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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费孝通这样一个视野宽广、关怀多重的学者,其涉猎所及必然是跨学科的,因此他不仅是一位人类学家、一位社会学家,应该也是一位社会思想家、社会改革者,一位“志在富民”的农村社会改革复兴先驱,一位能“美人之美”的文化思想家。这样的一位学术大师、一位社会发展改革的实践者、一位全人类文化共存共美的推动者,他的话语、他的叮咛、他的著作、他的思想,将是我们应该长久珍藏的遗产。 ——李亦园
费孝通的博士毕业论文《江村经济》,研究中国的乡村社会。1939 年,29 岁的费孝通出版了他的这一英文毕业论文。日后它被奉为中国人类学的奠基之作,费孝通还是世界上第一个指出乡村也能发展工业经济的经济学家。
其实没有“江村”这么一个村庄,它的原型叫开弦弓村,在距离“孤岛”上海一百公里的江苏省吴江县。
这本书源于四年前费孝通与新婚妻子王同惠前往广西大瑶山做瑶寨实地调查,在翻山越岭中,费孝通误入瑶族猎户为捕捉野兽而设的陷阱,王同惠为了救他独身离去寻援,不慎坠渊身亡,为了抚平内心和身体的伤痛,他来到他姐姐费达生居住的开弦弓村,在这里,他拄着双拐,带着一颗破碎的年轻的心,开始细致的田野调查。
在书中费孝通提出了与西方经济学普遍观点相异的观察结论,“由于家庭工业的衰落,农民只能在改进产品或放弃手工业这两者之间进行选择,改进产品不仅是一个技术问题,也是一个社会再组织的问题……因此,仅仅实行土地改革、减收地租、平均地权并不能最终解决中国的土地问题。最终解决的办法,不在于紧缩农民的开支,而应该增加农民的收入。因此,让我再重申一遍,恢复农村企业是根本措施。”
这是一种来自于中国的经济思想灵光。事实上,开始于 1978 年的中国经济大改革,由乡镇企业为“预料之外”的突破口,正是从这里发芽的。
1957 年,他重返二十多年未归的开弦弓村做调研,在那里他又从田野里拾回了三十年前长出来的那个疑惑,“农民为什么还是那么穷?”,他在《重返江村》一文中大胆地设问说,“现在土地制度变了,每个农户都拥有了土地,怎么还是缺粮食呢?”他走村串户,盘帐计算,得出的结论是“问题出在副业上"。
他更大胆用数据说明乡村工业的倒退,“总的看来,副业方面现有的水平是没有二十一年前高了。作一个大约的估计,1936 年,副业占农副业总收入的 40 %多,而 1956 年,却不到 20%。”
这样的观点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猛烈的批判,在随后开展的反右运动中,他被划为著名的大右派,在其后的二十年中,凄惨度日,自称“连一张书桌都没有。”
1978 年,费孝通始得平反。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他在 1935 年所期望的“农村企业”竟成了日后中国经济改革的突破口。
1981 年,费孝通第三次访问开弦弓村,他看到家庭工业开始复苏,家庭副业的收入占到了个人平均总收入的一半,而在吴县一带,乡镇工业遍地开花,甚至跟城里的大工厂争原料、争能源和争市场。
1983年底,费孝通写出《小城镇再探索》一文,认为“农民充分利用原有的农村生活设施,进镇从事工商业活动,在当前不失为最经济、最有效的办法。”
费老一直认为,“农民和农村的问题解决了,中国的问题就解决了。“
作为社会学、人类学绕不开的人物,费孝通为苍生做学问,而并非为某个团体做学问。坚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了解费孝通,何谈了解当代中国社会研究?
费老一生立著颇多,其思想在今天中国社会本土化研究中闪耀璀璨,也在中国现代化的政策制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2017年1月出版的《费孝通谈民族和社会》一书是对费孝通的一生学术总结,完整收录费孝通王同惠《花蓝瑶社会组织》及《桂行通讯》
《费孝通谈民族和社会》(上下两册)
《费孝通谈民族和社会》整理和收录了中国社会学人类学奠基人费孝通先生毕生学术思考与研究,作为学科入门必备图书,本书收录费老1933—2003年间发表的社会学、民族学和人类学代表性学术文章共115篇,在文章编排上也以按照方法论、问题研究及调查案例的形式整理。
全书共分五编,分别为:民族研究意义及方法、民族历史与发展研究、社会学及学科建设、社会研究及调查方法以及个案研究。
本书对于研究费孝通的学术思想及范式,厘清中国社会学、民族学及人类学的发展脉络,建立对中国社会和民族的“文化自觉”,具有基础性的意义。
2016年是费老“江村调查”八十周年,费老关门弟子、中国人民大学人类学所所长赵旭东教授,应费老家属要求,特委派博士生王莎莎前往江村,进行了一轮新的社会调查,这就是今天这部《江村八十年——费孝通与一个江南村落的民族志追溯》的写作缘起。
作为一部追溯及致敬之作,《江村八十年》一书首先梳理了费老二十八访江村的过程与中外学术界对江村的研究成果,但更为主要的,是对今天的江村,做了全新的观察与记录。这部作品甫一面世,即得到多位学界专家的认可,例如:
“王莎莎细致的重访研究所梳理出来的学术史脉络以及田野调查资料和分析也会为后来的研究者提供实际借鉴。”(赵旭东)
“她的人类学参与观察,精彩地展示了传统民俗与科技进步何以整合的现代江村图景;她的这一回访与关联性研究的价值还在于,顺理成章地为读者提供了认识江村社会文化变迁的缘由、脉络与未来走向。 ”(庄孔韶 )
#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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