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按:现在我们都知道,镭是在1898年由居里夫人及她丈夫皮埃尔·居里在捷克北波希米亚发现的。但镭的应用史上,却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恐怖往事。“得益”于当时的媒体和广告宣传,公众曾一度认为镭是万能的奇迹,“即使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也会是一种延年益寿的物质”——于是乎,商人们开发出了各种有关镭射的产品,覆盖面之广,实在令人震惊。比如下面这款德国Baden-Baden公司1910到1915年生产的A.Batschari镭射香烟:
再比如德国Burk & Braun公司1931到1936年生产的镭射巧克力,据说吃了之后可以使人年轻:
镭,被称作“蚀骨者”,化学性质上它和钙很相似。所以镭一旦被摄入人体,它们就和钙一样,进入了骨骼。和其他物质不同的是,被骨骼吸收的镭,会一直留在人体内。只要它一直留存在人体内,它就在体内衰减,随着镭的衰减,它会产生两种放射:阿尔法粒子和伽马射线。阿尔法由两个中子和两个质子组成,如果它们在体外,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如果在体内的话,它们会把姑娘们的骨头打成马蜂窝。
文章中的这些镭射女孩,她们的故事之所以能被载入史册,是因为她们促进了医疗和劳工保障的进步,从此美国的工人如果因为工作环境造成的伤害,可以依“镭射女孩”的判例起诉雇主,劳工安全从此也获得了极大的进步。
文/Kelly Faircloth
译/药师、阳仔
校对/药师、阳仔
原文/pictorial.jezebel.com/telling-the-story-of-the-radium-girls-who-died-to-make-1794755802
1929年的一款镭射面霜
作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发现之一,这个新元素,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属性,即放射性,而这一属性也具有治愈疾病甚至强身健体的潜力。当然,它也得到了商业化的应用,包括一个我们从未想过的用途——电子设备在黑暗中得以发光,尤其是表盘上的发光刻度盘。例如位于新泽西州纽瓦克市的美国镭业公司(United States Radium Corporation)以及位于伊利诺伊州渥太华市的镭表盘公司(Radium Dial Corporation),都雇佣了很多青少年女孩来做这种精细的工作——在表盘上极小的数字表面镀镭。
她们上漆的方式是将蘸有镭溶液的刷子在唇尖轻沾,从而使得刷尖极度光滑,便于将镭液均匀地涂抹在表盘的数字刻度表面。大家普遍认为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直到有几个女孩开始以一些可怕的方式生病或是死亡,她们的咽喉开始腐烂。但即使这些年轻女孩以及医生们都认为这些疾病与她们的工作有直接关联,公司始终拒绝承担责任。
《镭射女孩:美国最闪亮女人的暗黑历史》
凯特·摩尔(Kate Moore)在她的新书《镭射女孩:美国最闪亮女人的暗黑历史》(The Radium Girls: The Dark Story of America’s Shining Women)中讲述了这个为了公正而抗争的故事,同时也时时刻刻警醒着人们清晰而强有力的法规制度在劳工安全保护中有多么的重要。这些女孩在世界范围内都引起了众怒,她们的抗争对于工作场所安全性改革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无论是那些死去还是幸存的女孩,直至今日,都在警示我们放射性毒物的危害。
我和摩尔交流了这些年轻女孩的遭遇以及她们对此进行的抗争,尽管这些抗争受到了镭业大亨们的强烈抵制。我们的对话已经整理并且编辑完毕,颇具深度且相当清晰。
1932年,表盘镀工在接触镭灰时赤裸着双手没有任何防护
JEZEBEL杂志:很显然,现在我们已经意识到镭是有致死性危险的,应该小心翼翼地处理它。但在20世纪初,当你的书开场所描绘的那个时代,人们是如何看待镭的呢?
