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点20分左右,电视新闻播出,20分钟后我赶到了离枪击案20多米外的凯旋门广场。现场逃出的外卖小哥说,听到枪声后,他看到一辆旧车突然停在位于香街102号左右执勤的警车前,两名警察和袭击者发生冲突,其中一名警察下膝盖先中枪。事后推特上转发的视频以及官方消息证实了该说法:这是一辆奥迪A4,并在车上还发现了一个12口径炮筒、两把厨用刀具、一把修整剪以及手写纸张。有媒体报道现场还搜出一本古兰经,但之后淡化了这条线索。
案发位置
到达现场时,警方已经封锁了原先人流密集、游客众多的核心区,店铺全部关门。军方负责凯旋门,在凯旋门小广场上,每隔两米左右就站着一个背着枪的士兵,对凯旋门实弹保护。警方反恐大队接管后,至少3架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打开探照灯搜索街区。市政交警负责交通疏导,至少6辆救护车和消防车驶入现场。封锁圈本集中于香街交通路面,后逐渐扩大至整个街区,原先有记者和围观群众聚集的小广场也被警方封锁。22:42,国防部宪兵队7辆防爆车驶入现场。
警方在凯旋门附近警戒
警方转移逝者遗体
事发地就在中国使馆旧址以及领事部大楼旁边,事后有中国使馆工作人员对中国媒体表示“听到了20多声枪声”。作为中国游客的热门景点,现场有不少中国人的身影——一位中国男留学生用微信语言向朋友描述着现场;两位游客模样的中国母女路过围观拍照后离开;两位女留学生路过,神情紧张,发现封锁后折回;两名在荷兰交换、在巴黎旅游的台湾女生也被困在现场,在解除封锁后离开。
事发现场附近
周边大楼玻璃上的弹孔
总统府、内政部、警务系统官微第一时间实时更新现场权威消息,并整理出相关官微目录,提醒公众不信谣、不传谣,内政部部长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向媒体公布,法国总统奥朗德随即宣布取消周五外省行程,召开新闻发布会,并于4月21日早上8点召开国防会议。内政部新闻发言人也将于4月21日一早参加法国媒体现场直播。
事发一个多小时后,警方反恐大队查明了袭击者身份——是法籍巴黎郊区青年卡里姆(Karim
Cheurfi),39岁, 出生于93省丽芙里市镇(Livry-Gargan),被击毙前住在93省舍耶市镇,有多起重罪记录。2001年4月,因在默伦(Melun)袭警被拘留过,2005年2月,因为被指控与几起袭击案相关,已被克洛岱耶重罪法庭判处15年徒刑。但为何被提前释放、安全部门发现已有极端化倾向却不在“S”级监控名单上,目前没有更多解释。
法医专家调查现场
据法新社引用其所住舍耶市镇不愿意具名的邻居所言,“平时卡里姆言行不一,疑似有精神问题。”从3月开始,“他的态度就已经有神智不清”。法国93省作为巴黎北郊原先工业发达地带,因70年代引入大量原殖民地移民,随着经济危机和郊区的衰落,原来配套建设的公租房所在市镇,成了“问题郊区”。
警方前往嫌犯的住所搜查
袭击者的三名亲属目前已被警方拘留进行调查。另据比利时新闻社报道,比利时安特卫普(Anvers)警局宣布抓获一名疑似香街袭击犯同伙的疑犯,但比利时警方发言人表示,目前不能完全确认是否就是香街枪击案同伙,需和法国警方合作进行调查。比利时警方在该名35岁的嫌犯身上,搜到一张4月20日晚上从巴黎到布鲁塞尔的高铁票、以及有子弹的武器和风衣。
事后警方发言人和工会代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被打死的警察夏维尔(Xavier
Jugelé),37岁,是一名有责任心、有多年丰富经历的警方,他的死对于家庭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在现场看到不少警方情绪激动,有推特图片传出部分警方抱头痛哭。受伤的警察目前在蓬皮杜医院接受救治,警方宣布将加强警方的安全防护。德国首相默克尔在事后第一时间向奥朗达表示了慰问,并在4月21日一早7点表态,将坚定地站在法国人民一边。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在推特表示对法国人民慰问,并称将对法国选举产生很大影响。
枪击案现场附近,一束花被放在树边以作悼念
法国大选首轮选举将于本周日举行,枪击案为本来已经变幻莫测的法国大选增加了不确定性。事发时几名候选人正在法国2台举行电视辩论,事后马克隆最先在推特上表态,菲永随后跟上,二人以及勒庞分别宣布取消21日在外省的拉票行程。勒庞表示,面对“伊斯兰国”,法国安保风险已经最大化,“需立即驱逐所有有危险嫌疑的外国人”。
11名法国大选候选人在法国2台参加电视辩论
在该起袭击案发生前,巴黎北郊和南郊奥利机场刚发生恐怖袭击,此外,法国警方已经宣布挫败了几起“箭在弦上”的恐怖袭击行为。此次袭击和奥利机场恐袭方式相似,都是针对安全力量的独狼式袭击。
枪击案事发后,警方高度戒备
2012年开始的几场恐怖袭击,在时间点上和各层选举发生“巧合”:2012年4月22日法国大选首轮选举前,3月19日发生图卢兹恐袭;2014年5月22-25日欧盟议会选举期间,5月24日布鲁塞尔犹太博物馆发生袭击;2015年3月22日省议会选举前,1月7日发生《查理周刊》恐袭事件;同年12月6日大区选举前,11月13日,发生巴塔兰剧院恐怖袭击案。
《查理周刊》恐袭事件后,法国各地举行反恐游行
从目前来看,自杀式炸弹和枪击、砍刀卡车袭击普通公众、有针对性针对军方和警方的袭击,成为目前伊斯兰极端分子参与的恐怖袭击、干扰欧洲政治的三类主要方式。这对于近年仍未得到改善的开放式欧洲城市管理体系提出了更大挑战。欧洲铁路基本是随到随走、安检很少,陆路水路基本无边境检查,城市安防监控不足,监狱内部被伊斯兰极端分子渗透,对现有各类犯罪分子的监控和管理不严,在严峻的反恐情势下,这些现实问题也将面临检视。
(部分图片由作者提供,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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