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格列柯南
历史博士、哲学硕士,本科经济学。豆瓣阅读作者,已出《建筑师也应该学点文化研究》和连载《西班牙:如是我闻》。目前专注于西班牙史与文化写作。 公众号:巴塞罗那伯爵(Comte-Barcelona) 头条号:伯爵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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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五世卷一】第26章·大将军的账目

格列柯南  · 简书  ·  · 2018-01-22 03:20

正文

旁白君:费利佩死后,阿拉贡的费尔南多重新掌握了卡斯蒂利亚的权力,而原本支持费利佩、担任那不勒斯总督的贡萨洛大将军,却即将面临着费尔南多的惩治……

那不勒斯的蛋堡

那不勒斯的蛋堡 [1] ,在与法兰西的战争中,破损的厉害,在贡萨洛的亲自监督下进行着重修。劳累之余,他独自一人爬上了塔楼的平台上,望着远处的地中海,心事重重。

“大将军!”有人从身后气喘吁吁地喊着贡萨洛。

贡萨洛听出来是加西亚 [2] 的声音,也并没有回头,“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应该就是突尼斯了?”

加西亚站定之后,看了看前方和太阳的位置,“对的,应该是的!”

“当年,撒拉森人 [3] 就是沿着海对岸,一路从埃及征服了马格里布 [4] ,然后又跨过海峡,占据了我们的伊比利亚。”贡萨洛用手指着海的方向,从左向右划过。

加西亚有些困惑不解地问,“大将军,在格拉纳达之战 [5] 后,他们不都夹着尾巴逃回去了嘛,以后也休想再回来!”

贡萨洛回头看了看加西亚,又看着远方说,“不止要赶走他们,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沿着他们之前征战过来的路线,再一路反向征服过去!”

加西亚唯唯点头,“大将军雄心壮志!”,他也模糊地指了指前方,“我们在海对岸已经占据了几个港口,但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啊!”

贡萨洛握住了佩剑,并抽了出来,“正想和他们再交战呢!最近待在这那不勒斯,手都痒了。是不是,加西亚?”

加西亚看了看贡萨洛的剑说,“大将军的剑依然锋利!我他娘的也好想去打仗,虽然天天训练,但已经如家常便饭般了。”加西亚摸了摸肚子,“您看,肚子都吃胖了,再不动动,恐怕战场上连跑都跑不动了!”

两人哈哈大笑。贡萨洛将剑收回鞘中,“加西亚,你找我什么事情?”

加西亚也收回了笑容,“大将军,卡斯蒂利亚来消息了。”

“那边还能怎样呢?伊莎贝拉女王已经荣归天堂了……”一提起来伊莎贝拉女王,贡萨洛就忍不住有些悲伤。

加西亚随即安抚说,“大将军又伤心了。女王已经过世很久了。消息说,费尔南多已经控制了卡斯蒂利亚。”

“我的脚趾头,它也能想到这点啊。费利佩这个不中用的!我给了他多大的支持,竟然就这么死了?!”想起费利佩,贡萨洛就一肚子的火,也失去了欣赏风景的兴趣,径直走下了城堡。

加西亚紧跟在身旁,“只能说,上帝就没给费利佩这命,感染上了瘟疫。不过,我还听人说,说是费利佩是被费尔南多给毒死的!”

加西亚的小道消息总是很多,却从不用脑子思考。贡萨洛略带斥责地说,“别乱说了!只有胡安娜女王这么认为吧!她也是非常可怜,先前被丈夫当疯子一样关了起来,现在又被父亲关了起来。”

“胡安娜女王的精神的确也不正常,卡斯蒂利亚人都以为是她给他们带来的瘟疫!我听人说,那阵子布尔戈斯瘟疫横行,一个个村镇和城市里到处都是死尸,比大瘟疫 [6] 的时候死的人还多!”加西亚跟在旁边,边比划边说。

贡萨洛也没回话,只听加西亚继续说,“你说这上帝得多眷顾费尔南多,他一去卡斯蒂利亚那边,瘟疫就没了,卡斯蒂利亚人还以为他是救主呢!纷纷都倒了过去。”

贡萨洛有时候也挺喜欢听加西亚夸张的说辞,但说的不对的地方,他也忍不住要纠正一下,“那是费利佩死后,胡安娜女王治理不当,大主教西斯内罗斯就掌握了卡斯蒂利亚。他才把费尔南多请回去的!”