凯特·摩尔:当时公众都认为这是一个十分奇妙的元素,每个人都对此着迷。一些广告上甚至将其称为“奇迹魔法师” 人们认为它可以使老者重新焕发活力。即使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也会是一种延年益寿的物质。很显然,因为人们对它过于痴迷,觉得它是个奇迹,所以它很快就被企业开发利用起来。正如我在书中所说的一样,人们将它掺在眼影、唇膏和面霜里,甚至是清洁剂中。最奇怪的是人们竟然有了喝放射性水的念头。含有镭元素的水,被富人和名人当成了滋补品。这段时期镭成了一种奇迹般的药,它无处不在,从衣服到医药甚至百老汇的歌谣中。
刊登在1921年8月《大众科学》杂志上的镭表盘广告
镭射温泉
一款镭射眼膏,年代不详
J:这些产品中,有的并不是真的镭?对吗?
凯:它不会存在于所有产品中,因为倘若它分布得如此广泛,肯定会有更多惨剧发生。但它确实存在于化妆品与放射性水中,例如高放射性的“镭补水”(Radithor,上世纪初风靡美国的保健品,主要成分为溶解了镭226和镭228的蒸馏水,译者注),我曾经在书里提到过,这一产品最终导致镭被认定为致命物质,同时该产品也不再以滋补品的名义销售给顾客。所以我并不认为镭会存在于一切产品里,但它确实在许多产品中存在。
风靡一时的高放射性“镭补水”(1918-1928)
J:钟表的发光刻度盘是镭的应用之一,让人们能在黑夜里看到时间。那么是谁为这些钟表镀上了镭呢?
凯:这便是那些年轻女孩。记录中显示有些女孩甚至只有11岁,但多数是14~16岁的女孩们。她们主要来自于工人阶级家庭,很多都是移民的女儿或孙女。对于贫穷的女工来说,这似乎是一份挺好的工作,能得到这份工作的人都被认为是幸运儿,其他人都羡慕她们能在充满友情的场所里工作。更重要的是,工作内容是神秘元素——镭,女孩们和镭一样闪耀。她们时常在车间穿着漂亮的裙子,这样就能沾满镭灰,所以当她们在夜店里跳舞时,总是最闪耀的人。这是一个多美的景象。
当然,这些耀眼的镭灰都带有放射性。
1929年7月的《大众科学》杂志上刊登的关于女工们中毒的报道
J:在你的书里,我发现对于现代读者而言,这些处理方法都相当的陌生且匪夷所思。
凯:但她们把放射性物质放在嘴里这件事,彻底震惊了我。因为没有任何警告标志,女孩们也曾经疑惑过这样做是否安全?得到的回复当然是肯定的,尽管之前确实有人死于镭的毒性。人们考虑到这些女孩仅仅只是接触了非常少量的镭,所以认为这并不会对其造成伤害。但从没有一个人想过这种物质是何其恐怖。就像发现者之一的皮埃尔·居里(Pierre Curie)所说,它可以烧伤皮肤,并且可以让与它同处一室的正常人死亡。事实也证明如此,镭辐射对于女孩身体内部的伤害要比其造成的外部灼伤严重几千倍。
但正如你所说的,在完全没有安全标准的时代,她们被告知这样做是安全的,在接触镭灰时赤裸着双手没有任何防护,还将其放进嘴里,因为她们认为这样做并没有危险性。她们还把镭灰涂在脸上画成胡子,甚至“装饰”牙齿,只为了能在黑夜里发出“灿烂耀眼”的微笑。
镭射牙膏
上世纪40年代,可以发光的NUTEX镭射避孕套(三支装)
上世纪30年代的Vita镭射栓剂
J:如今每个人都对镭有一定的认识,所以你应该知道她们这样做将会带来什么后果。随后这些女孩开始生病,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恐怖电影一样。
凯:她们开始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不能正常地阅读,毫不夸张地说,她们已经被身体里的这股神秘力量彻底瓦解了。这种物质要摧毁一个人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接触,就能使其牙齿脱落,口腔溃疡,并且带来体内四处扩散的恶性肿瘤。我在书里简短地提到过这些肿瘤会扩散在各处,这些女孩里有的长在了腿上,有的长在了臀部,甚至有的长在眼部。你能想象到肿瘤有多大吗?从眼眶中冒出西柚那么大的肿瘤。真是太可怕了。
镭射导致下巴生出的恶性肿瘤
受害者之一的莫莉·玛姬(后排右三)
J:这本书里最惊人的细节之一,是纽瓦克有一个最先生病的女孩,莫莉·玛姬(Molly Maggia) “被诊断”为梅毒患者。这老板毒害员工还不够,又在其伤口上撒盐,让其他人都以为她死于梅毒——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凯:在那个时代,作为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孩,却被大家认为患有性传播疾病,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污点,并且当女工们试图为自己争取公义时,公司竟然以这件事来打压她们。公司方面以莫莉死于梅毒这件事为理由,说她是一个品行恶劣的女人,企图以这个错误的诊断来攻讦这些女工们并让她们颜面扫地。
J:那么工厂里除了表盘镀工,其他工人们有安全防护措施吗?
