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卖身契
早晨七点，雷萧从市公安局走出来，站在门口长长叹了口气，揉揉脸朝公司走去。
又是喝茶，这次到市局整整喝了三天茶，一边喝茶一边跟专门陪伴自己的警员聊聊天，斗斗地主。茶倒是好茶，烟也是好烟，可三天的时间里只能呆在那间屋子里被专人看着，说说保密教育什么的。
这已经是两年内的第七次了，没有固定的时间，必须随传随到。还有一点，只要他到别的城市，必须到市局进行备案，并且无法办理护照、签证。
但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受到如此待遇。难道是因为他那个黑社会堂哥？可他堂哥都蹲监狱好几年了，怎么扯也扯不到他身上。
这件事一直困惑着雷萧，不过也无可奈何，本本分分的配合警察叔叔最好。
雷萧今年26岁，生土长的淮海市本地人，工作在华荣集团旗下华荣房地产公司销售部。工作环境不错，周围都是性感漂亮的售楼小姐，前凸后翘非常养眼。
公司开发了龙溪水岸楼盘，雷萧暂时在龙溪水岸售楼部工作，跟着经理刘胖子混饭吃。
刘胖子这家伙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胚，不仅尝遍了全市所有的洗浴中心，而且经常把手伸向自己手底下的售楼小姐，真正的牲口。不过这牲口搞销售很有一套，硬是靠能力从一个工地搬砖的小工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雷萧在刘胖子手下干人力资源这一块，需要招人的时候，他会代表公司招人、面试；不需要招人的时候就负责找房托，烘托销售火爆的假象。看起来还不错，可每个月满打满算就那两三千块钱的工资，寒酸的要命。
但这是一份正当职业，一不偷二不抢，虽然经常遭受刘胖子的压榨，可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虽然自己整天做着白日梦，想着美人垂恩，腰缠万贯。最过头的无非就是用眼光强了很多美女，私藏了许多无码大片。
这似乎不算什么，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向上青年却经常被市局传召过去变相软禁，怎么想都想不通。
作为最底层的打工者，雷萧的理想也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要求不高：美人垂恩，腰缠万贯而已。
从市局刚走到龙溪水岸售楼部，就看到部门经理刘胖子在那教育几个新来售楼小姐。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胸在低一点，再低一点，一个个穿的跟圣女玛利亚一样怎么体现我们的职业素质与职业形象？”刘胖子挥着手，脸上几十年沉淀下来的横肉随着高分贝声音一颤一颤的。
“整理好衣服，露出你的笑脸和胸，然后卖楼房赚大钱。”刘胖子伸出胖乎乎的肥手，亲自将几个售楼小姐的衣领向下整理，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挣得就是个辛苦钱，哪一行都累，哪一行都有说不出的苦衷。忍一忍就好了，等钱拿到手的时候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滴。”
几个售楼小姐的领口在刘胖子的手下再次低了几公分，胸前的白嫩呼之欲出，骄傲的挺拔着。
“这才对嘛。”刘胖子笑了，满脸的肥肉将眼睛堆成一道细缝，满意的拍拍其中一个的肩膀说道：“好了，准备新的征程吧。记住，一定要多弯腰，体现出咱们龙溪水岸售楼部的良好职业形象，嘿嘿。”
看着刘胖子的样子，雷萧打心底对他表示佩服。我敢肯定，如果刘胖子不搞楼市销售去洗浴中心带小姐的话，绝对能把别的鸡头顶的大街上要饭去。
“雷萧！”刘胖子看到雷萧，笑脸敛去，直接爆发。
“到！”雷萧答到，赶紧陪着笑脸。
“不要说理由，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刘胖子胖胖的手掌一挥，脸上的肥肉再次颤抖。
雷萧继续陪着笑脸，两三千的工资虽然不多，可也值得他弯腰了。打工的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一切都是为了饭碗。
“笑个屁！”刘胖子咬牙切齿的瞪着雷萧：“说，前些天你怎么把客户得罪了？得罪完就请假开溜，你当这是你家？售楼部的投诉电话都被打爆了！”
得罪客户？雷萧摸不着头脑，他记得自己从不接触客户的，这算哪门子事？
“别他妈装傻充愣！”刘胖子破口大骂。
被刘胖子这么一骂，雷萧还真想起前些天的的确确得罪了一个客户。
事情是这样的：去市局喝茶前一天，雷萧在实在是无聊的情况下客串了一把售楼先生。刚站了一会，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动的美妇走进来向他咨询买房的事，并有意向购买别墅。
