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我才回到家里;但是玛丽把每扇门都关得紧紧的,就连到后面棚子里的那扇小门也不放过。我只好从地窖的窗户里跳了进去。其实有一次我从那儿跳下时,踩到了奶锅边上,扭伤了肩膀,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想这么做了。来到地窖后,我悄悄爬到厨房的台阶上面,安静得像一只老鼠。我在那里偷听着,想从玛丽和那个爱尔兰女人的对话中弄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我不懂爱尔兰语,最后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腿都抽筋了,还是没搞清楚她们的计划。甚至就连玛丽的话我也没听明白,平时她说话我很容易懂的呀。我只好在一个萝卜桶里过了一夜,难受得要命。
今天早上,一听到玛丽从地窖的台阶上下来,我就赶紧躲到拱门边;趁她给牛奶脱脂时,我溜上台阶,跑到了起居室。那里所有的东西都和昨天一样,乱作一团;地毯没有了,窗户也没了,我想一些椅子也搬走了;所有的瓷器都装在一个巨大的篮子里,放在餐具室的地板上;你爸爸妈妈的衣服也都从衣柜里拿了出来,堆在椅子上。站在这片混乱之中,我却无能为力,这实在太可怕了,之前我居然还从未意识到做一只猫咪有什么不好的。我刚才穿过街道,跟法官家的猫说了整件事情,可是她又老又蠢,忙着照顾她的六只小猫(我见过的最丑的小猫崽儿),对邻居家的事情毫不在意。今天早上,希区柯克太太经过我们家时,我跑到她身边,用牙齿咬住她的裙子,使劲地拉,千方百计地想要把她拉到家里来,可是她说:“不,不,猫咪,我今天不去你家了;你家女主人不在。”我敢说我都要哭了。我坐在马路中间,整整半个小时一动没动。
我听你的朋友汉娜·兰斯昨天说,她今天会给你写信,所以我现在要跑到山上去,把我的信交给她。我想她看到我一定会大吃一惊,我很确定,这镇上没有第二只猫咪知道怎么写字。务必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你亲爱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