这名。
导演: 欧格斯·兰斯莫斯
编剧: 欧格斯·兰斯莫斯 / 埃夫西米斯·菲利普
主演: 艾玛·斯通 / 杰西·普莱蒙 / 威廉·达福 / 玛格丽特·库里 / 周洪
类型: 剧情 / 喜剧
制片国家/地区: 爱尔兰 / 英国 /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24-05-17(戛纳电影节) / 2024-06-21(美国) / 2024-06-28(英国)
片长: 165分钟
兰斯莫斯回归欧洲诡谲时期，完成度很精良，剧作执行很彻底的三个奇谭，但在作者趣味和观影的愉悦之外，又有多少生活的阅读理解可做？
典型的WTF电影，看得出兰斯莫斯和一票演员都玩得蛮开心的。其实不难看，兰斯莫斯高超的掌控力能把人一直吸引到最后，但这种看似晦涩实则悬浮的电影，实在是意思不大。
兰斯莫斯用三段式的寓言继续表现极权控制下的人类异常状态，但这一次与现实的勾连不够紧密。某种架空在一切之上的最高意志设立诡奇的规则或预言，有人试图反抗、有人试图遵循，而最终无一不是接受规则和履行预言，贯彻偏执的“善意”所造成的恶行。以女性身体为载体的大量疼痛、残酷的暴力呈现流于某种猎奇的景观和刻意凌虐的趣味，同时构成了对观众的精神虐待。
“善良的种类”，实际是排除于邪恶的种类，对千百年如一的人类社会情感伦理的种种行为活动的支撑动机进行原罪化的夸张描绘，这种近乎彻底病态的癔症般的偏执演绎却又恰如其分的直指人类内心深处所依存的某种以道德、秩序或信仰等实质上的约束规则驯化下于外在体现出来的所谓善恶观把控后的对复杂扭曲的收敛，兰斯莫斯不相信现实中如寓言故事般说教的人性简单二元论，同时他又对复杂扭曲背后可能孕育出的或丑陋或悲剧或荒诞不经或哭笑不得的真正的因果抱有极大的怜悯与关怀，可惜的是对石井辉男电影那般刺激性或挑衅性的直观内容宛如作秀似的乖张执着恰成为了作品通往更深刻处的阻力，除非他只是单纯想要创造一场关于畸形的寓言的行为艺术，然而在杰斯金-芬德里克斯已然足够诡异传神的配乐面前，一切视觉上的哗众取宠都显得多余了。
赛博生命体，西兰公园在逃大公爵，加里敦大学愚比学院应用啪嗒学教授，英国乡镇土狗，学术亚逼。
众所周知，欧格斯·兰斯莫斯的创作高度借助概念先行，在《善良的种类》之中，导演试图从历史剧之中回归早期的风格，即对于现代社会之中的诡异场景的揭示，但他已经早已遗失了《圣鹿之死》以及以前的，能让概念的展开具有趣味的处理方式，《善良的种类》是由三部完全不同的短片拼接而成，其中的共同主题或者说逻辑只能勉强被称作似是而非，而没有一个合适的文本设定支撑，让同一批演员在三个故事之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也很令人出戏，或许正如同开场播放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的Sweet Dream（而现在它已经成为了漫威以及tiktok烂梗视频的代表），或者结尾艾玛·斯通的尬舞，模仿了一种短视频美学，但真的会有160分钟的短视频吗？或许这才是影片最诡异的地方。
感觉对兰提莫斯最大的不满在愈发无比架空于现实的故事，所有的造景和困境都无比虚浮；沉溺在设计的游戏当中，丝毫不关心臃肿的时长和极其低效的叙事。以往的《狗牙》和《龙虾》都还可以形成一定的现实指涉和体制批判，到这一部我真的不想连了…非常需要读一本讲greek weird wave的书，被inform一下到底要怎么理解这种纯粹生造的怪异&惊悚。
一星给杰西普莱蒙。我终于明白原来兰斯莫斯最本我的作品就是空无一物的。杰西普莱蒙值得一个表演奖，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艰难地摸索着“无机”与“趣味”以及介于二者之间的表演地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