可刚好一上大学的姑娘瓷娃娃打电话给他，直接扔下这个客户跟对方火热去了。虽然这个美妇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冲动，但他知道这是越望越渴，还不如继续勾搭瓷娃娃来的实际。
“跟我进办公室！”刘胖子又是狠狠瞪雷萧一眼，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刘胖子的办公室拥有一张大沙发，除了大沙发还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听说刘胖子在这里搞过不少手底下的售楼小姐。雷萧觉得也是，每次进来都觉得有股混合液体的味道。
“上次安排的工作做的怎样了？”刘胖子沉着一张脸问道。
“难呀！”雷萧立即叫苦。
“行了，别在我这吐苦水博同情了，我还不清楚你小子吗？”刘胖子一脸把雷萧看穿的模样。
你清楚吗？你真的清楚我吗？你知道老子有好几次做梦都在搞你老婆吗，这些你都清楚吗？
还别说，刘胖子不咋样，但他老婆却着实够味。身材自不用说，单单那张樱桃小口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惦记。只是刘胖子不知足，整天在外搞女人。
正应了一句话：每一个你想日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日她到呕吐的男人。
刘胖子突然笑了起来，伸手递给雷萧一根软中华，并招呼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对于刘胖子的这一套，雷萧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却竖起了万道防线，抵御这牲口的糖衣炮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女客户想要潜你一下。”刘胖子笑眯眯的给雷萧点燃香烟。
听到这句话，雷萧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这是要闹哪一出？潜规则，多么惊心动魄的词语呀。
“呵呵呵，雷萧呀。”刘胖子老朋友似的拍着雷萧的肩膀，过来人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性格，忠诚、直接，爽快，原则性很强，遇事变通快，而且有活力，有冲劲。我早就打算把你推荐到总公司去了，只是一直舍不得。”
这牲口一脸惜才的模样，根本就是扯淡，净扯淡，满嘴净是胡扯淡。你恨不得把老子踢出公司，还会好心把我推荐到总公司？
“兄弟，最近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的没有？跟哥哥说，否则就见外了不是？钱够花不，等会我让财务先给你拿上两万用着。大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哥哥我深知你现在的情况，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刘胖子又露出满脸的仗义之色。
钱肯定不够花，一个月两千多块钱除了房租、水电气网费、人情礼节……七七八八算袭来根本就一毛不剩，经常青黄不接。
可雷萧太清楚刘胖子了，他要是愿意为你投资一万，那他肯定要赚上十万。况且还只是预支，花的还是自己的钱，这头牲口可没安什么好心。
可得得承认他这番话说出来以后让人心里很舒服，毕竟是老江湖了，说话做事圆滑无比。但雷萧可不是不是毛头小子，否则指不定把他当成亲大哥。
“当年我像你这么大年龄的时候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时候我很穷，我不能给他世界上最好的，可我发誓我把我生命里最好的都给她了。
可当我看到她含泪钻进别人的宝马车的时候，我才知道爱情是需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我为此茶不思饭不下了整整三个月，当再见她的时候，看到她一脸的幸福。我这才知道钱这个东西不仅能买身体，其实连爱情也能买。”
刘胖子的脸上写满了忧郁，深深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男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可千万千万别他妈没钱。金钱买不来尊严是不假，可尊严全靠钱来撑。女人大腿一张就能来钱，可男人呢？你得把尊严先仍在地上狠狠踏两脚，被践踏够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尊严重新又回到你的脸上。”
刘胖子的话很具哲理性，尽管他曾经的女朋友在他嘴里有不同的版本，今天钻宝马明天钻房车，甚至被他抓奸在场……可他说对了一句话：金钱买不来尊严，尊严全靠钱来撑。