凯:这便是最令人震惊的事。在工厂实验室里工作的人们,会接触更多的镭灰。他们穿着铅防护服,用头部镶有象牙的钳子来夹取镭。为了防止接触过多的放射性元素,他们时常会被强制放假。美国公共卫生署发布了关于镭的危险性的警告,任何人在接触镭时都要多加留心,小心操作。然而我们之前谈到过,那些给表盘镀镭的女孩们工作时是赤裸着双手的,完全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确确实实发生在了同一家公司。所以安全防护措施确实是有的,只是并未面向所有人。
“她们赤裸着双手,甚至要将其放进嘴里给表盘镀镭,仅仅只是因为她们认为这样的行为是安全的。”
J:你也说过她们曾经尝试过用其他避免吃进嘴里的方式来镀镭,但并没有找到一种能够有效替代的方法。
凯:事实上,这一镀镭方式改变了女孩们的命运,因为她们是按照所镀表盘的个数来结算工资的,所以寻找一个最高效的镀镭方法,完全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包括那些女孩们和公司本身。像你说的一样,她们也曾尝试过其他不同的方法,但最终证明只有唇尖点蘸法效果最好,因此公司撤走了所有可能替代此法的物件,这其中就有布块以及蘸毛刷的水。
1938年,因镭毒害而向公司索赔的女工们聚集在受害女工凯瑟琳·多诺霍(Catherine Donahue)的病榻前。
J:那么,当员工们根据医生的诊断,申诉她们可能是磷中毒时,公司是如何回应的呢?
凯:公司方面表现得十分冷酷,他们立即否定了这个结论,同时无论如何也不愿把资金投入女工的疾病治疗中。位于纽瓦克的美国镭业公司为了证明这些疾病与公司无关,还委任了哈佛大学的专家调查。然而当医生也认为是因为镭的放射性导致了这些疾病时,公司还依旧在掩盖真相。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完全隐瞒了这份报告,同时伪造了另一份关于这些神秘疾病与死亡的调查报告给公众,声称哈佛大学认为这些疾病与本公司完全无关。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误解。并且他们还继续雇佣所谓的医学专家来安抚这些女孩,让她们认为自己依旧是安全的。可以说这些公司为了利益枉顾人命:他们决定不计一切代价地保护镭产业,不择手段地通过发表公开声明、雇佣私家侦探、挖出员工的黑历史来泼脏水等手段败坏女工们的名誉。他们通过医生向公众传达相关信息,拒绝员工们的索赔请求,并且暗示员工们在出事之前就已经发病。
这几乎是一本“冷酷无情”的标准教科书,对于死去的女工们没有抚恤与同情,对于在世但身无分文的她们没有任何救济。不仅她们,连她们的父母丈夫为她们治病都用尽了毕生积蓄并卖掉了赖以生存的房子。然而这个唯利是图的公司,不仅没有给病重的她们一分钱去改善生存条件,还始终否认她们的病与工作的关系,并拒绝承担所有的责任。
J:渥太华的公司甚至在当地的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声明,表明即使抹煞了镭所有的特点,也抹煞不了它的安全性。
