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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所表演的不幸，暗示了你人生的本质

周国平 · 公众号 · 美文 · 2024-10-24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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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怎样做到活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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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和悲剧

叔本华对艺术的各个种类都有论述，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关于音乐和悲剧的见解。关于音乐，他提出一个重要论点：音乐是唯一直接表达世界的内在本质的艺术。其他一切艺术的对象是理念，意志在其中借助于理念得以客体化。但是，音乐不然，它不借助于理念，它是意志的直接客体化。音乐不是理念的写照，而是意志自身的写照。因此，音乐的效果比其他艺术要强烈和深刻得多，其他艺术所说的只是阴影，而音乐所说的却是本质。

据叔本华引证，柏拉图已经把音乐解释为“曲调的变化模仿着心灵的动态”，亚里士多德也说过“节奏和音调虽然只是声音，却和心灵状态相似”。音乐本身是没有形象的，它直接表现人的心灵状态，真正的音乐所表现的是与世界意志息息相通的心灵状态。世界作为意志和表象，其他艺术必须借助于表象，音乐直接表现意志，表现自在之物，是一种形而上的艺术。

这就使得音乐和哲学有了内在的一致。哲学是在最普遍的概念中表述出世界的本质，因此，如果能够成功地把音乐所表现的东西在概念中复述，那就会是真正的哲学。莱布尼茨说，音乐是一种“下意识的、本人不知道自己在计数的算术练习”。叔本华认为这把音乐说低了，他套用莱布尼茨的这句话，戏谑地纠正为：“音乐是人们在形而上学中不自觉的练习，在练习中本人不知道自己是在搞哲学。”

叔本华的这个论点，对音乐家瓦格纳和哲学家尼采有重大影响。他还指出，音乐只表现心灵世界，但是当想象力被音乐激起，试图用一个类似的例子来体现音乐所表现的那个心灵世界之时，就产生了歌曲和歌剧。他的这个见解，启发了尼采关于悲剧起源于音乐的学说。

在西方美学和艺术理论中，悲剧历来被公认为文艺的最高峰，叔本华也作如是观。他用他的理论来解释，在除了音乐的其他一切艺术中，意志借助于理念而得到客体化，其客体化的完美程度由低到高呈现不同的级别，最高的级别就是悲剧。

悲剧总是把人类巨大的不幸表演给我们看的，悲剧中用以导致不幸的途径有三个类型：其一，某个剧中人的异乎寻常的恶毒，他的邪恶获胜，导致不幸；其二，受盲目的命运支配，偶然性和过失导致不幸；其三，剧中人在道德上是无辜的，既不邪恶，也没有发生可怕的过失，只因为彼此的位置不同，由这种关系所规定，彼此不可挽救地给对方制造灾祸，却不能说单是哪一方不对。

叔本华说，第三种悲剧是最深刻的，因为它不是把不幸当作一个例外，而是从人的行为和性格中产生，几乎是人本质上必然产生的东西，因此不幸也就和我们接近到了可怕的程度。

悲剧所表演的不幸，暗示着宇宙和人生的本来性质，这就是意志和它自己的矛盾斗争。在悲剧中，这种斗争达到了顶点，使我们在可怕的规模和明确性中看到意志和它自身的分裂，看到同一意志各个现象之间的自相残杀。我们因此看穿了现象的形式即个体化原理，“摩耶之幕”不再能够蒙蔽我们的眼睛，从而对世界的本质有了完整的认识，也就是说，认识到了世界意志的盲目和无意义。“这个作为意志的清静剂而起作用的认识就带来了清心寡欲，并且还不仅是带来了生命的放弃，直至带来了整个生命意志的放弃。”“悲剧的真正意义是一种深刻的认识，认识到（悲剧）主角所赎的不是他个人特有的罪，而是原罪，亦即生存本身之罪。”

叔本华对悲剧的解释，落脚在悲剧所产生的看破红尘、清静和放弃意志的效果。他的整个体系是否定生命意志的，因此他给予悲剧高度的评价。后来尼采对此予以反驳，对悲剧效果提出了相反的解释。

朗读者：高昂，网名go on，中华文化促进会语言艺术委员会副秘书长、朗读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山西广播电视台职业播音20余年，专注于纪录片解说。听到他更多声音，公众号：声境界，ID：tyrea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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