“闲话就不说了！”刘胖子很是豪爽的拍板道：“你刘哥我也是过来人，什么看不穿？昨天那客户无非就是想把你潜一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付出才有回报，不付出怎么能有回报？刘哥自作主张直接给你一个点，一千两百万的别墅，你一把赚十二万，干不干，给个痛快话。”
刘胖子的话很明白，他笑着给雷萧摆出两条路：卖身或者滚蛋，没有第三个选择。
潜规则就是潜在的规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些售楼小姐自不必说，为了卖套房子总会使出各种手段，经常会跑到酒店签购房合同拿定金。可雷萧一想到自己有幸要被人潜一下，还是一个绝对美艳的女人……这刘胖子是不是看走眼了？
刘胖子不理会雷萧，利索的拨通那个美妇的电话递给他，并在一旁满脸堆笑的监督着。
电话接通，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通过这个声音，雷萧敢肯定这个熟妇绝对还躺在床上，而且还是光溜溜的裸睡，否则她怎能发出慵懒到发情的声音？
“您好，我是龙溪水岸市场销售部雷萧……”
还没说完，熟妇慵懒的声音变得神采奕奕，想来肯定记住了雷萧的名字。
“雷先生，你好。我看上了一套别墅，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开门见山，干脆利索，这绝对是一个深闺怨妇。在这一刻，雷萧的心动了，想起她那高贵美艳的模样，身体立刻升出反应。不得不承认，这个熟妇的确是一个尤物，只要是男人都会对她产生各种想法。
“不如明天上午九点吧，我现在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好的，明天你到盛世国际1820房间找我，就这样定了。”
电话挂断，一旁的刘胖子满意的拍拍雷萧的肩膀，眼睛里充满羡慕与赞赏。
“你小子美了，那么极品的美妇，勾搭都未必能勾搭上的，哈哈哈……”
在刘胖子荡漾的笑声中，雷萧走出办公室，晃晃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太不真实了。他知道自己真不怎么帅，除了面颊棱角分明之外，其它的真是一无是处。
可奇怪归奇怪，这种事的的确确落在头上了。因为这是业内都不需要明言的共识：哪里不能签合同，非得跑到酒店房间里签？
这个……这种事应该不会被叫去喝茶吧？
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几个关系不错的售楼小姐就把雷萧拉到一旁。
丰满成熟，眼睛里总透着一股风，骚劲的叫沈洁，三十岁，已经结婚，但是没有孩子，大家都叫她沈姐。这女人业务最强，月月第一，传闻业绩都是潜规则潜出来的。
身材高挑，肤白貌美，一脸高傲的叫苏颖，24岁，名牌大学毕业，眼光长远，顺应潮流直接跳进传闻高薪的售楼行业淘金。值得一提的是苏颖有一个趋于完美的臀部，挺翘挺翘的，引得雷萧数次都差点一手抓上去。
娇俏可人，拥有让男人痴迷、女人羡慕大咪，咪的叫李茉莉，刚刚二十，童颜巨，乳是她最优越的资本。只可惜这妞儿有点太笨，业务始终上不去。
“雷子，刘胖子找你说的什么？”沈洁开口发问，另外两个妞儿也瞪着他。
只要是女人，不管是风，骚的、高贵的，或者清纯的，她们永远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但雷萧知道面前三个女人最关心的还是他要不要插手去卖那套房子。在利益面前，女人远比男人更加沉不住气，尽管这没有扯到直接利益。
挨着沈洁软绵绵的身体，居高临下盯着李茉莉雪白的沟壑，鼻尖闻着苏颖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被三个美女围绕在旁，雷萧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男人，起码在这一刻。
沈洁的身体再次朝他挨了挨，不知道故意还是有意的，用胸前的柔软压着他的大臂。
软，非常软，是专属少妇的柔软，远非少女所能比拟的。
“沈姐，”雷萧苦着一张脸，深深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盯着李茉莉说道：“刘胖子让我跟客户道歉，不然就直接把我开了。”
他说的很含蓄了，估计除了李茉莉这傻丫头听不懂，老于世故的沈洁和贼精的苏颖都已经听懂我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这个除了喝酒玩女人的刘胖子，除了会拿开除来威胁人还会什么？老娘终有一天要玩死他！”沈洁当即开骂。
苏颖这妞儿干脆无比，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转身走去，依旧是一脸的傲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