凯:我认为美国镭业公司的处理方式虽然十分残酷,但至少并无指摘之处,直到他们委托哈佛出具了报告。当然你或许可以在权衡利弊的基础上,继续为他们开脱,认为他们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在渥太华,医学上已经证明了镭的放射毒性就是造成工人们疾病的原因,而这个公司却连续数天在当地报纸上刊登了整版的声明反复表示镀镭的工作是绝对安全的,一旦有问题他们会立即停业整顿。他们自始至终都对这些女孩隐瞒了真相。公司方面强调他们已经给女工们做了身体检查,检查结果证明了和纽瓦克的公司的声明一致。除了检查结果给出的结论外,他们始终声明这些女工们并没有因公受伤,也没有出现任何镭中毒导致的症状,这真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谎言。
曾被认为十分有益人体健康的镭射储水器:该医疗器械于1912年被RW Thomas授权给Radium Ore Revigator Co.公司制造,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销售了数千件。它基本上是一种衬有放射性物质(铀,钒,氡),铅和砷的陶瓷水壶。
J:所以这些女工们开始反击。她们联合了医生,和其他反对镭产业的同盟,一步步攻城略地,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与之相反,我更想知道埃本·拜尔斯(Eben Byers)生病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凯:他的情况非常有意思,相比起新泽西州的女工们的病症,他的病例引起了联邦贸易委员会(FTC,Federal Trade Commission)与美国医学杂志的重点关注。工人阶级的死亡并不足以引发关注,但一个富有的白人企业家,同时也是一位花花公子,忽然暴毙于这样的病,让人们开始觉得需要对镭产业进行一些变革了。
这一切始于1927年,埃本·拜尔斯弄伤了胳膊后,开始服用镭补水(含有镭元素的水)。他喝了数十万瓶这样的补剂。起初他希望通过补充镭来治好自己受伤的胳膊,期待能有奇迹出现。后来他不仅自己服用,还推荐给亲戚朋友们。由于埃本·拜尔斯为朋友买了很多镭补水,直接导致了一位同样摄入过量的朋友因此而死亡。
埃本·拜尔斯(1880-1932)
他摄入了如此大量的镭,自然不可避免地死于镭中毒,和那些女工们无异。他的骨头在体内镭的作用下开始慢慢松散,又促成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头条——“震惊!强身健体的含镭神水让他的下巴掉了!! ”验尸的细节更是耸人听闻,他的颅骨满是孔洞,而他尚在人世的时候就已经因此饱受折磨。 但他临终之前向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透露可能是镭补水害死了他,恰逢此时当局正在跟进这个案例,便勒令镭补剂退市。自此镭从药品名录中被移除,并从1931年开始,正式禁止镭补水及相关含镭保健品剂的销售。 其实早在1928年时,纽瓦克女工们的事件就已经人尽皆知,然而这并没有浇灭消费者购买含镭保健品的热情。直至埃本·拜尔斯事件后人们才逐渐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刊登在1932年4月2日《纽约时代》杂志上关于埃本·拜尔斯镭中毒的报道
J: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我们迈入了经济大萧条时期。由于接下了很多军工订单,镭表盘公司盈利依旧十分可观。当女工们开始为公司的毒害而发声谴责时,社会是如何回应的呢?
