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大胡子阿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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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靠”的记忆

大胡子阿细  · 公众号  ·  · 2017-10-18 16:32

正文

前两天一个朋友来了上海,我一直记得他是20岁,而他实际是18。


他临走时,我想起了这一茬儿,于是问他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20岁”是怎么来的。他说我大概是忘了,他告诉过我,之前有次去酒吧,为了能买酒,于是谎报了一个年龄。


原来如此。


一天之后,我在K11展厅的休息间,把这件小事说给了王羊听。


王羊是Fried Air的创办者,一直在做时装和人文结合设计的事。目前她在K11做了个名为 “His Child” 的沉浸式时装阅读展,这个展跟杜拉斯有关,跟记忆有关。


我问她,“你认为记忆是不是可靠的?”


话出嘴边,我意识到这是个多余的问题,答案在她这个展里其实已经足够清晰。


杜拉斯


杜拉斯,一生传奇,她对自己的人生有过一段定义,那是 “一部配了音的电影,剪辑不良,诠释不佳,校准不好,终究是个错误”。


可别被这段看似悲观的叙述给骗了,这并非一句定论, 杜拉斯一直在重构自己。


《抵挡太平洋的堤坝》、《情人》、《来自北方的情人》


从《抵挡太平洋的堤坝》开始,那是一本真正有关她少女时代的书。三十八年后的《情人》,杜拉斯重拾了这一题材。《情人》卖了二百五十万册,是她最畅销的作品,由此改编的同名电影也获得了巨大成功。但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杜拉斯不满剧本将其作品混淆为一本回忆录,最终退出了剧组。在得知中国情人已死的消息后,杜拉斯写了一本《来自北方的情人》作为回应。


“有人告诉我他已死去多年。

我从未想到他已经死去。

我从未想到中国人会死去,

他的身体,肌肤,阳具,双手都会死亡”


我在 “His Child” 展的入口处,看到了这段来自杜拉斯的文字。


杜拉斯的文字是无尽的文本,会自我生长,令人窒息地漫出边界。那个一切自行发生,无可救药的语境不只存在于杜拉斯的世界,“His Child”就是其中一个衍生。


又一个正在形成的世界。


“情人”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书停在了那里。


我无意将自己在“His Child”中的整个体验一一道来,就像杜拉斯的书不该是一种线性阅读。


那些石膏倒模和布料结合出的物件堆积如小山,既是尚在形成的人体,也是情绪的轮廓。



那是一条被幕布遮挡的记忆冥河,遥不可及,却出奇清晰。



那是一个被割成了四五个空间的世界,杜拉斯的影像自我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重现。遇见情人前,遇见情人时,遇见情人后的杜拉斯,在舞者的身上,超出了完整的形状。



那些满地的支离破碎,

是词语和动作之间形成的罅隙,

所有的爱都是一场劫难,

灾难后幸存下来的细节,

是不可填补的空。



那个一地酒杯的房间,我很想去数上一阵。

也许数清了多少个酒杯,就能厘清记忆的线索。



在我一边摆弄着地上的一包香烟,一边沉浸在眼前这个正形成的世界中时,我有一些恍惚,我不确定自己的身份是一个观众,还是杜拉斯笔下的人物了。


“情人”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出了最后的房间。


我有一瞬间想举手,打个招呼,就像跟自己的女友作别,但转念还是规规矩矩地走出了房间,不动声色。


多余的动作,惊扰默契。


出房间后,有人问我感受如何,我说我要缓缓。


在和王羊聊天时,我还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如果用一两个词来概括“His Child”传递给观者的感受的话,那会是什么词。


她停顿了下,对我说,可能不是一个词,而是一个动作。


说着,她微微前倾,沉下身子,将双手放在心窝处,做了一个像外翻的动作。



后记:


我和同去这个展的另一个朋友都有个遗憾,自始至终我们都是以一个男性的角色去体验这个展的。我很想知道,一个女生体验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所以,如果你是个女孩子,并且回头去了这个展的话,记得来跟我说说。


展的时间很短,只有19号到21号,快去预约吧。



(End)








展览信息:


VIP日: 10.17 - 10.18

开放日: 10.19 - 10.21

时间: 11 点 至 晚 8


(请提前预约时间段确保您得到最好的体验)


地址: 上海chi K11美术馆 K11购物艺术中心

上海市 黄浦区 淮海中路300号

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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