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是美国探索频道的野生动物摄影师，拍摄了一系列鲨鱼纪录片，两度获得艾美奖。在他的镜头前，只露出鱼鳍就足以令人疯狂的海洋霸主，展现出了最为生活化的一面。
文｜陈墨
安迪·卡萨格兰德想不起，为什么小时候伙伴们给他取了「小鲨」的外号，在与鲨鱼同游17年以后，他清楚地感到自己就是它们中的一员。
安迪是美国探索频道的野生动物摄影师，拍摄了一系列鲨鱼纪录片，两度获得艾美奖。在他的镜头前，只露出鱼鳍就足以令人疯狂的海洋霸主，展现出了最为生活化的一面。
高大的海藻从海底向上延伸，构成水中森林，阳光从水面照下来，映出毛皮海狮的影子，小眼睛的鲨鱼在海底逡巡，伺机跃出捕猎。尾巴摇动四五下，它们游动的时速就能达到56公里。加上层层叠叠带倒钩的牙齿，攻击力不亚于在市区疯狂行驶的铲车。
安迪从不害怕鲨鱼，自打儿时在电视上看到大白鲨，安迪就被这种神秘的动物迷住了，他练习潜水、修习海洋生物学，后来索性辞去软件公司的工作，从纽约搬到鲨鱼聚集的开普敦，成了专职的摄影师。
戴上脚蹼、抱着电视机大小的水下摄像机后翻入海，安迪就进入了鲨鱼的世界。他必须迅速下潜，因为从鲨鱼的视角看来，人在水面上的样子与可口的海狮颇有几分相似。
与鲨鱼会合之后，他又必须保持淡定，「如果你表现得像猎物，它们就会把你当成猎物，并且用对待猎物的方式对待你。」安迪说，鲨鱼通常不会攻击人类，如果出现险情，往往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做了错误的事」。
安迪轻描淡写地讲起，有一次，他在海底拍得太过入迷，没有注意到氧气已经快要耗尽，他不得不尽快向水面游去，在鲨鱼看来，这简直就是「来吃我」的信号。
还有一次，一条年幼的小鲨鱼对安迪表达了十足的好奇，这个3米多长的「小家伙」小狗一样围着安迪打转，还总想尝试着咬一口。
安迪在水中的全部武器，是胸前60多斤重的摄像机，他一次又一次把靠近身边的鲨鱼推开，让它们知难而退。实际上，每次下水，安迪都会在腿上备好绷带，以防万一被咬到，立即止血逃生。
「我很享受这种它们可以吃你但是不想吃你的感觉，」安迪把来到鲨鱼身边又平安归来视为一种殊荣，尽管与他共事的妻子有一次险些被虎鲨咬到头，夫妻俩仍把鲨鱼视为「安静」、「美丽」的动物。
他们给一双儿女穿上鲨鱼玩偶服，每次拍摄回来，两个孩子都跳着脚扑向安迪，「爸爸爸爸你又拍到了什么？」
除了鲨鱼，安迪的镜头里还有，趴在妈妈背上的小北极熊、撕扯斑马的鳄鱼、追逐猎物的猎豹、隔着镜头与他对峙的眼镜王蛇……
安迪对掠食者有种天生的迷恋，尽管有时血腥的杀戮令他有些不忍心看。狮子会干净利落地咬断猎物的喉管，鳄鱼则一哄而上，咬住斑马的不同部位，活生生撕成碎片。土狼吃任何东西都像一部恐怖片，躲在一边的安迪听到它们的叫声、笑声，和被活吃的可怜动物越来越弱的呻吟。
「它们并不邪恶，」安迪温和地说，像谈起一些老朋友，「他们捕猎只是为了生存，这种行为再自然不过了。」当杀戮发生时，他时常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份工作，并且为自己不是斑马而庆幸。
更多的时候，安迪把自己的拍摄本身也视为一种「捕猎」。他倾向于用野生动物的思维来想问题，如果自己是狮子，会在哪里准备伏击，会以怎样的方式接近猎物，「只有提前预测到它们的行动，知道它们跑得有多块，跳得有多高，才能及时准备好镜头捕捉到最好的瞬间。」
他能根据鲨鱼的面相判断它们的性格，那种满脸是疤、鼻子流血、双目含泪的显然不好惹，看起来整洁光滑的，就可以一起玩耍：
「打个比方，你去夜店，看见那种一身纹身，到处是疤的人，你不会直接走上去给人家拍照吧。但是你要是看到那种友好、放松的，你可能会上去跟他说，嗨，拍张照好吗？」
每年在野外拍摄11个月的时间，这个土生土长的纽约人时常觉得，自己更像是野生动物中的一员。野生动物的世界简单、纯净、平和，而城市生活往往复杂且充满了压力。
当小狮子追着妈妈的尾巴玩儿，安迪总能自然而然地想到小孩子玩妈妈的马尾辫。野生动物的温情和美好也让安迪担心，等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是否还能看到这些可爱的动物。
安迪说，到时候，也许有的鲨鱼种类、一些濒临灭绝的动物已经不复存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用先进的摄影技术把它们留存下来：「只要我的手指脚趾还齐全，我就要一直做这份工作。」他有些严肃地说：「人是比鲨鱼更危险的动物。」
大城市里的车水马龙让安迪不安，但对于野外摄影师而言，交通工具和摄影器材一样重要，野外拍摄经常吃住在车里，「车就好比是我们的房子。」安迪记得，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家人朋友就都开雪佛兰，「我想雪佛兰一定为他们优秀的产品感到骄傲，就像我作为一名摄影师，也为我拍摄的野生动物作品感到骄傲。」安迪说。
这天晚上，在雪佛兰实力中级SUV探界者上市发布会上，作为合作方探索频道的代表之一，安迪站在一块移动的「浮冰」上滑上舞台，抱着吉他，齐全的手指拨动琴弦，弹唱起自己十几年前写的歌《如果我是大白鲨》：
「如果我是大白鲨，
我不会咬你，只会与你同游，
当你拿出鱼叉试图射我，
我瞬间感到肚子真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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