凯:她们的诉求被人们置若罔闻。没人理睬她们,没人理解她们,大家都觉得是她们自己犯下的错误。对她们的辱骂来自当地神父,来自商界领袖,来自于社区里的每一个人,甚至连周围的邻居都唾弃她们并对她们敬而远之。所以我觉得这些“镭姑娘”为了正义挺身而出并且抗争到底的行为真的令人动容。她们需要直面当地充满敌对的社会环境,而她们却依然”生命不息,抗争不止”。
而且就像我提到的,这些无良公司还在不断败坏她们的名誉。可能由于大萧条还在持续,人们不愿谈论给自己提供工作的公司的种种不是。然而,镭业公司却“恶人先告状”,以精神失常为由将镀镭工凯瑟琳·多诺霍(Catherine Donohue)的丈夫汤姆(Tom)告上法庭,控告他与一名男子发生斗殴,导致他需要为凯瑟琳“不可避免”的死亡负上监管责任。所以你看,局势还在发酵,而且越来越紧张了。渥太华是个小城镇,这场风波使得这些女工在镇上成为了众矢之的。在研究过程中,最令我震惊的是,通过研读20世纪70年代发放的调查问卷,我发现有一名男子在二三十年代恰巧和这些镭姑娘们一起工作过。然而这名男子在问卷里说,他始终无法相信女工们是死于镭中毒。他坚持认为姑娘们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应追究公司方面的责任。对此言论,我感到颇为震惊。
J:我的意思是,当你发现这些女工不仅因为接触镭而感到恶心、甚至死亡,她们高昂的医疗费还会使整个家庭负债累累、濒临崩溃时,这些事就变得愈发“有趣”了,不是吗?
凯:她们将无家可归、失去希望、身无分文。
J:最终,法律的浪潮裹挟而来,她们将获得庭外和解和审判裁决的机会。然而事实上,她们中是否每个人都能获得应有的赔偿呢?
凯:答案是否定的。1928年的那次庭外和解算是比较慷慨了。这主要归功于当时主流媒体的大肆宣传和民众的强烈抗议。层层压力之下,公司谨慎决定庭外和解,避免了可能对他们不利的审判。随后,五位女工获得了合计一万美元的赔偿。这本来没什么毛病,但仔细想想,这些女工为此花费的大量医疗费,还只是给她们所带去伤害的“冰山一角”。但即便如此,就她们得到的赔偿而言,她们仍然是最幸运的。加起来,渥太华的女工们只得到了一万美元的赔偿,还是因为她们的案件被公开曝光了。我认为这是一场道德上的胜利,也是工人们为维护自己权利而争取的胜利,毕竟有时候钱也没有那么重要。
刊登在1924年7月《大众科学》杂志上关于镭“魔力”的报道
J:这本书的名字叫《镭射女孩》,而你完全是从个人角度切入的。你以这些女工自身的视角讲述了这个故事。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凯:我非常诧异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这么做过。其实还有两本非常棒的关于这些女孩们的书。作者分别是罗斯·缪尔纳博士(Ross Mullner)和克劳迪娅·克拉克(Claudia Clark),他们看待这个故事的视角也完全不同。克劳迪娅·克拉克的书主要是关于职业健康改革、立法等方面的内容;罗斯·缪尔纳博士的书则更多是关于“镭”元素本身,镭射女孩的故事只是他诸多叙事中的一个章节。
对于我来说,故事中最扣人心弦的部分莫过于这些女工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们做的事情是如此伟大:站起来公然反抗那些势力强大到难以置信的无良公司;公然反抗周围社会给予她们的“冷脸”;即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要为公义而战。她们没有选择苟且和逃避,而是勇敢站起身来,为正义、为公平而战。我觉得她们极不平凡,如果我们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没人来记录、追踪她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悲剧,那将是我们的损失和错误。重要的是,我们应当将一张张面孔和一段段经历加入到我们所见的历史中,甚至时至今日当我们再读到此类有关环境问题的伤害和丑闻时,也可以用醒目的标题将它们标示出来。我相信只有当你们了解了这些人的名字、她们仅存的希望、她们经受的挫折、以及她们和家人遭受的苦难,你们才会真正理解什么叫做“人间悲剧”。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写作的原因——因为我希望这些女人和姑娘们都能被这个世界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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