加西亚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费尔南多上次来那不勒斯,之所以匆匆忙忙回去,就是要回去接受效忠呢!”

贡萨洛又沉默了下来,加西亚也突然闭上了嘴。两人沿着海边的防波堤一路走过,有海鸟在头顶盘旋。贡萨洛心里明白,现在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都是费尔南多的了,胡安娜女王的孩子查理还年幼,费尔南多这个摄政王的位置看来会坐很久了。

看着码头渔民繁忙地卸货,还有泛着阳光的地中海波浪,贡萨洛不知道这样的风景还能欣赏多久。他只知道加西亚还有重要事情未报,只是贡萨洛还不想过早地听到费尔南多那边来的消息,以免破坏了美景。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贡萨洛问。

加西亚也从沉默中活跃了起来,“我还听说,切萨雷 [7] 从监狱里跑了,逃到了纳瓦拉公国去了。那纳瓦拉国王不是他的妹夫嘛,所以就安排到了军队里。”

对切萨雷的出逃,贡萨洛倒是没有什么吃惊,“逃就逃吧,毕竟波吉亚也算是一代枭雄,只不过纳瓦拉迟早是费尔南多的,他以为躲过去就安全了?哼!”

加西亚对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疑虑,“那我们不用去抓他回来吗?”

贡萨洛叹了口气说,“这年月,都自身难保哦……,能饶人一处便绕过他吧。”

两人已离开了海边,往城中走去,路上巡逻的士兵和平民见到贡萨洛都停下来致敬。

贡萨洛突然停下来,“对了,我让你资助罗耀拉家的那孩子 [8] ,你办理好了吗?”

加西亚也一路向路边的人点头,回答道,“办了,都办妥了,您放心好了。那小孩听说是您资助了他,可高兴坏了!他父亲告诉我,说这小孩从小就崇拜伊莎贝拉女王,还有大将军您!”

虽然两年过去了,但一听到伊莎贝拉女王的名字,贡萨洛还忍不住伤心,“哎,别说了……”

“对不起,大将军,我不该又让您伤心的。”加西亚连忙道歉。

那不勒斯的安茄堡,也叫新堡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安茄堡 [9] ,贡萨洛在两座深黑色塔楼中间的大理石拱门前停下了脚步,对加西亚说,“自费尔南多上次住过这里之后,我就不想再踏进这个地方了!我想另外修建一座总督府。加西亚,你去选个好地方和找个设计师吧。”

进了城堡来到议事厅,贡萨洛在椅子上坐定后,才让加西亚说出那最不想听的消息。

加西亚拿出一封信,递交给贡萨洛说,“费尔南多有信送来,还请您过目。”

贡萨洛用手推了推,让加西亚自行拆开封印,阅读完后给他总结几句汇报就行。贡萨洛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待加西亚看完之后说,“费尔南多要求您向他呈报那不勒斯战争中的军费,他说……,要是您无法说清楚,将会以贪污和谋反的罪名,将您革职后押解回去受审。”

贡萨洛万万没有想到,费尔南多会出如此低劣之招,气地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夺过信看了看,然后把信撕得粉碎,仍掷在了地上,“放屁!狗屁费尔南多!也不想想,他的王国里,有多少土地是多少是我亲手打下来的!现在要我报账!说我贪污军费!还说我谋反!简直在放屁!”

加西亚也帮贡萨洛骂了几句,“这费尔南多简直是,这是在侮辱您的荣誉!我们的账目清清楚楚,也不怕他查账!”

贡萨洛又继续破口大骂了几句,等他火气稍微减少之后,加西亚就问,“大将军,那您看,我们到底要不要回他?”

“回!现在就回他!你给我记下来!”贡萨洛还是无法平静,加西亚拿过来纸笔之后,等待这贡萨洛说话。

“你就这样写,”贡萨洛深出了一口气说,“和法兰西人打仗的费用是这样的:第一:一亿达克特 [10] 用于够买十字镐、铁锹和锄头来埋葬敌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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