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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贝小戎
女性偶尔穿上男士衬衫、西服或开衫，会让人觉得特别与众不同。五十多年前，黛安·基顿在伍迪·艾伦的电影《安妮·霍尔》中穿男装的形象——头戴圆顶高帽，穿着大号的白衬衫和背心，系着宽领带——开启了一轮时尚潮流。她说她是从曼哈顿市中心的女性着装中获得的灵感，卡其布裤子、背心和领带都来自她们。
《安妮·霍尔》剧照时尚杂志的时装总监尼娜·加西亚说：“小西服（blazer），又一种女人们公然从男士的衣橱中偷出来穿，并且比男士们更能穿出韵味的服装。紧身小西服可以展现出男士般的飒爽英姿，又糅合了女性的柔媚雅致；它既非正式得古板乏味，也不会让人有过于随意散漫之感；它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又使你显得品位十足，穿上它立刻将简洁干练与性感魅惑集于一身。”一位女士说，女性穿男装时，会感受到七大变化：感觉自己被当回事了、有型的衣服确实很舒适、买衣服的选择更多了、衣兜多了（足够装手机、钱包、钥匙甚至小开本的书）、店员会表示不解、会被人问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受人尊敬。去年，《独立报》一篇文章说，穿男装让女性更加自信。“现在，女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倾向于选择男性服装，拾起最自信、最真实的自我。迷你牛仔短裤、紧身连衣裙和迷你裙正被宽松的紧身裤和四角裤取代。”Rag & Bone的高级男装设计师玛丽莎·佩特鲁蒂说：“穿大号的男式衬衫和裤子更舒服。我总是被男士时尚所吸引。”她的衣橱里装满了西装裤子、设计师款衬衫和老式飞行员夹克，与女装相比，她更欣赏男装形式的简单。与男装的风格选择和材料偏好相比，女装的细节设计，如腰边剪裁、扇形或蕾丝装饰、花卉装饰和透明面料，往往在季节性系列中循环得更频繁。为男性设计的东西看起来更现代，例如，扣领衬衫没有女式衬衫过时的胸廓缝合线，才是真正的宽松合身。男装不仅尺码选择更多、穿着更舒适，而且要比女装更便宜。“这是因为一种叫女性税或粉红税的东西，它的基本前提是，向女性推销必需品时，成本会更高。因此，女性在护发素、刮毛刀和除臭剂等基本必需品上花费更多。”女性牛仔裤的价格平均比男性牛仔裤贵10%。研究还发现，在42%的情况下，针对女性的产品实际上要贵得多。100多年前，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仑在《有闲阶级论》中说，人们穿特定的衣服是为了显示自己地位高、不用劳动，“我们之所以对裙子有执着的爱好，其实质性原因仅仅在于，裙子价格昂贵，且处处对穿着者形成阻碍，使她无法行使任何实用性职责。女性把头发留得特别长的习惯，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紧身胸衣实质上是一种摧残，其目的是降低穿着者的活力，并令其无法胜任工作。”据说女装衬衫的纽扣在左侧，是因为她们不用自己扣纽扣，而是由仆人帮她们扣。
女性已经进入职场很久了，但很多女装仍延续着以前的设计。2012年，美国西北大学心理学家雷内·恩格尔说：“快速浏览一下时尚界就会发现，女装不如男装舒适。女性更有可能因为她们的穿着而感到疼痛、注意力不集中或难以自由活动。32%到55%的女性称自己穿的衣服太紧，脱下后会在身上留下伤痕。三分之一的女性表示，她们整天穿着需要持续注意和调整的衣服，这一比例是男性的两倍多。最令人担忧的是，据报道，女性经常穿着让人难以呼吸的衣服。女性称自己穿得太紧以至于无法深呼吸的可能性是男性的三到六倍。塑身衣和紧身裙限制活动范围；低胸衬衫需要不断调整，穿短裙时需注意坐姿。”
一年前，男性时尚杂志GQ说，当年穿男装穿得最酷的是女性，一些著名的女士在男性自己的游戏中打败了他们，她们穿西装、外套和正装皮鞋比男性穿得还帅：3月，格温妮丝·帕特洛把犹他州的一间法庭变成了个人秀场，她穿了双排扣西装和看起来很贵的宽松毛衣。7月，詹妮弗·劳伦斯穿了一件超大号的风衣和打褶的裤子。今年2月，HBO美剧《黑客世界》的新星汉娜·艾宾德以一件蓬松的开襟羊毛衫、干干净的白衬衫和结实的丝绸领带出现在首映式上。
今年6月，在艾美奖的宣传拍摄中，《熊家餐厅》的演员阿约·艾德比里比她的搭档还要漂亮——穿着一件粗犷的灯芯绒领卡车司机夹克，着厚实的德比鞋。当海莉·比伯、凯亚·格伯、肯德尔·詹纳和哈迪德姐妹等人不参加光鲜的时尚活动、不走T台或不开展利润丰厚的副业时，她们会穿皮夹克、宽松的牛仔裤和精致的运动鞋。
七八年前，中性风的服饰已经占了伦敦Liberty百货公司全店秋季时装商品的25%。许多女人自由自在地接受了性别混淆的时装概念，她们购买小号的男装。在古驰店内，米歇尔设计的秋季男装系列刚刚到店的时候，销售人员说，购买其中一款蝴蝶领结衬衫的，主要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当女性第一次开始借男友的开襟羊毛衫、牛仔裤和鞋子时，还是一种相当激进的反抗行为。在六七十年代，中性风格服饰很大程度上属于那些摇滚贵族——像吉米·亨德里克斯和大卫·鲍伊那些人穿的亮晶晶的、和服式的衣服。”
女性可以开卡车、开飞机，就可以穿工装裤、飞行夹克。花更少的钱，买更舒适的衣服，何乐而不为呢？穿便宜的衣服时，人会更自在，不用担心弄脏、弄坏，行为可以更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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